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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沈盡歌,你沒死的資格!

  我咬著牙從滿是雨水和泥巴的水泥地爬起來,跑到了醫院的走廊坐著,茫然的盯著頭頂的日光燈,盯得久了,視線都是昏花晃動的,來來往往從我身邊經過的護士還有病人家屬都會忍住異樣的看我兩眼,因為此刻的我渾身濕透,身上衣服也滿是泥巴的滴著水,跟個乞丐似的。


  但我也顧不上別人拿什麽眼神看我,焦慮的坐在那,等著霍辰風和陳楠那邊的消息,漫長的等待讓我將濕透的衣服都用體溫烘幹了他還沒回來。


  我頭昏腦漲渾身無力的靠在那,目光呆滯的盯著頭頂的燈,盯著盯著,眼淚情不自禁的像斷了線的珠子顆顆不停的往下滑,昏花的視線中恍惚間我像看到了我媽和沈盡歡的人影,可等我定睛一看,卻又什麽都沒有,我感覺自己快瘋了,那一瞬我真的是什麽都沒想,啞著嗓子尖叫的大哭,也不管會不會吵到其他病人。


  我隻覺我若再壓抑下去,我會崩潰,我會真的發瘋,我大哭大鬧引來了這層樓的值班護士,她過來問我哭什麽,叫我不要哭這麽大聲會吵著別人,我停滯了一秒看她,啞著嗓子說,我姐跳樓死了,我媽也死了,說完,我絕望的又哭了起來。


  大概處於同情,小護士在我身邊耐心的勸說安慰了很久,我也哭的越發放肆,自動屏蔽掉了所有聲音,就連自己的哭聲也聽不見,哭到再沒力氣,從椅子上摔到地上,感覺嗓子冒煙幾乎都發不出聲了,我才蜷縮的抱著自己靠在椅子上。


  一直蹲在我身邊的小護士見我終於消停下來,長舒了口氣,拿了件她的衣服給我披在身上,我很想對她說聲謝謝,但我還沒有開口,她身後便站了個人。


  我順著那雙被泥濘沾滿的皮鞋抬頭看向他,又往他的身後看了看,滿心失落,我知道他一定是沒找到,那小護士見是我認識的人,便也就轉身離開了。


  整個走廊特別安靜,霍辰風同樣渾身濕透,淩亂的頭發上還有水順著他臉輪廓往下流,這一夜我們都憔悴滄桑了很多,在我記憶中,他何曾有這樣狼狽的時候。


  我隻是默默的看著他,也不曾問他有沒有找到我爸,因為他一個人來,我就應該清楚,不知道是不是當時看他的眼神太憂傷,以至於平時向來高高在上不近人情沒半點狼狽的霍辰風會不顧形象的陪我蹲在這時不時有人經過的走廊。


  他伸手將我抱進他的懷裏,在我微涼的唇上吻了吻說:“對不起。”


  我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實在不理解他口中這句對不起是因為沒幫我找到我爸還是他在一夜之間將我的人生我的家攪得隻剩無盡的灰暗,我任由他抱著,也沒力氣再掙紮,隻是精疲力盡的靠在他懷裏。


  我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等陳楠冒雨進來的時候也全身濕透了,看起來都是那麽狼狽,他看到和我抱在一起的霍辰風,微微錯愕,可能在他記憶裏也沒見過這樣渾身髒兮兮像乞丐的霍辰風,他很快斂去那絲眼底的錯愕,朝我們走來。


  陳楠看了我一眼,俯身在霍辰風耳邊嘀咕了幾句,我也沒聽清他說了些什麽!

  隻見霍辰風皺了皺眉儼然的說:“繼續找,不管付出什麽代價,務必讓簡局長把人找到。”


  我僅剩的希望也徹底落空,陳楠點頭應了聲是,便著手去安排。


  霍辰風伸手揉了揉我還有些濕漉漉的頭發,將我抱在懷中柔聲的說:“盡歌,我們先回去好嗎?”


  我沒回答他,就連他說的是什麽,我好像都沒聽清楚,麻木的靠在他身上。


  他見我長久的沉默,便也沒指望我會說話,索性把我打橫抱了起來,走廊清冷又刺眼的日光燈晃得我視線模糊一片,餘光中的他也是朦朦朧朧,我將臉埋進了他胸膛,生怕一會又出現幻覺看到我媽和沈盡歡,又殘忍的讓我意識都是假象。


  走出醫院,大雨仍舊沒有停歇,再抬起頭時陳楠已經不見了蹤影,一路走出來我籠統的聽到霍辰風讓他著手去操辦我母親和沈盡歡的後事,還要督促簡局長那邊找我爸的事,當時我埋頭在霍辰風懷裏什麽都沒想,隻是任由他安排。


  霍辰風將我抱上了車,他的司機收了傘又迅速回到駕駛的位置上啟動車子,他伸手拿了幹毛巾,從哪裏拿出來的我也沒看見,過來就給我擦著還濕噠噠的身上。


  我沒反抗,任他一遍一遍細心擦著,至始至終我沒開口說話,也沒去追問他白雪跟我說的那些話的真偽,他也沒和我多說,三言兩語的安撫後見我一言不發,就沒再說了,原本以前跟他的相處模式大多時候都很安靜,也正好可以清淨待會。


  車子到霍辰風住的地方時天已經蒙蒙亮,他將我小心翼翼從車內抱出來,做什麽我都沒有任何反應,像丟失了靈魂的提線木偶,任由他操控,這麽久以來我似乎也的確如此,在他和喬如斯之間的爭鬥我倒真是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我心裏滿滿的怨恨在他將我抱到床上,伸手來解我衣服紐扣那一瞬爆發,就像被他無意的扯了我命脈的線,揚起手就狠狠給了他一巴掌,安靜的房間在這一聲清脆響聲後,是一陣接著一陣不停歇砸東西的聲音。


  我從床上爬起來抓著他房間裏的東西就摔在地上砸了個稀巴爛,砸完他房間裏所有的東西,可我還是難受的發慌,轉過身就去推他,我一點都不想看到他,一看到他,我心裏就有一團火,恨不得在他身上捅兩個窟窿為沈盡歡報仇。


  如果不是他讓舒丹妮去找沈盡歡說那些話刺激她,事情不會發展成現在這樣,就算我媽的事怨不著他,但若沈盡歡還在,我爸不會找不到,原本再糟糕,我至少還有家,而如今被他害的隻剩下我一個人!這些怨氣我不和他撒,又能往哪撒?


  無論我怎麽推他,他都隻是微鎖著眉心,紋絲不動的站在我麵前。


  起先我還有推他打他的力氣,他由著我鬧了好久,我也沒力氣再鬧,累的直接坐在地上,他見我安靜了,才又重新蹲在我身邊繼續為我結著衣服上的扣子,我不停地伸手抓他,他的臉上胳膊上都是血痕,盡管如此,我還是被他脫了個幹淨。


  可他卻對我像熟視無睹一樣,將我抱到床上用被子裹住後,他拿起地上髒了的衣服放進了洗衣機,好一會後才轉身回臥室。


  他連同被子把我抱起來,直接帶我去了浴室,浴缸裏他已經放好熱水,動作小心的將我放了進去,他拿著浴霸,又拿了洗發水抹在我頭發上,耐心的清洗著。


  他所有的動作流暢的就像在洗一個布娃娃,在他洗到我手臂的時候,見上麵有很多紅色疹子,他溫熱的指尖碰了碰,那是在關押室被蚊子叮的,本來有驅蚊的花露水,但我沒用,因為一直以來都不喜歡很香的東西,例如味道很濃的香水。


  霍辰風將我身上沐浴露的泡沫衝洗幹淨,才淡淡的說:“我去拿藥。”


  等他腳步聲遠去後,我緩緩地睜開了紅腫的眼睛,呆滯的望著滿浴室的光芒,隻覺刺眼,如同有一根根尖銳的針紮著眼睛,難受的我又把眼睛閉了上,任由自己順著浴缸滑了下去,直到溫熱的水蓋過頭頂帶來窒息,我也沒有打算睜開眼。


  那一刻隻覺耳鼻裏都是水,呼吸也越來越困難,仿佛再遲一秒,我就能馬上見到沈盡歡和我媽,可陰沉沉的暗影裏,忽然有一雙手強行將我脫出了水麵,霍辰風看我的臉色前所未有的森冷,他氣憤的在我身上裹了浴巾,抱進臥室後直接重重的扔到了床上,他一把掐住我脖子,就像我快要把他逼瘋了似的!

  他咬牙切齒對我說:“沈盡歌,你沒死的資格,你沒有!你的命是霍家的!”


  他的臉離我很近,臉上神情好似寒冬臘月中下過的一場暴雪結起的冰,我在他身下劇烈咳嗽,目光死死瞪著他,我從他幽深的瞳孔中看到自己像懸在高空中用一跟細絲纏著的玻璃杯,隨時可能摔下來碎的滿地都是,脆弱的簡直不堪一擊。


  我對著他笑,那樣的笑我自己都覺得陰森,他無奈的歎息了一聲,抬手掩住了我眼睛,他語氣聽起來有些心痛,說:“我不喜歡你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我何嚐喜歡用這樣憎恨入骨髓的眼神看人,既然我下不了狠心為沈盡歡血恨,我也隻能跟著她一起離開人世,可他卻殘忍的告訴我,我連死的資格都沒有。


  他說完那句話,手還一直蓋在我眼睛上,我也沒動,麻木不仁躺在他身邊,外麵依舊是暴雨拍打在窗戶上的聲音,偶爾也有幾聲路過的汽笛,就這樣,我跟他僵持著的睡著過去,體力因為早已得到透支,所以累的身心俱疲,就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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