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任性放縱
沈瑾年和餘曼安麵前擺著種類豐富的刺身料理，可兩人卻沒怎麽動筷子，顯然這次約飯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說話。
沐舒和餘旭堯極為默契的對視了眼，便笑著走過去打起了招呼。
見他們兩人一起出現，餘曼安眼中沒有半點驚訝，可音調卻不自覺的上揚了兩分：“旭堯回來了？怎麽沒告訴我一聲？”
“剛到。”餘旭堯笑的燦爛。
餘曼安饒有深意的目光在他和沐舒身上來回流轉，感慨道：“看來比起我這個姐姐，你還是更喜歡小舒這個妹妹。”
“姐，你開這種玩笑就沒意思了吧。”餘旭堯笑嗬嗬的，半點沒有生氣的跡象：“你不是也約了瑾年哥沒約我這個弟弟嗎？”
“我們是來談公事的。”餘曼安低聲解釋，可這解釋，卻帶了點欲蓋彌彰的味道。
沐舒靜靜的站在一旁，並沒有開口的打算。她想等餘旭堯和餘曼安寒暄完，便借口離開。畢竟人家沒有主動招惹，她也沒有找茬的意思。
她現在，還沒無聊到要靠這種小矛盾來吸引旁人注意的地步。隻是不想，她都還沒開口，沈瑾年便率先道：“你們吃好了？要不要一起坐坐？”
沐舒抬眸，恰好對上他含笑的雙眼。
沈瑾年麵上一派柔和，看向沐舒的眼神裏也帶著滿滿的和煦。可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眸仁裏，卻繾綣著難以言喻的狂風巨浪。
沐舒知道，他從來都不像表麵那樣簡單。可真要說起來，她和沈瑾年也沒什麽過節。相反，還有過交易。若不是沈瑾年，她怕是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的殺母仇人究竟是誰！
因而眼下，就算心底有些抗拒，她也沒拒絕，隻是為難的看了眼手上的腕表：“可能坐不了多久，待會兒就到上班時間了。”
“一會兒我送你。”沈瑾年說：“恰好我也要去恒匯一趟。”
“好。”沐舒沒再客套，溫聲同餘曼安打了聲招呼，便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見她留下，餘旭堯也不好獨自離開。原本的兩人局，就這樣瞬間變成了四人小聚。不過，大家都是成年人，坐在一起後也不會和小孩子一樣拌嘴甩臉色，都十分自覺的維係著表麵和諧。
若不是知情，斷然不會有人覺得幾人之間湧動著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的暗潮。畢竟大家，都常常戴著麵具生活。
這樣的談話雖然累，可沐舒卻也已經習慣了。在客房部這些年，她已經學會了怎樣掩飾著情緒去和不同的人交流了。唯一不同的是，現在坐在一起的幾人都是知根知底的。
好不容易熬到時間差不多了，幾人都很知趣的沒有久坐，一邊閑話，一邊起身離開。走出餐廳門口，便自動分開兩路，朝著各自的目的地走。
沐舒沒有開車，而是搭了沈瑾年的順風車。車內的空氣很安靜，安靜到她甚至能清楚聽到沈瑾年踩油門的聲音。隻是，她也並不覺得這樣的氛圍有什麽問題，畢竟沐舒和沈瑾年之間，的確沒有太多共同話題。
“你和荊臨最近怎麽樣？”沈瑾年大約是覺得氣氛有些沉悶，主動開了口：“他這段時間好像一直住在姑姑那邊。”
“就那樣吧。”沐舒想了想，說：“算不上關係多好，也算不上關係不好。”
他們會和所有情侶一樣偶爾約會，偶爾相擁，偶爾接吻，偶爾同床共枕，卻不會過多的談及未來。
大約人成熟之後，就開始不大期待另一方許諾的誓言了。因為看過了太多的言而無信，見到了種種有口無心，所以比起虛無縹緲的承諾和未來，更看重眼前的狀況。沐舒和沈荊臨，現在大概就是這樣的狀況。
她會和他調情，會和他說情話，會和他鬧小別捏，會和他吃醋，但卻不會問他是否會娶她。雖然，沈荊臨已經在沈沛珊麵前表了態。可沐舒卻始終不大放心，也不知怎麽回事，就算是在負距離接觸，她也覺得麵前的男人不夠真切。
那種感覺，就好像一把流沙，你越是握得緊，它流逝得越快。與其這樣，還不如順其自然。等那流沙什麽時候隨風飛走了，再去考慮往後的生活。
見她唇角微微上翹，沈瑾年又問：“聽說餘伯父已經打算讓你們訂婚了，看來是好事將近了？”
“不一定吧。”沐舒轉眸，恰好對上沈瑾年麵上的笑意：“他和餘曼安之前也訂過婚，甚至連婚期都定下了，現在不是一樣分開了？”
“看來你還真是沒對他抱太大希望啊。”沈瑾年笑道：“我還以為，你會真心實意的和他在一起過日子。”
“這些事誰說得準呢？”沐舒單手撐著下巴，眼中一派茫然：“真心這東西往往變得最快，誰能保證他會對我真心多久？別說我，大約就連他自己都沒辦法保證吧？”
“你這話雖然沒錯，但荊臨對你的確算是很不錯了。”沈瑾年說：“之前在海城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說到這兒，他稍微頓了頓，才接著道：“你大約不知道，他趕去海城找你時，不僅放棄了和餘家人約好的午餐，還放棄了自己忙活大半個月的飯局。”
沐舒微愣，可僅僅片刻，便恢複了之前的笑意，盈盈目光中盛放著瀲灩的波光：“你這是在撮合我和沈荊臨？如果我沒記錯，你們似乎算是對手吧？畢竟沈家家業就這麽一份。”
“隻是告訴你一個事實罷了。”沈瑾年失笑：“若不是你，我還真沒想過他還有這樣任性放縱的時候。當然，如果你們在一起，我也並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我還以為你更加願意我們不和呢。”沐舒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想來餘曼安也和你說過了，我或許不久後就要去餘家了。若是運氣好，說不定還能分到些餘家的股份。如果我繼續和沈荊臨在一起，你就不怕我幫著他？”
“那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沈瑾年說得意味深長。
沐舒心裏雖說有點疑惑，但卻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直到後來的後來，她被沈荊臨逼到無路可走的地步，才算是真正明白了沈瑾年這句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