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五年後——
飛機上，有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兒，仰著小腦袋，對空姐說：“姐姐，麻煩給我兩杯溫的牛奶。謝謝！”坐在她旁邊的女人撅著嘴，抗議說：“我要喝咖啡！昨天我整理東西，睡得很晚！”小女孩兒無視女人的抗議，對空姐說：“姐姐，我媽媽比較任性，你不要管她！”空姐和旁邊的乘客都被小女孩兒小大人的模樣惹笑了，空姐給小女孩兒倒了兩杯溫熱的牛奶，揉了揉小女孩兒的頭發，說：“小妹妹，真可愛！”而旁邊的女人卻是撅著嘴，很不爽的模樣，抱怨說：“李雪顏，我是你媽媽！”小女孩兒點點頭，說：“雖然你不是很像媽媽的樣子，但是我承認，你確實是我媽媽！”女人就說：“你要聽我的話！小孩子不可以跟大人唱反調！”小女孩兒喝了口牛奶，說：“大人就要有大人的樣子，知道自己胃不好，就乖乖聽話，不要總是瞎折騰！照顧你，我也很累的！”說著，小女孩兒還擺出一副憂愁的模樣，好像真的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去煩惱似的。
傍晚的S市，路燈剛剛亮起，商店也都點亮了彌紅燈。燈火通明的街道旁，聽著一亮黑色的豪華跑車，布加迪威龍黑色血液SangNoir，限售15輛，售價145萬歐元，折合人民幣11600000人民幣。最高時速405.7km，0到100km/h加速時間隻要2.9秒，比F1紀錄快0.3秒，相當於兩輛法拉利。
這樣的一輛跑車，停在路邊，吸引了多少愛車人士的側目。可事實上，比起這輛車，坐在車裏的男人更吸引人。清冷的五官，丹鳳眼微微眯起，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他的眉也泛起了漣漪，可以看出這人現在的心情並不平靜。白皙的皮膚，襯托著薄薄的紅唇。薄唇的男人，大多冷情。而他，將視線緊緊鎖定在不遠處的一個女人身上。
那個女人一手牽著孩子的手，一手提著一根購物袋。兩人的嘴裏都叼著一根棒棒糖，吃糖的模樣，簡直是克隆出來的。小女孩兒大概三、四歲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這個女人的孩子，母女倆長得極像。小巧的心形嘴，圓潤的臉部輪廓，臉上都掛著明亮的笑容。
再仔細看，這個小女孩兒，與坐在車裏的男人也有幾分相似。尤其是那對眼睛，不似女人的圓眸，而是略顯下場，眼角還微微上揚，眼裏閃爍的狡黠光芒，也與男子的有些相似。還有那高挺的鼻梁，跟一般的孩子都不大一樣，有些像是混血的。男人的奶奶，是英國皇室的人。
母女倆漸漸向他走來，經過他的車的時候，小女孩兒晃了晃媽媽的手，奶聲奶氣地說：“然然，別低頭，仔細看路。”小女孩兒的聲音很好聽，清清脆脆的，像是掛在窗口的風鈴。風一吹，就“叮叮叮”地響了。又有著兒童的稚嫩。說的內容，卻有些小大人的樣子。
女人“哦”了一聲，低頭說：“顏顏，你一點都不可愛！”說著，還嘟起嘴，嬌嗔地看著小女孩兒。小女孩兒頗為無奈地聳聳肩，說：“沒辦法，我得對你負責！”女人就反駁說：“我是你媽媽！”
程愷弋看著母女倆穿過馬路，在對麵攔了一輛車，然後離開了。程愷弋沒有追上去，因為他知道她們會去哪兒。他隻是低聲說：“你竟然還敢回來！”從來沒有人，能這樣跟他反抗！她卻能走得這樣幹幹淨淨，回來的時候，竟然連孩子都有了！她真的以為，他不會動她了嗎？
“Thomas，幫我查一個人，她應該是剛剛回到S市，把她過去五年的事情，全部給我查清楚，明天早上交給我！”程愷弋收起電話，看著她消失的地方。五年了，五年來，他一直在想，她到底為什麽要離開。如今看到那個小女孩兒，他倒很想知道，這個是不是就是當初她離開的理由。如果孩子是理由，那麽，他又算是什麽？隻是一個播種機嗎？
李肖然抓著李雪顏的小手，慢慢地走在S市的街頭上。這是她離開之後，第一次回到S市。如今，顏顏也已經四歲了，已經成了一個很會管教她的小大人了。去G市的第一年，她麵試，工作，然後生下李雪顏。之後的四年，就是李雪顏，一直陪著她，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遠在S市的某個人，看著李雪顏酷似他的臉，心裏就覺得什麽都是值得的。她真的很慶幸，當初她堅持把李雪顏生下來了。就算為此失去了程愷弋，她也覺得是值得的。
“然然，你走路專心一點呀！你這樣，我很累耶！”每次李肖然走路東張西望的時候，李雪顏就會這樣說，來表示她的抗議。每到這個時候，李肖然就覺得，李雪顏的性格一定是遺傳到了程愷弋的，那麽不可愛！不過，她也承認，李雪顏的智商也是像程愷弋多一點，雖然她也很聰明，但程愷弋還是比她要聰明一點。
李肖然帶著李雪顏回來也不過兩天，因為快過年了，她想，現在回去，應該不會有什麽事了。當初會帶著李雪顏離開，就算怕程愷弋不要她，或者是程愷弋的家裏人會容不下這個孩子。不過，現在顏顏已經四歲多了，想不要都不行了！而且，她已經五年沒有回家了，再不回去，老佛爺說不定要發追殺令了。雖然帶著李雪顏回來，也可能會被老佛爺追殺，但是李肖然很相信她女兒，李雪顏的伶牙俐齒，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她這個媽媽還厲害。兩個人對著老佛爺講道理，老佛爺應該就不會發飆了。而且李雪顏會保護她的嘛！李肖然就是這樣很沒出息的，想著，萬一老佛爺真想揍她，她就躲在李雪顏身後。
不過還好，老佛爺雖然很驚訝，但也沒有抄起拖鞋要拍死她，而且，現在李雪顏已經用她的個人魅力，把老佛爺給征服了。李肖然晃著李雪顏的小手，跟她說：“顏顏，回去跟外婆說，你想吃雞翅，讓外婆明天給你買！”李雪顏仰頭看著李肖然，很無奈地說：“然然，不要教壞小孩子，你想吃就你想吃嘛，幹嘛還要我說謊啊！”李肖然就訕笑著說：“不要這樣嘛，外婆買了你不是也會吃到的嘛！你現在已經是老佛爺的新寵了，你說話了，比我有影響力，乖啦，你要孝順一點，你媽媽我現在想吃雞翅呀！”李雪顏嫌棄地撇撇嘴，說：“然然，你要給我樹立一個好榜樣，我現在還在成長階段，你對我的人格的樹立起了很大的影響作用的，不能對我產生負麵的影響！”李肖然默，李雪顏說大道理的本事，不知道是從哪裏學來的。反正她是肯定沒學過，如果是天生就有的，那就肯定又是程愷弋的基因有問題。
李肖然帶著李雪顏回到家裏，李雪顏換了鞋，跑到廚房，仰著頭，對老佛爺說：“外婆，我回來了！”老佛爺十分慈祥地抱起李雪顏，一邊揉她的頭發，一邊抱著她往外麵走，說：“顏顏，外麵冷不冷？外婆給你泡巧克力喝，好不好？”李雪顏乖乖點頭。老佛爺看到在把零食投運進房間的李肖然，就又擺出了一副晚娘臉，嚷嚷道：“李肖然，你又買垃圾食品！你都是當媽媽的人了，怎麽一點長進都沒有！一天到晚吃這些垃圾食品，你是生怕自己得不上癌症是不是？也不知道給女兒樹立給好點的榜樣，一天到晚糊裏糊塗的，我怎麽生出了你這麽個沒出息的丫頭！”李肖然撇撇嘴，說：“你當然沒我會生啦！你看我女兒就知道啦，比你女兒聰明多了！”李雪顏無奈地攤開手，說：“然然，你總算承認你比我笨了！”李肖然對她吐吐舌頭，李雪顏總是不放過任何可以嘲笑她的機會！現在有老佛爺給她撐腰了，她更加囂張了！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她老媽跟她女兒總是合起火來欺負她！
老李同誌大概是聽到了聲音，從房間裏走出來，走過李肖然身邊的時候，拍了拍她的頭，說：“哎喲，又被你媽媽訓了啊！”這話，這語氣，十足的幸災樂禍。以前老李同誌跟李肖然是革命戰友關係，因為都是長期受到老佛爺的壓迫的，所以總是很友好團結的。可是不知道這五年發生了什麽事情，現在連老李同誌都已經倒戈了，整個家裏，居然沒人能跟她聯合起來對抗老佛爺了！
晚上，李肖然抱著李雪顏睡覺，李雪顏從一出生的時候開始，就一直是跟李肖然一起睡覺的，她從來沒有睡過嬰兒床。李肖然以前睡相很不好，總是四仰八叉地躺著，被子枕頭娃娃什麽的踹一地。可是自從有了李雪顏，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睡相自己就變好了，老實得不得了，連被子都不帶踹一下的。
李雪顏很快就睡著了，李肖然親了親她的小臉蛋，把床頭燈關了。回到S市兩天了，沒有遇到過程愷弋。S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李肖然本來還在擔心，如果遇到程愷弋該怎麽辦。不過現在看來，這些擔心都是多餘的。她跟程愷弋的生活圈子本來就不同，要遇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說不定他已經回北京去了呢！李肖然心裏卻有些失望，她到底，還是想見到他的，哪怕隻是遠遠地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