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姑娘請留步。”
丁青遙取完藥正要往回走時,卻被人在背後叫住,腳步一頓,轉過身去,原來是楊宮人。
丁青遙朝她微微行禮,笑問道:“姑姑叫我何事?”
楊宮人快走幾步,追上丁青遙,氣喘籲籲地說道:“沒想到你個子小小的,卻走得這麽快,差一點我就追不上你了。”
丁青遙樂了,自己現在的身高放到現代也就是一米四五的樣子,的確算是個頭矮小。
她低頭,看了一眼楊宮人手中所攥的藥包,想到今日黃景也是拿著許多的藥,現在楊宮人也來取藥,想來這劉康病的不輕啊。
“姑姑,殿下病的可是很重?”
丁青遙於心不忍的問道,往日裏劉康幫助了她許多,如今劉康病重,她心裏也是一緊,但奈何荷露重傷,身邊少不了人,要不然,她早就去看望劉康了。
楊宮人點了點頭道:“殿下好似是那次瘟疫落下了病根,天氣一涼,就容易生病,太醫來了幾趟,也開了不少的藥方,就是不見好,殿下心善,病了也不願驚動昭儀娘娘,隻好自己扛著,丁姑娘要是有時間的話就去看一下殿下吧,殿下可是日日夜夜盼著姑娘來呢。”
一句日日夜夜把丁青遙說的有點不好意思了,她側了側臉道:“姑姑言重了。”
楊宮人扶住丁青遙的肩膀,見四周無人,小聲地問道:“請恕我直言,丁姑娘可有意中人?”
丁青遙被這句話問的一愣一愣的,要是她有意中人,就不會二十五歲了還沒對象,丁爸爸丁媽媽整天在家裏說落丁青遙是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吵著鬧著要給她相親,這不,親沒相成,倒穿越了。
丁青遙快速地搖了搖頭,回答道:“青遙心中無人,但這樣的話,姑姑以後還是少說吧。”
叫住丁青遙之前,楊宮人還擔心丁青遙對劉驁有意,才會說出那樣傷人的話,可如今看來,是她想多了。
楊宮人的神經放鬆了下來,看了一眼丁青遙,問道:“丁姑娘可是生病了?”
丁青遙拎起自己手中的藥,晃悠了一圈道:“不是我,是荷露。”
楊宮人哦了一聲,腦海中閃現出荷露那一張慌慌張張的小臉,長得是不錯,可楊宮人總感覺哪裏不對。
“我有一句話要叮囑丁姑娘,但丁姑娘可能覺得我是杞人憂天了,總之一句話,小心荷露。”
她拍了拍丁青遙的手背,語氣晦暗不明。
丁青遙心思恍惚了一下,她和荷露親如姐妹,楊宮人何必讓自己提防荷露呢?
疑惑就像是初春時節剛發芽的藤蔓,纏繞在了丁青遙的心頭,一圈一圈,一層一層的,怎麽都糾扯不開。
丁青遙被困在其中,不知所以然。
崔豔打開了漪瀾殿的雕花木門,快走了幾步,在傅瑤一步之遙處躬身道:“娘娘,荷露的消息遞進來了。”
“說。”
傅瑤聲音低沉,妝容濃厚,頗有威嚴之勢。
“荷露說丁青遙的家鄉距長安城有千年之距。”崔豔恭敬地回答道。
傅瑤嗤笑了一聲,麵容不見悲喜地說道:“就隻這一句?”
崔豔點點頭:“丁青遙隻說了這一句,沒說其他的。”
傅瑤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推到了地上,怒道:“千年之距,她當本宮是三歲小孩那麽好糊弄嗎?”
崔豔驚愕,忙跪下道:“娘娘息怒。”
“你去告訴荷露,要是再問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別怪本宮翻臉不認人。”
崔豔領命,就要起身而去,傅瑤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叫住了崔豔,平靜地說道:“荷露是吃軟不吃硬的人,這些留著以後再說,你隻管對她說,隻要她乖乖聽話,本宮就答應她給康兒做妾。”
女子的聲音幽幽的,猶如一陣涼風吹過,崔豔隻感覺心口一涼,便再無其他感受了。
荷露已經上了傅瑤的船,不會被淹死了,但此生怕是無法再下船了。
此刻,薛翠雲正坐在自己的臨水閣中睡大覺,見有人進來稟報事情,還是關於萍水閣的,就忍住困意聽了聽,誰知她越聽越迷惑,眉頭緊緊地擰成了一個“川”字。
“你確定你沒看錯?”薛翠雲詫異道。
那人點頭如搗蒜:“千真萬確。”
薛翠雲長籲了一口氣,開始思索這是怎麽一件事,莫非是她的眼花了,不可能啊,太子妃也是見到了的,這荷露衣衫華貴的,怎麽一轉眼滿身傷痕了呢?
這是不是又是丁青遙布下的一個局?
不行,她要親自去看看,看看這萍水閣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你什麽時候關心起這樣的瑣事來了?”
司武的話在門口涼涼地響起,把薛翠雲和那稟報事情的人嚇了一大跳。
“你怎麽又來了?”薛翠雲見司武走了進來,出聲喝止道:“我再說一遍,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你進宮來。”
司武摸了摸腰間的長刀,鄙夷地笑道:“你以為你能管的住我,還是不要太高看自己了,再說了,要不是我欠了你一份人情,以此兌換,幫你殺一個人,你以為我願意來?”
“你可以來,但不要出現在我的臨水閣中。”薛翠雲冷哼了一聲,顫顫地說道。
“你放心,沒有人會盯上你的臨水閣的。”
司武輕聲說道,一個縱身,便躍上了房梁道:“我困了,借此地休息一會。”
薛翠雲恨恨地看了一眼閉眼假寐的司武,對那人吩咐道:“你去給我盯死了萍水閣,看都有什麽人進出,一個也不要落下。”
那人稱了一聲諾,便大步走出了臨水閣。
薛翠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發飾,抬頭對房梁之上的司武說道:“我要去一趟萍水閣,你最好快點走,不要讓人發現了。”
司武垂首看了一眼薛翠雲,嗯了一聲,複又閉上了眼睛。
薛翠雲關上了房門,為保安全,還在外麵上了一道鎖,這樣便萬無一失了。
鎖聲響動的一瞬間,司武的眼皮動了動,嘴角輕輕揚起,改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十分坦然地去麵見周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