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姑姑看,陛下將這些事情交給本宮,究竟是什麽意思?”傅瑤心懷憧憬的說道,她做夢都想登上那皇後之位,隻不過廢立之事茲事體大,遲遲不能得以如願罷了。
苗惜楠能隨侍陛下身邊多年,深得陛下寵信,自是一個玲瓏剔透的人,怎麽會不知道傅瑤的意思,笑了笑說道:“大抵是因為太子殿下的事情讓皇後娘娘心神俱傷,陛下體諒皇後娘娘,所以才將這些事情交給您來操勞吧。”
傅瑤聽聞此言,頓時有些失望,卻也不好多說什麽,笑了笑問道:“皇後娘娘最近身體如何?因為太子殿下出了事情,皇後娘娘便免了本宮的晨昏定省,多日不見皇後,本宮甚為掛念。”
苗惜楠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笑著說道:“皇後娘娘身體尚可,隻是最近對宮闈之事有些不盡心盡力,陛下將後宮祈福之事交給你,大概其中也有這個原因吧。”
傅瑤冷豔的笑了笑,命令崔豔拿了一塊上好的玉佩過來遞給苗惜楠說道:“苗姑姑常在陛下身邊隨侍,還請苗姑姑多為我們漪瀾殿說話,多為我們二殿下說話,本宮感激不盡,日後你的好處多的是。”
苗惜楠並不想這麽快就結黨營私,笑著推過那枚玉佩說道:“奴婢跟了陛下多年,今生今世隻忠心陛下一人,還望傅昭儀不要折煞了奴婢,讓奴婢心生惶恐。”說完,苗惜楠跪在地上,朝著傅瑤深深的磕了一個頭。
傅瑤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可奈何苗惜楠是皇帝身邊的人,她也做不了什麽,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姑姑說什麽呢?本宮隻是希望你能夠多多照顧陛下,如今太子殿下出了事情,皇帝必定會感到心情不好,隻要姑姑在陛下麵前多提提別的皇子,陛下自然會開心許多。”
“是,照顧陛下本就是奴婢該做的,怎敢收這樣的東西,真是折煞老奴了,還望昭儀收回去,以後萬萬不要再提這件事情。”苗惜楠仍舊油鹽不進,在她心裏,她隻需要忠心一人即可,那邊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至於以後誰會做皇帝,那都與她沒有絲毫關係。
傅瑤低聲笑了笑說道:“本宮自是知道你對陛下的忠心,既然你不願意收本宮的禮物,倒顯得本宮唐突了,快起來吧,這要跪著怎麽行?你可是陛下身邊的紅人,跪壞了,本宮可賠不起。”
“娘娘過獎了,奴婢隻不過是一個下人罷了。”說完,苗惜楠就站起了身子,躬身對著傅瑤說道:“昭儀若是沒有什麽事情的話,奴婢就先行告退了,未央宮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奴婢去打理,奴婢恐怕不能久留了。”
傅瑤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去吧,苗姑姑,若是有空閑時間,常來本宮的漪瀾殿坐坐。”
“是。”說完,苗惜楠便不卑不亢的退了下去。
等苗惜楠走了,崔豔跪在地上麵帶喜色的說道:“恭喜昭儀,賀喜昭儀,以前您雖得陛下寵愛,卻也沒有插手過這樣的事情,如今,陛下竟降了這樣的聖旨下來,可見陛下對娘娘的關懷。”
傅瑤的臉色中也皆是掩不住的得意之色,漪瀾殿的春色也仿佛明媚了起來,幾家歡喜幾家愁,椒房殿裏傳來重重地幾聲咳嗽,楊夫人們忙幫王政君順了順氣心疼的說道:“娘娘,您快吃完藥休息一會兒吧,總擔心太子殿下都把您熬病了呢。”
王政君虛弱的笑了笑,大概是滿殿裏都彌漫著苦澀的藥味,她的笑容也帶了幾分苦澀說道:“太子殿下真是不爭氣呀,前兩日,未央宮派人傳了消息,說是皇上把…咳咳咳…”話沒說完,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楊夫人跟在王政君身邊許多年了,見他這個樣子,心裏也是不由得一陣悲戚說道:“娘娘,您慢點,慢點說,不著急。”
“出了這事兒,本宮怎能不著急?”王政君的心也不知道被劉奭傷過多少回了,但好歹劉奭還保持著她身為一個皇後的尊嚴,可如今…“未央宮的人來說皇帝將後宮拜祭社稷的事情交給了傅瑤去做,你說,皇上他是不是有意要廢了我?扶持那個女人,登上後位,本宮知道,皇上想這麽做,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楊夫人見王政君咳嗽的如此厲害,還說了這麽多話,心中有些不忍,安慰道:“娘娘,您也別多想,說不定,皇上是因為您這幾日照顧太子殿下太過勞累,體恤您的辛苦,所以才將這些事情交給了傅昭儀去做。”
王政君聽聞此言,冷笑了一聲說道:“楊夫人,您就不要再安慰我了,本宮在陛下的心裏是怎麽樣的,本宮自己心裏明白。”說完,王政君又輕咳了幾聲。
“皇後娘娘,您就不要多想了,好好休息吧,如今太子殿下還沒有醒過來,您如果再熬壞了身體那可如何是好啊?”楊夫人勸慰道,她跟在王政君身邊許多年,還未看見王政君如此傷心過。
還沒等王政君開口說話,從門外進來了一個綠衣服的小宮娥,行了一禮說道:“皇後娘娘,傅昭儀求見。”
見王政君正因為傅瑤的事情傷心著,楊夫人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對那個小宮娥說道:“你去告訴傅昭儀,就說我們娘娘有事要忙,沒空見她,讓她改日再來請安。”
小宮娥得了命令,便要下去,王政君卻出聲喊道:“慢著,把傅昭儀請上來吧,請到正殿去坐一,本宮即刻就來。”小宮娥猶豫的看了看兩人,見楊夫人沒有表態,忙領了命令下去。
見小宮娥下去了,楊夫人不解地問道:“娘娘,您何必去見傅昭儀呢?前幾日讓她祭天祈福的聖旨剛下來,今天便迫不及待的跑到娘娘的麵前,恐怕是來炫耀,給娘娘氣受,皇後娘娘還是不要見她為好。”
王政君虛弱的笑了笑說道:“行了,本宮倒要看看,她能在我麵前翻起什麽浪來,本宮到底還是皇後,去,把本宮的胭脂拿來,幫本宮掩蓋一下臉上的憔悴之色,千萬不能讓傅瑤看出什麽破綻來。”
“是。”楊夫人也不好左右王政君的意思,忙拿了一盒紅色的胭脂,撲打了些在王政君的臉上,讓氣色看起來更加紅潤,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傅瑤一進到椒房殿裏,便聞到了一股子苦澀的藥味,得意的笑了笑,站在殿中,沒過多久,王政君便在楊夫人的扶持下,走了上來,傅瑤忙行了一禮說道:“臣妾見過皇後娘娘,往皇後娘娘鳳體安康。”
“平身,賜座。”王政君說完坐在了大殿之上,立刻有宮女在傅瑤的旁邊放置了軟墊,傅瑤笑了笑,跪坐下來說道:“許久未見娘娘,所以今日過來請個安,不知太子殿下身體可好?”
“太子殿下一切都好,有勞傅昭儀費心了。”王政君淡淡的說道,臉上並沒有多大的神色波動,大概是因為久在深宮,學會如何將自己的情緒掩藏住吧。
傅瑤看了看王政君,卻發現幾日未曾見麵,竟覺得王政君有些消瘦了,佯裝關心的說道:“娘娘這是怎麽了?難道是因為擔心太子殿下的緣故,看起來這幾日清瘦了許多,精神也不濟呢。”
王政君忙扶了扶臉,有些慌張,但不想讓傅瑤看低,忙掩飾住不自然的神色笑了笑說道:“是嗎?許是因為擔心太子的緣故吧,還好陛下感念本宮,給太子送去了好些補藥,讓太子得以早日康複,本宮這才有些許放心。”
傅瑤笑了笑,卻對王政君的說辭不置可否,心裏認定了王政君是因為劉奭把後宮拜祭社稷的事情交給了她才會如此,便笑了笑火上添油道:“皇後娘娘,臣妾來還有一件事情要請教娘娘。”
見傅瑤欲言又止的樣子,王政君覺得不會是什麽好事,便溫和的笑了笑說道:“傅昭儀有話但講無妨。”
傅瑤嬌豔的笑了笑說道:“想必皇後娘娘也聽說了吧,皇上體恤娘娘的將拜祭社稷事情交給了臣妾,臣妾初次做這樣的事情還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從何下手,還望娘娘教教臣妾如何去做。”
王政君聽聞此言,臉色頓時變了變說道:“傅昭儀,皇帝既然將這件事情交給了你去做,必然是相信你,就按照往年的流程放手去做吧,傅昭儀如此聰慧,本宮覺得你定能將這件事情辦好。”
傅瑤心中的得意快要按捺不住了,心中狂笑了幾聲,麵上卻表現的很為難說道:“其他事情都好辦,隻是祭天的時候需要太子陪侍皇帝身邊,如今太子殿下纏綿病塌可如何是好?”
王政君聽聞此言,心裏確實有些擔心,祭天的巡遊的時候,若是太子不在身邊,必然會引起民眾的猜測,引起朝廷的軒然大波可就不好了,王政君心裏雖然這樣想著,可嘴上卻說道:“本宮記得這事兒是由司禮的官員安排的,怎麽輪到你在本宮麵前置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