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閔華揚駕到
很快地解決完,早飯之後,一行人便有踏上了回去的路。季晨忠為照顧自己女兒的情緒,又不好叫季雪晴坐馬車裏,便就隻要吩咐一位將士做馬車裏。林蕭凡見季晨忠這般好說話,也騎上了馬。季雪晴、閔華揚、林蕭凡、季虞各自騎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麵。
初升的太陽已經完全現出了臉蛋,濕潤的空氣裏水分越來越少,路旁邊,露珠越見月少。平日裏,季雪晴倒是睡得挺早的,起得挺晚的。清早的雨露,她是很少見的,今日得以見到,心情極為的好。連著清晨的陽光,也變得可愛了許多。季雪晴一邊興致勃勃地欣賞景物,一邊與閔華揚說著話。
一旁的林蕭凡與季虞兩個人成了多餘的。因為昨天的事情,就算是林蕭凡主動搭訕,季虞也不進行理會。軍隊回朝的消息,很快就由客棧傳回了城裏,路道上的百姓,見了他們不自覺地拍起手來。季晨忠早已見怪不怪了,但,每一次從死裏爬出來,隻有百姓的歡呼聲,才能證明,他確實還活著。季晨忠手在空中揮舞著,作為回敬。
季雪晴還是頭一次遇見這樣的事,待嫁閨中時,她聽書時候,聽得這般壯觀景象。自己真正麵對時,心境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開心吧?”閔華揚輕輕踢了下馬肚子,馬兒便加快了腳步。韁繩控製著馬兒的速度,倒也不會行得離季雪晴太遠。
季雪晴一直停不下來微笑,臉蛋上的紅潤,倒是為這漫天的黃色秋景增添了許多可欣賞的光景。青絲在腰間輕揚,隨著陣陣風兒,飄蕩。換回女兒裝的季雪晴,發簪在空中搖擺,鬢間發絲,被風帶走。清脆如鈴鐺般的笑聲,在閔華揚的耳旁飄蕩。
閔華揚情不自禁地看得癡迷,早已忘記自己身處何方,又心係何所。心思落在了季雪晴一人身上,寬敞的視線範圍內,唯有季雪晴妖嬈的身影。伸手想要抓住精靈般的笑聲,一手空之後,才發現,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焉。閔華揚回過神來,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經曆昨日一般事後,季虞見季雪晴與閔華揚這樣,心裏也隻是充滿了羨慕之情,隻等找對郎君,傲遊天下。策馬奔騰於大草原之上,靑青之色見證愛情。季虞臉上一朵淡粉色的牡丹徐徐綻放開來。偶爾瞥見,林蕭凡的臉色,季虞心裏也不幸災樂禍,隻在心裏嘀咕,感情的事可以慢慢相處升華,但絕不能勉強生愛,有那麽一刻,她為林蕭凡的妒忌之心感到悲哀。
話說,季雪晴這般心情愉快,閔府也是熱鬧之極。聽前方來報,閔華揚在於家中休息,在一早覲見皇帝。閔朱氏已經馬不停蹄地為迎接閔華揚和季雪晴。那日,季雪琴離開之後,閔朱氏心傷不已,好不容易盼著自己的兒子有出息了,卻成了短命鬼。
閔慶榮見自己夫人麵帶濃重憂傷,也沒了心思吃飯,心下也是十分擔心。府中的人,也都收斂行為,見著閔王氏也不敢不笑,也不敢笑得太過分,這真是折騰了下人。府中,仍舊是季雪晴離開時那光景,閔王氏等著季雪晴的消息,才做打算。
萬事總想著幸運點,但事實卻怎麽不能忘記。
“夫人啊,你老是這樣也是不行的啊!”閔慶榮實在不忍心閔王氏這般樣子。想著,季雪晴才不過走一晚,閔王氏便蒼老了許多,這若是再隔幾天,人的命都沒有了。
“老爺,你也不用勸我,”閔王氏麵無表情,目光渙散地說道,“沒了孩兒,你叫我死了算了!”說著,淚水又是一流,仿佛永遠不會幹涸。閔王氏雖然不顯老,但明顯有些發福,到底是被歲月洗禮過的人,怎麽會沒有半點痕跡。丫鬟才鋪滿的胭脂,又留下一道粉色痕跡。
閔慶榮一來便知,閔王氏心疼兒子。盡管那個時候的閔華揚的名聲極為不好,但閔慶榮一開始罵閔華揚的時候,閔王氏便站出來幫忙說話,叫的最後,閔華揚的行為越來越瘋狂,便與閔王氏商量著,娶妻後,便會收斂,這才去了季雪晴。
家中漸漸安穩,閔慶榮還想著抱孫子,沒想到,白發人送黑發人,倒是苦了季雪晴這麽年輕的姑娘,嫁到閔家,便成了寡婦。想著,心裏一酸,眼淚也不爭氣落了出來,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這閔慶榮正傷心時,閔王氏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反過來安慰閔慶榮。
兩人情緒逐漸穩定後,閔王氏便說道,“晴兒這姑娘去了邊關,我們這邊是否要做準備?”閔王氏並不想談及這樣的事情,但事實總是需要接受的。
閔慶榮搖搖手,隨即說道,“這件事不忙,等晴兒確定後,我們在做也來得及。”
秋風掃過的閔府,出奇的靜。邁著小碎步,憂愁的表情,不管是否真心,工夫倒是做足了。平日裏,還有些花色的鮮活生命,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連一年四季都綠著的竹葉,這個時候,也應景的落下幾片黃葉,似乎,這個秋天凋謝的生命還不夠多。
葉挽秋整日在房間裏鬧騰,原因就是,明知道閔華揚已經死了,但沒人敢提出來,都用沉默應對。她本想著,這一回總不會冒出個私生子來多了閔華峰的爵位,心情是極為的好。閔華峰見了,心裏是氣,但在這個時候,也不便與葉挽秋大吵大鬧,隻好放縱了葉挽秋的行為。閔華峰聽見閔華揚出事的消息,心是一沉,猶如當頭一棒,閔華揚的本事,他是知道了,卻不想,也出了這樣的事情。若是,最初的時候,他堅持,便不會發生這等悲劇,畢竟,他已經沒有了娘,也沒有閔華揚聰慧。
全府上下,籠罩在黑色的悲傷中。閔慶榮與閔王氏也不多言語,吃完飯後,便早早地散席了。直至今早,事情才有了改觀。
閔王氏麵對一大桌老嬤嬤口中的開胃菜,沒有胃口。整個臉消瘦不已。
“老夫人,外麵有為軍爺求見!”門口的小斯前來稟告。
軍爺?閔王氏暗想,怎麽是軍爺來?
“快去請進來。你把這桌子的東西收拾了!”閔王氏哪還有心情吃飯呢,季雪晴已經離開幾天了,這會兒子來個軍爺,難道是季雪晴也出了事。她這是要怎麽對得起季丞相,那日死活從丞相府將季雪晴接回,這時,便出了這等事情,還不叫季國辰鬧翻了天!
閔王氏暗叫不好,趔趄著走出門去迎接軍爺。
“是閔老婦人吧!”這軍爺倒也客氣,拱手作揖。
閔王氏見軍爺這般說,也便於糾正,畢竟她還真的不老,隻得配合著說道,“老身正是,不知道軍爺前來,可是為了何事?”
“閔將軍隨元帥今日便入城,怕您二老擔心,閔將軍便吩咐小的前來報告一聲。”
“什麽,華揚沒死?”閔王氏吃驚地看著軍爺,心裏便樂開了懷,“那我兒媳,季雪晴如何?”
“隨將軍一路,安然無恙。”
“那軍爺在閔府便好生休息,老身這就吩咐下人給你準備吃的!”閔王氏見著軍爺,心裏是極為高興。
閔華揚沒死的消息,在閔府一下便傳開來,整個閔府也褪去了黑暗的悲傷,個個都喜笑顏開,有說有笑地在閔府裏行走著。時而還能看見,歡愉的丫鬟,兩三個一起,嬉戲打鬧一番。閔王氏趕緊地回到書房,閔慶榮正愁眉苦臉地看著文章。
“老爺,我家喜事臨門了!”閔王氏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意,和著空氣裏也能聞見香甜。
“何事?”閔慶榮放下筆,想象不出,這個時候還能有什麽樣的事情。
“我們的孩子還活著,在回來的路上了!”閔王氏說著的時候,不禁手舞足蹈起來。
“這是好事,好事!那先前的消息為何?”閔慶榮問道。
“那前來報告的小軍爺也不知道內幕,到時候,等華揚這孩子回來後,我們問個清楚。”閔王氏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心裏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