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孩子是我的命
第八十三章:孩子是我的命
我說,我當初連件防輻射衣服都買不起,這還是莫少謙他戰友的老婆穿過的,送給我的,我抱著抓著那個很陳舊的防輻射服,想起那個時候孩子踢我,想起我生他,痛得生不如死。
我衝著莫文澤吼,我說:“都怪你,全都怪你,過年時,我讓你回去,你偏要留我這兒,你要是回去過年了,也許你媽……”
說到這裏我幾度哽咽,我喊著莫文澤,我說你為什麽要留我這兒過年,你為什麽要來,你沒來之前我跟兒子好好的,我們一直好好的。
莫文澤就那麽居高臨下的望著我,看著我,卻不說話。
我起來拉他求他,我說你幫我把孩子要回來好不好,不管你們提什麽要求我都答應,我隻要孩子,我隻要我兒子。
無論我怎麽哭,怎麽鬧,莫文澤臉上的表情終究怪,說不溫柔,又有那麽點暖和,說溫柔,卻透著說不出的嚇人。
直到他伸手慢慢推開我,臉上露出點嘲諷的盯著我瘋婆子模樣,他勾著唇,皺著眉心說:“你演得不錯,跟真的一樣!”
我一下懵圈的停止抽搐,我喊著莫文澤,我說你這話什麽意思?
他笑著:“我已經問我過媽,他今天沒出來過,她根本不知道你在哪!況且,我媽也是過來人,你覺得她真有這麽狠心!”
我嗬嗬一聲,掃了圈我屋裏像狗窩一樣的狀態,我哭笑不得的問莫文澤,我嗬嗬的說:“那你的意思是我騙你?”
莫文澤半眯著眸子盯著我,譏諷著說:“我媽也是女人,她再怎麽狠心,應該也不會做這種事!況且,她是我媽,孩子是她孫子,不管孩子在何處,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我估計,孩子是被莫少謙抱走了吧?你不相信我,你怕我搶走他,所以,你自導自演的弄出這場戲!”
我繼續嗬嗬,他又淡漠的說:“演得很好!”
我的眼淚再次順著眼睛滑落而出,悄聲無息。
莫文澤說我從頭至尾沒相信過他,他說他媽一直逼著他結婚,他這麽久,沒同意,各種逃避,為的什麽?他說他為的是我和孩子。
我紅著臉也紅著的眼的跟他好好的解釋,我說文澤,我真的沒有,我真的沒有把孩子給莫少謙,孩子真的是被你媽抱走的,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慢慢的去調查,你不要這麽快做決定好麽?我說我真的沒有騙你,我真沒有。
他笑得雲淡風輕,喊著我田璐,他說田璐,我真的是要打算給你個未來,打算對你和孩子負責,可是你怎麽可以把孩子給莫少謙藏著?你自己還不承認?你當我是傻子嗎?
我搖頭,我已經解釋不出任何一句話,我想這個時候,我解釋什麽都沒用,莫文澤他媽的確很厲害,想必已經給莫文澤洗過腦,甚至還弄出些什麽所謂的事實或者證據,否則不然,莫文澤怎麽會這麽相信他媽。
就算不是如此,那是他親媽,一個男人,自古都這樣,寧願相信自己親媽,在特殊的時候,也不會相信老婆。
我整個人軟坐在地,我死死的揪著抱著手裏的防輻射衣服,我死死的抓著抱著,想要感覺到點兒子的存在和溫度,可那衣服,怎麽都是涼的。
莫文澤很肯定又說,他依然喊著我田璐,他說從今往後,你放心,我不會再來纏著你,既然你這麽害怕我靠近你,這麽不想跟我結婚,我答應你,以後不來打擾你和孩子。
說完,他從兜裏掏出錢包取出張工商銀行卡,他把卡放桌子上,他說這筆錢就當時給我和兒子的養育費,從此往後,我們各過各的,他把密碼用筆寫紙上,壓在卡下,他要我保重,要我好好照顧兒子,他說如果以後我還願意,請允許在紅年過節時,讓他給兒子買些禮物,給我買些禮物,他說不奢望什麽,就想看看兒子,和兒子吃頓飯,我趴在地上可勁兒的哭,哭到痛徹心扉,生死不如。
他看我這麽哭,他以為是我不同意吧,他說:“如果你不同意,就算了,我以後不來打擾你們母子!”
他走前,把我從地上扶起來,讓我坐床上,他依然淡淡的語氣,他說大冬天,地上涼,要愛惜自己,以後你不用再看我礙眼。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往外走,我上去喊他,我說你別走,我從身後摟著他的腰,我死死摟著,我垂死掙紮的做最後的解釋,我說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孩子真的被你媽搶走,你相信我!
他沒再說一句話,硬生生的掰開我手,踏著那雙有些許泥土的黑皮鞋,揚長而去,他開門走遠時,外頭吹進來一陣好大的風,他壓在卡下的密碼,被風掃在地上,我嘲諷的看著那寫著密碼的紙被卷席著吹到了屋外頭。
我對著窗外嘶吼一聲,趴回床上嗷嗷大哭,我抓著孩子的衣服,尿布,還有被褥,我哭得像要瘋掉一樣,根本停在不住。
我嘴裏喊著兒子,我說兒子,你要是會走路,你會不會自己走回媽媽的懷裏,我說如果你會自己走路,你會不會自己走到門口叫媽媽。
我念叨著說,孩子,如果有天你長大了,會走路了,會叫媽媽了,你會不會還記得回家的路。
孩子被抱走的那天,也就是莫文澤徹底跟我決裂的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我哭到、心痛到筋疲力盡後,我起床往三叉路口跑,我看周圍有沒有監控,可是沒有,這種縣城外圍的農村地兒,沒監控的。
我不知道自己奢望什麽,還想想莫文澤相信我,可是這一仗,我輸了,我輸得赤裸裸光禿禿,一件不剩。
我蹲在馬路邊,往孩子車子消失的方向,我幻想,孩子要是會走路,他一定會自己走回來的。
我蹲在路邊又哭,這一天我哭過多少遍,我已經不記得了,傍晚的夜裏下了點雨,今天才新年初二,天還是冷的,我穿著單薄的衣服站在門口望,我甚至期望莫文澤能再回來,然後選擇相信我。
門外可勁兒的吹著大風,可我卻如何也不覺得寒冷,似乎是心已經冷到麻木。
夜裏,我哭哭醒醒,醒醒哭哭,半夜三點,我光著腳起床,我哭著走到灶台邊,我望著我平時切菜的刀,我拿過那刀的時候,我的手都在顫抖,可是我想,刀切下去,再痛,應該也不會有心痛吧。
毫不猶豫,我一到砍在了我的手腕上,我說不出那刻的感受是什麽,菜刀劈裂了我的血管,傷口是痛的,可我卻發現,割手腕竟然沒有生孩子痛,鮮血不少濺我臉上,我看著那些血迅速的往外頭湧現,我笑。
我靠在灶台的牆壁上,突然好累,我好想睡覺,我看到孩子向我招手,衝著我笑。
我原本以為我會死的,也許是上天眷顧我這條賤命,房東太太半夜聽見狗叫,開門起來看見我躺地上,打的120。
我被送進醫院後沒有意識,包括輸血,縫手臂上的針,輸液,輸葡萄糖等等,我都不得而知。
我從驚愕的噩夢中醒來時,我的病房裏沒有人,我手上插著輸液針,鼻子上帶著氧氣管兒。
我居然沒有死……
在知道我還活著的那刻,滾燙的淚水順著我的臉滑進我的頭發,我不知道自己是感動,還是幸運,還是埋怨救我的人。
我哭了半小時,廖燕和金輝推門進來,廖燕看我醒來,連忙坐我床邊,問候我有沒有事,我哭著搖頭,我問廖燕,我說是不是你們兩口子救了我。
廖燕看我這樣,她眼眶都紅了,她哽咽的語氣跟我講:“田璐啊,你怎麽那麽傻啊,為什麽要自殺啊?”
說完,我看見廖燕的眼淚直接滑了出來,她老公金輝在旁邊一句話不吭。
廖燕拿紙擦完眼睛,又給我擦,她說我傻,說我豬,她說死都不怕,你還怕活著啊?
我喊著廖燕,我說莫文澤他媽把我孩子搶走了,孩子是我的命,我孩子都沒了,我還怎麽活。
我一邊說一邊抽搐,廖燕也哭,她可勁兒的給我擦淚,她叫我別哭了,她說:“你再哭,我都有衝動拿把刀宰死那死老太婆!”
我喊著廖燕,我說我控製不住啊,我控製不住,我說我想我兒子,我特別想他啊,我不知道兒子哭沒有,有沒有找媽媽,吃的什麽,是不是哺乳。
廖燕俯下身抱著我,我跟她哭到最後,都停止住了,我們兩個的眼睛都紅了,她鼻子抽了抽,拿紙給我擦鼻涕,她喊著我:“田璐,你一定要振作起來,用強人的方式,把孩子奪回來!”
我咬著嘴點頭。
金輝這個時候才站出來說句話,他說是啊,你要振作起來,就像我們家燕兒說的,死都不怕,就更不要怕活。
我點頭。
廖燕調好床,讓我身子半靠,她拉著我幾乎冰涼的手說:“你先把身體養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以後不要再做傻事了!”
我可勁兒的點頭。
我說我不會再這麽傻了。
廖燕說那就好,她揉了揉鼻子,叫金輝去把外麵她給我燉的土雞湯拿進來。
她喂我喝了點,我後來自己端著,就算一點沒胃口,我還是鼓勵自己吃了半碗,又啃了幾塊雞肉,做的這一切,我都是用的左手,因為右手縫了針,還沒法動。
廖燕看我吃了半碗,她臉上才欣慰點,她紅著臉也紅著眼的跟我說:“聽話啊,田妹子,答應姐,以後別做傻事了好麽?”
我搖頭,我說廖姐,你放心吧,我以後不會再做傻事,我會好好活著,她笑,伸手幫我理額頭前的頭發。
金輝還有事,回去得早,廖燕在醫院裏陪了我兩天,廖燕時常的拉著我的手給我講大道理,她說我要強大起來,要多掙錢,以後才有資本和資格跟他們抗衡。
我說我知道的,我說你放心吧,我不會再做傻事,我說等我休息好,我回市區去繼續擺攤兒。
她說擺地攤兒苦,我說沒關係,我說很多人不是都白手起家,從最低層做起嗎?
她說是啊,很多大老板最剛開始也是做著不起眼的工作發達起來的。
我笑,廖燕也笑,我悄悄的把手捏成拳頭,並在心裏暗暗起誓。
我醫院修養了幾天後出了院,QQ上線後,我們編輯給我發了很多信息,他問我這幾天怎麽沒更新,我說這幾天我有點事,當然,我也沒告訴他,我自殺的事。
他發了個很嚴肅的表情過來,他說:“你斷更這麽多天,是要扣錢的!”
我問他扣多少,他說斷更一天罰款三天,也就是罰三倍的錢。
我說我今天就恢複更新,能不能別扣我錢了?
他說這是網站的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