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前夕
一轉眼,已經快五月了。
距離去年六月劫獄已經過去了十個多月,葉珮的內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龍雀姐姐!”隨著一道倩影踏入葉府,葉飛斕的聲音也隨後響起。
一大早,龍雀紅衣淡妝,手裏提著幾個紙包,對迎接自己的葉飛斕笑笑,道:“飛斕,你媽媽呢?”
葉飛斕瞬間換上了一臉不高興的神色,說道:“你又來找我媽媽!你就不能哪一次是來找我玩的!”
龍雀聞言又是一笑,接著說:“我這不是帶了這點藥給他再調養調養嘛。”
葉飛斕還是那樣:“他在演武場!和越姨在一塊兒,巨無聊。”
走在路上,龍雀還在問葉飛斕:“你不是很喜歡看你媽媽練武嘛?和越哲在一起那不是打得更歡實?”
到了演武場,龍雀才知道為什麽無聊。
隻見葉珮閉著眼站在演武場中央,白衣飛舞,一動不動。
而越哲嘴裏叼著一根肉串的竹簽,不良少年一樣坐在演武場邊緣的大木樁上,也就那麽看著葉珮,旁邊的地上還有一個放著一大堆竹簽的盤子。
龍雀雖然莫名其妙,卻也玩心大起,把藥交給葉飛斕,悄悄說道:“看我去偷襲你媽媽。”
葉飛斕一聽,頓時也來了興趣,輕聲說道:“我也去!”不料,旁邊突然傳來了越哲的聲音,也不知越哲是什麽時候到了二人身邊。
“你也去?你可拉倒吧,就你那母雞都打不贏的功夫,沒等走到台子上就讓他發現了。”
葉飛斕頓時撅起嘴,蹲在地上輕道:“混蛋!”
龍雀笑了笑,隨後躡手躡腳地向葉珮的位置走去。
或許葉飛斕自己都沒發現,她又不知不覺地站了起來。“越姨,你說龍雀姐姐能偷襲我媽媽嗎?”
越哲心道,他要是讓一個三腳貓女大夫給偷襲了就自殺去吧。然而卻帶著一絲調侃的笑容,反問道:“你不是生氣呢嘛?”
葉飛斕一聽,頓時又一臉不高興地橫了越哲一眼蹲了下去。
二人說話的工夫,龍雀已經離葉珮不到兩步。隻見龍雀臉上掛著一絲陰謀得逞的笑容,抬腳便向葉珮胸口踹去。
“啪”一聲輕響,龍雀的腳腕已經被葉珮捏在手中。
葉珮此時依然沒有睜開眼睛,調侃道:“龍雀,學了幾手就想來襲擊師父了?”
這話倒是沒問題,龍雀那一點點功夫確實是葉珮閑暇時教的。
葉珮鬆開手,龍雀收回腳站穩,奇道:“你看都不看怎麽知道是我的?”
葉珮睜眼笑道:“說了你也不懂。你怎麽來了?”
龍雀沒好氣地問:“你傷好了嗎?我給你帶了些調養的藥。”
葉珮擺擺手:“你知道我不喜歡喝藥。”
龍雀道:“喝了好的快!”
葉珮哈哈一笑:“我早就好了,你問越哲。”
越哲見龍雀看向自己,忙道:“龍雀姑娘,他傷確實好了。”
龍雀臉上有些無奈:“那好吧,那我就回去了,還說給你煎藥呢。”隻不過剛轉身還沒來得及邁步,又被葉珮一把拉住,隻聽葉珮道:“來都來了,你先去書房陪陪我娘好了,和飛斕玩玩也好,午飯時間我去陪你們,現在和越哲有點事情忙。”
龍雀本來也不是真的要走,順勢回頭道:“忙?就這兒傻站著?”
葉珮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師父的武學境界你還理解不了,你還是帶著我女兒去找我娘吧。”
“切”龍雀已經拉著葉飛斕走開,“不說算了,本小姐還懶得聽呢。”
說了半天,龍雀和葉飛斕還是不知道這二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是幹什麽。
其實葉珮說的有事忙也確實是真的。葉珮傷好之後,便用自己的內力在越哲身體內運行,在丹田處喚起了越哲的內力。
葉珮感覺自己的內力似乎並沒有特別明顯的特點,似乎不管什麽方麵都能派上用場,那會知曉來人是龍雀就是因為感受到了龍雀的氣息。而越哲的一經喚醒,越哲在運用內力的時候變覺得自己能感應到空氣的流動,整個人都會異常輕盈。
葉珮調侃般說過一句:“有了這樣的內力你輕功的造詣豈不是要有機會追趕我了。”
此時他們兩個其實是在研究該怎樣去鍛煉內力。葉珮今天想要嚐試站姿,而越哲的道理是:“這種事情,肯定是心情愉悅而事半功倍,所以我決定在吃肉中進行。”
中午。
黃啟琳,葉珮,葉飛斕,越哲母子以及龍雀一同吃著午飯。
隻不過,眾人邊吃邊聊正開心的時候,葉珮突然冒出一句:“開飯晚了險些忘了正事。”隨後撂下碗筷和眾人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飯廳。
龍雀又是一頭霧水,正要張口對著已經走到門口葉珮的背影說什麽,被旁邊的黃啟琳一把按住,葉夫人隨後說道:“丫頭,他有正事,你我女流之輩,別問了,以往這個時候早就吃完午飯了,隻不過今天他和阿哲過來比較晚,這才到了這個時間。”
葉珮的小院。
當葉珮踏入小院時,陳府附近的那個乞丐正等在那裏。
“少將軍。”見葉珮進來,斥候拱手問好。
“好。這一天還和以前一樣?”葉珮站定問道。
斥候回道:“不。從昨天下午到今天中午陸續有四個人進入陳府再未出來。經過我們的調查,這四個人都是從城外進來的。”
葉珮略作思索,說道:“嗯,我知道了。繼續盯緊他們。”
斥候點頭應是,隨後便離開了葉府。
之前的一段時間,陳家一直都是風平浪靜,每天僅有幾名傭人外出購買一些日用物品,陳家的人基本都沒有出過府。這一次有四個人從城外進入,讓葉珮對父親給自己的指令也有了一些想法。
“現在這個特殊時期,莫非那二位陳將軍和夏國有什麽勾結……不過沒聽說過陳家和夏國有什麽恩怨啊……”葉珮一個人思忖道。隨後,便又踱步回飯廳去了。
葉珮能想到的也隻有這麽多,他隻以為陳家是和夏國有什麽勾結,又在這個兩國合作的時候被發現一些不尋常的或者過界的舉動。
洛水城,葉麟暉對自己的副將下著命令。
“通知蕭銘,我打算下午召開大決戰的戰前會議,問他對於時間有什麽異議,如果沒有的話你就去通知我軍將領在今日申時(下午三點)趕到我軍大帳,哦對了,別通知陳青偉和陳青嶽;蕭銘如果有什麽意見你再回來告訴我。”
對於這件事,蕭銘聽了之後表示沒有意見,即使葉麟暉不說他也要提出這個事情了。之後這個戰前大會也就準備了起來。
申時。
夏國雪國兩軍將領除陳家兄弟以外已經全部到齊,領命坐鎮城頭的陳家兄弟此時還不知道這裏在開會。
看下麵將領們都看向自己,葉麟暉略微清清嗓子,隨後說道:“諸位,根據記載,望炎季已經快要結束了,魔門穀不久就會關閉,可以看出炎族已經很是著急,半個月來我們打退了炎族規模不小的幾次攻城,根據北方和南方的消息,兩處的炎軍已經都有後撤的趨勢,這種情況首先說明炎軍已經在做撤退的打算,其次我們也要防範被南北中三方夾擊。因為南北兩處的炎軍離洛水城的位置比較近,所以即使彭州和橫關來支援,很可能沒有炎軍速度快,那麽洛水城會陷入一個很危險的境地。”
看了蕭銘一眼,見他並沒有說話的意思,葉麟暉接著說道:“所以在這個時候,拖下去對我們也沒有好處,我們必須主動出擊,並且取勝,隨後便可以對整個局麵造成一個大的反轉,南北兩處炎軍都會處於孤立無援的尷尬情況,到那時我們激進一點可以包夾南方的炎軍,圍剿他們的同時封死北方炎軍的退路,將來犯之敵全殲於望脈;若是保守,我們則可以放走南方的炎軍,將北方風笑陽部包圍於北方絕地,十拿九穩地留下這一部分炎軍。蕭帥,你有什麽意見嗎?”說到最後,葉麟暉還是要詢問一下蕭銘,畢竟在這個聯軍中,威望或許有區別,但二人的地位並沒有什麽不同。
蕭銘聽聞葉麟暉問自己,說道:“葉帥對局麵分析無甚不妥,本帥認同。”
葉麟暉點點頭,隨後說道:“諸位將軍,既然我們要取勝,那麽就不能繼續固守城池,而應該主動求戰。各位如果有什麽想法便可以說了。”
下方將領們聽得此言,頓時都陷入了思考。但是其實可以看得出,有些確實是在很認真地思索破敵之策,但是有些隻是裝個樣子,眼神飄忽不定,明顯是等著同袍提出什麽自己再表態。
對於這些葉麟暉也沒有說什麽,畢竟有些將領確實在這方麵並不擅長。
而且說實話這一場戰役很可能是硬碰硬的一仗,洛水城以西是很大的一片平原,隻有北部靠近雪國的位置有一座山脈,但是那裏其實距離正麵戰場已經有一段距離。
葉麟暉自己對於這一戰其實也沒有取巧的辦法,本來的打算是如果沒有人提出什麽建設性意見,那麽就打一場剛正麵的會戰好了,反正十五萬打十五萬,不至於慫了炎族。
等了半晌都沒有人說話,葉麟暉正要下令剛正麵,一直皺著眉頭似乎在苦思的蕭銘突然說道:“葉帥,本帥有一計。”
葉麟暉聞言道:“蕭帥有何妙計,不妨速速講來。”
蕭銘道:“此戰我軍其實已經立於不敗之地。如若會戰失敗,我聯軍後勤儲備充足,且有一座城池可以固守,所以我等大可兵行險著,由我帶領我國軍隊和大部分雪軍正麵對敵,而葉帥你帶領一萬雪國精銳騎兵埋伏於北部山穀,如果正麵戰場優勢或者均勢,葉帥便可率領騎兵突擊炎軍左翼的旗幟金鼓,破了他們的指揮係統,隨後我等便可變均勢為優勢,擴優勢為勝勢,一舉擊敗炎軍;若是正麵戰場逐漸劣勢,葉帥便後撤回來,待葉帥平安歸來我便鳴金收兵,再做打算。”
葉麟暉聽了這個計策,正在思考,下麵便有葉字軍的將領說道:“元帥,不如由末將去執行突擊任務,您坐鎮中軍便可。”這位將軍是覺得,這突擊任務著實危險了些,而且從私心上講他更希望由葉麟暉親自指揮雪國大軍。
還沒等葉麟暉說話,蕭銘便接道:“你雪國統領騎兵還有誰勝得過葉帥?中軍自有我蕭銘坐鎮,不知這位將軍是不信任你們元帥的能力還是不信任本帥的能力?”
這話一出,那位葉字軍將領頓時憋得麵紅耳赤,他自然相信葉麟暉比自己強,但此時雙方是合作關係他也不能說不放心蕭銘指揮雪軍。
正在尷尬的氣氛開始蔓延的時候,葉麟暉說道:“好了,別說了,戰場上大軍本也不該有兩名統帥,況且蕭帥所提計策確實可行,就按照這個計劃進行。”
葉麟暉這句話可謂一錘定音,隨後葉麟暉定好了隨自己承擔突擊任務的萬人兵團,蕭銘最後又道:“即刻派人去炎族營地傳信,五日後決戰。”之後便散了會,眾將皆告辭離去。
與此同時,炎族營地。
林雨飛和林雨空兩兄弟高坐主位,林雨飛說道:“按照計劃,決戰會被安排在五天之後,我們與望脈部隊展開正麵會戰。通知到第一批迎戰的戰士們,決戰之時,正麵對攻隻許敗,不許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