第203章 想要放棄的心
淩歌站定收好長袖,微微福身。
“臣妾獻醜了。”
“身子好了?”離然假意不知詢問了一句。
淩歌點頭淺笑,“托皇上福澤,臣妾已經完全好了。”
離然指了指空位,示意淩歌坐下。
反應最快的還是楚貴妃,立即搭腔道,“雪妃一好,皇上想必是心裏更歡喜了。”
“那也要多謝貴妃娘娘,日日來問候,臣妾才不敢死。”淩歌對著楚貴妃笑了笑。
楚貴妃原本的笑意僵硬,再大度的女人,在此刻眼神也無法再去偽裝。
錦妃亦然也是這樣的人,“看來雪妃的確是有福之人,可惜啊,這夜夜伴君,也不見有喜,太後娘娘送的送子觀音是不是拜得不誠心?”
“若是說陪伴,貴妃娘娘和錦妃陪伴多年,也無所出,難不成也不誠心?”淩歌平靜的回嘴。
“你!”錦妃咬住唇瓣,最後隻能隱隱忍下。
沒想到竟然又被雪妃逃過一劫,真叫人不爽。
太後重重放下了酒杯,不快的看著淩歌,又掃了她人一眼,好似在說這群沒用的東西。
淩歌得意的坐著喝酒吃菜,這酒應該是上品,和平日喝得都不一樣,是個好東西。
淩歌止不住的多喝了兩杯,臉頰微微發紅,煞是好看。
離然目光不離淩歌,眾人都有所察覺,心裏隻能怨恨這位雪妃娘娘本事太大。
離然招來元康,在元康的耳邊說了幾句。
元康便在眾人的目光中走到了淩歌身後,低聲道,“主子,皇上讓奴才把酒給收了,您這病才好,不能飲太多酒。”
“我沒事,不就喝幾口酒,這也管?”淩歌壓著酒壺,不讓元康拿。
元康為難的看著離然,見他神色一冷,便用力的拿了回來。
淩歌不快的看向離然,這人怎麽回事?這麽多人呢,也不知道給點她麵子。
元康湊近淩歌,比之前聲音還要小的開口,“主子,皇上說了,你若是真要喝,這晚宴結束你便自個兒去未央宮等著,皇上陪您喝。”
“我可不敢。”喝醉了還不知道要做什麽,但是一想她一把抓住元康,“成,我去。”
這不是個好機會?能讓她借著酒勁把身份這事一吐為快。
元康回到離然身邊複命,將淩歌的原原本本的複述給了離然。
離然少見的在眾人麵前露出淺笑。
楚貴妃見狀,捏緊了手中的酒杯用力的將酒灌進嘴裏。
淩歌就是喜歡看這些人被她刺激的敢怒不敢言,反正今天她就是來刺激這些人的。
但是快臨近結束的時候,披香殿的秋吟突然闖了進來。
“皇上,救救我們家主子。”
離然微微慍怒,冷調子的開口,“何事?”
“主子她……她有喜了,卻心情鬱結想一死百了。”秋吟趴在地上渾身發抖。
淩歌聽聞之時,硬生生將手裏的茶杯捏碎了,茶水淋了一身,可惜了這麽好看的衣裳。
她緩緩吞咽,望向離然,見他神色不對,便知道之前玉妃裝病爭寵期間,到底是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
虧得她還說離然不是那樣的人,算她看走眼了。
太後最為積極,立即起身,“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去宣太醫?皇上,快扶哀家去看看。”
“嗯。”離然輕聲應了一句。
淩歌作勢要起來,顧輕雲便將她壓了下來,對著她搖了搖頭。
最後等楚貴妃一道走了出去,淩歌才起身。
反倒錦妃走到跟前一頓冷嘲熱諷,“唉,本宮覺得雪妃這次又傷又中毒真是你不值得,結果傷你的玉妃倒是要母憑子貴了。”
“謝謝錦妃關心,本宮倒覺得這事一件好事,讓玉妃這般下場的又不是本宮,何人心裏應該清楚才對,玉妃母親子貴,本宮看第一個倒黴的未必是本宮。”淩歌笑著平靜的開口。
錦妃冷哼一聲,以她為首的人頓時走光。
淩歌倒是覺得自己氣血翻得好像毒又發作一樣,她盯著還在晃蕩的門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紅纓失了主意,“這下該如何是好?”
“不如何,先去看看再說。”淩歌神色恢複得很快,但是雙眸已經失去方才進門的歡喜。
一群人都擠進了披香殿,太醫忙前忙後的確定玉妃已經有了身孕,日子尚淺,的確是在玉妃受寵之時有的孩子。
玉妃哭哭啼啼的傷心不已,“為什麽不讓臣妾帶著孩子一塊走了,反正留著也不招人待見。皇上要臣妾贖罪,臣妾這就去了算,免得惹雪妃不快。”
玉妃一開口,眾人便望向了淩歌,似乎在等淩歌開口。
淩歌看了看離然,這是他第一個孩子,不管來得巧不巧,單憑玉妃娘家的勢力,這玉妃就動不得。
原本淩歌也沒想玉妃去死,守著披香殿她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但是鬧了這一出,玉妃明顯是想逼淩歌親口說出不追究這句話,以便解了她身上的罪過,離然便可以順勢恢複玉妃的地位。
淩歌看不清離然的表情,兩人目光相對,他蹙眉垂眸,像是默認了玉妃的逼迫。
淩歌冷笑一聲,“玉妃懷有身孕,這般照顧不周自然不成,但是謀害後妃的罪過是宮規,本宮又不是訂這規矩的人,本宮可說不上話。”
“你,你這女子這般歹毒?”太後不滿的指著淩歌,“玉妃都已經認錯了,她身子要緊,雪妃你可別不識抬舉。”
“太後娘娘說得是,臣妾本來就不是識抬舉的人,反正中毒躺在床上要死的是臣妾又不是她,要臣妾說出不追究,做夢吧。”
淩歌直言開口,一點麵子都不顧。
“雪妃!你放肆,皇上都在這裏,你怎能不顧威嚴?玉妃身懷龍裔這才頭等大事。”楚貴妃肅然教訓起淩歌。
“看來臣妾在這裏也不受歡迎,說話說多了也犯錯,臣妾自願受罰禁足一月,不見任何人。”淩歌對著離然無比冷淡的掃了一眼。
而後她便走出了披香殿,頭頂一片絢爛。
民間亦有煙火,雖然好看,卻太遙遠。
淩歌站在宮裏看著遠處的煙火,發狠的拔下護甲,不小心刮傷了手指,拆了頭上的發飾,全部扔在了地上,用袖子擦了擦嘴唇,擦得嘴唇發麻。
她不顧寒冷脫下寬袖長袍,撕了拖地累贅的裙擺,從裙擺上撕下一長條將頭發綁成男人發髻。
“主子……”紅纓心裏難受的看著淩歌。
“不用管我,小爺自有退路。”淩歌聲音低啞發幹。
顧輕雲微微歎氣,“你不該喜歡他。”
淩歌麵色發寒,“紅纓,想辦法,我要見伊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