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程愷弋爸爸的案子，因為趙老爺子的麵子，還有趙修芩的地位，以及程家的那些錢，隻是判了幾年的有期徒刑，但因為程煜玟的身體原因，可以保醫外出。其實，這也不過是為了給家屬一個交代，形式罷了。事情總算在過年前有了了解，大家可以好好過一個年了。
李肖然給老佛爺打電話，說要在北京過完年再回去。老佛爺難得地通情達理了一回，還叮囑她要乖一點，不許搗亂。李肖然拱拱鼻子，說：“老佛爺，我現在已經二十七歲了，我女兒都五歲了！”老佛爺“哼”了一聲，說：“你就算七十二歲了也還是我女兒！”李肖然覺得自己挺犯賤的，每次老佛爺沒好氣地跟她說話的時候，她還覺得可窩心了。聽了老佛爺這麽說，她就在電話這頭傻笑，說：“嘿嘿，知道了！等我回來給您帶北京烤鴨！”
程愷弋把她抱在懷裏，在她耳邊輕聲問道：“怎麽不跟我說一聲，就打電話給你媽媽了？”李肖然撓撓鼻尖，說：“反正現在都小年夜了，還有幾天就過年了，懶得動彈了唄！”程愷弋親了親她的耳垂，心裏滿滿漲漲的，都是他懷裏這個小寶貝兒給他帶來的窩心。她的小寶貝兒好像真的長大了，最近總是像個大人的樣子，為他做了許多事情，弄得他時不時地就被感動一下，快跟林黛玉一樣悲春傷秋了。
“寶貝兒這麽乖，要怎麽獎勵呢？”程愷弋看著李肖然，這樣問道。李肖然立馬攤開手，白白嫩嫩的手心露在程愷弋眼前，笑嘻嘻地說：“給我一個特別大的紅包，好多好多壓歲錢！”程愷弋點了點她的鼻尖，嗔道：“小財迷，怎麽每年要的都是這個？”李肖然嘟著嘴，說：“過年當然要壓歲錢的啦！我都好幾年沒拿到壓歲錢了，多可憐呀！”程愷弋親了親她嘟著的小嘴，說：“好，今年給你個大紅包！”李肖然就“可可可”地直樂，摟著程愷弋的脖子，笑得像個傻子似的。
在北京過年，跟在S市過年又不一樣了。習俗什麽的先不說，單單是過年前的感覺，也是不一樣的。在S市的時候，除夕前一個星期開始，老佛爺就帶著她開始去一家店一家店的采購東西了。筍幹什麽的都已經煮好了。還有過年的那些糕點，都是老佛爺親自動手做的。南瓜糕，赤豆糕這些的，總要做上一堆，一直可以吃到元宵呢！可是在北京，什麽事情都不用做，過年前一點為新年籌備的忙碌感覺都沒有。最多就是家裏的這些傭人在眼前晃的次數變多了而已。李肖然其實挺喜歡過年的時候，跑來跑去，弄這弄那的感覺的，特別熱鬧。
李肖然慫恿程愷弋帶她出去買過年的那些小擺飾，她還沒有在北京過過年呢，不知道過年的時候，北京的街道上，是什麽樣的情況。程愷弋就帶上了李肖然跟李雪顏，準備出去溜達溜達。趙子墨跟宋珺翊這兩天憋在家裏無聊壞了，看到他們收拾妥當，要出門的樣子，趕緊湊上來，說：“大家一起去嘛！”然後也不管李肖然嚷嚷著說：“我們是去約會的！”抱起李雪顏，就先去換鞋了。李肖然嘟著嘴看程愷弋，可憐兮兮地說：“這兩個電燈泡要幹什麽啊？”程愷弋摟著她，安慰道：“他們倆被女朋友拋棄了，咱們就同情一下弱勢群體嘛！又不是誰都能在過年的時候，抱著老婆的！”
趙子墨跟宋珺翊齊齊中槍，差點吐血身亡。因為就在昨天，趙子墨才跟Doris視頻，哭著喊著叫Doris來北京過年。Doris一口回絕了，一點餘地都不給他留。而宋珺翊更慘，吳瑜書一個電話過來，說過年的時候要留在泰國拍戲，順便還要拍套寫真。別說是過年這幾天了，在元宵之前，宋珺翊別想見到他老婆的人。別說抱了，小爪子都牽不到。
李雪顏歪頭看著趙子墨說：“小叔，你又被Doris阿姨拒絕了嗎？”趙子墨在李雪顏的小臉蛋兒上掐了一把，嗔道：“你個小壞蛋，跟你媽媽一樣惡劣，專門戳人家的痛處！”李肖然一腳踹在趙子墨腿上，怒道：“冬天的時候不能掐臉的，會長凍瘡的，你不知道啊你？要是我女兒臉上長凍瘡了，我就告訴Doris，讓你這一年都當和尚，吃不到葷！憋死你！”趙子墨“靠”了一聲，苦著張臉，說：“然然，你升級為婦人之後，果然更加狠毒了！最毒婦人心，最毒婦人心，說的就是你！”李肖然挑眉，說：“你有意見？”趙子墨默，換好鞋，先閃了出去。
出去之後，他們才發現，這個時候出來，簡直就是給自己找罪受。什麽逛街，享受過節的氣氛啊！街上早就變得跟遊行一樣，到處都是人擠人。連找個停車位，都很困難。從停車場出來之後，放眼望去，都是人！一個個腦袋，就跟一個個湯圓似的，滾來滾去，都沸騰可以盛起來了。
宋珺翊抱著李雪顏，很無奈地看著她，說：“寶貝兒，我們也要一起下去做湯圓嗎？”李雪顏看向李肖然，李肖然仰著頭看程愷弋。程愷弋摟著她，說：“先去前麵的商場看看。”然後四個大人帶著一個孩子，也勇敢地進入了煮湯圓的大鍋裏。李肖然直感歎，原來在中國的任何一個城市，過年都是一樣的，永遠都是人擠人。
到商場之後，李肖然不禁發出一句感慨：“這裏是批發市場嗎？”明明一樓都是Prada，Chanel這些大牌的標誌啊，為什麽這裏還會有這麽多人？過年了，大家都發家致富了？還是北京人民真的有錢到這些大牌的東西，都是用批發的？
趙子墨歎了口氣，十分後悔地說：“我就知道不該跟著李肖然出來，李肖然這孩子做事，有什麽時候是靠譜的！”李肖然再次抬腳踹了過去，在趙子墨的黑色西褲上留下一個鮮明的鞋印，說：“誰叫你出來了，破壞我的約會，你還好意思吐槽我！”趙子墨指著前麵一堆人，說：“就是我跟二哥不跟過來，也會有一堆人破壞你們約會的！這個時候如果想約會的話，你們就再去歐洲度個蜜月吧，不過不要去唐人街，那裏跟這裏也是一樣的情況！”李肖然“嗷嗚”一聲，抱著程愷弋，可憐兮兮地說：“我的約會啊！”程愷弋這次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北京人民的人口問題，連市長都無能為力。
最後，五個人也隻能在頂樓的會員製餐廳坐下，看下麵的人一個個滾進來把自己當湯圓給下了。李肖然撐著下巴，看著下麵的那些人，問程愷弋：“北京人民怎麽這麽有錢啊？”宋珺翊指著樓下的一個LED屏幕，說：“看到沒有，過年大酬賓，全場九五折，還滿送。滿一萬送一千的抵價券。折扣對人民群眾的吸引力，永遠都是杠杠的！”李肖然“靠”了一聲，罵道：“這商場的老板真是個缺德鬼，沒事兒搞什麽大酬賓啊！”
趙子墨默默地垂下了頭，喝他的咖啡，減少存在感。程愷弋摟著李肖然，說：“這裏的老板不隻是缺德，還缺心眼兒呢！自己辦了這麽個蠢事兒，還要一起來下湯圓！”李肖然一下子警覺了起來，盯著對麵的趙子墨和宋珺翊來回看。然後指著趙子墨說：“你啊你，你就是那個缺德的老板，是不是？”趙子墨可無辜了，說：“我不知道啊！這個商場的事情不是我在管的。我哪兒知道還有過年大酬賓這麽一檔子事情啊！”
找到了罪魁禍首，事情就好辦許多了。趙子墨一個電話打給商場的總經理，然後就聽見廣播裏說：“尊敬的顧客朋友，由於歲末整頓，今天本商場將於四點關門，對於給各位帶來的不便，本商場全體員工在此向您表示歉意。謝謝！”
到四點的時候，果然，“湯圓”都出鍋了。見識到了剛才人擠人的壯觀場麵之後，現在人一下子全沒了，整個商場空下來之後，李肖然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四個字：豁然開朗！原來“上頭有人”這麽方便啊！拍了拍趙子墨的肩膀，稱讚道：“小夥兒不錯哦！我看好你哦！”趙子墨塔拉著臉，說：“我是不是還得謝小主誇獎啊？”
李肖然跟程愷弋一個商店一個商店地逛，男裝，女裝，童裝，他們都需要買。而趙子墨跟宋珺翊，這個時候又悲催了。他們現在是女朋友不在身邊，兒子女兒連受精卵都還不是，能逛的，隻有男裝部。看著程愷弋那一臉“陪老婆逛街是最幸福”的表情，兩人很有默契地撇撇嘴，雙手插在口袋裏，一起走到男裝部去。
今天出來，李肖然除了收獲到一堆新衣服之外，還終於讓兩個磨蹭的男人大受刺激，開始籌謀著要趕緊娶老婆的事情了。意外的收獲，真是太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