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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原來如此

  “黎朔你太過分了!”我還沒怎麽著,鍾鳴就動怒了,黑臉嗬斥道,“安小姐招你惹你了,你非得這麽陰陽怪氣!”


  “我怎麽就陰陽怪氣了?”黎朔把墨鏡給別到體恤領口,雙手插兜好整以暇的挑眉看我,“既然是老三的朋友就是我黎朔的朋友,朋友之間開個玩笑無傷大雅吧?鍾鳴你還是這麽刻板,老是上綱上線有意思嗎?”


  “開玩笑?”鍾鳴冷嗤,“你們很熟嗎?初次見麵就這樣,你哪兒來的臉?”


  黎朔眼眸一眯,臉色陡然就是一沉。


  就在這時,病房門敲響,餘伯年再次推門走了進來,看到我們三人對峙的情形一怔。


  “黎朔,你怎麽來了?”餘伯年挑眉看向黎朔,隨即似乎是想到什麽,臉色微冷,“因為黎欣?”還真是一針見血。


  “我……”黎朔跟鍾鳴嗆聲還利索,對上餘伯年就像忽然被人掐了脖子似的,好一會兒才道,“什麽因為小欣,我是特地來找你的。”


  “找我找到病房來了?”餘伯年將手裏的病曆夾往胳肢窩一夾,就站在床尾的位置看著黎朔,“你妹控也得有個度,黎朔,你知道我的底限。”


  黎朔撇了撇嘴,“你們一個個的有病吧?不就是個醜八怪嗎?至於你們這麽防賊似的防著我?”


  “黎朔!”餘伯年臉色當即一沉,“你嫌棄別人醜,那有沒有照照鏡子自己是什麽德行?一個大男人,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你其實是投胎的時候排錯隊了吧?”


  黎朔:“臥槽!”


  餘伯年麵無表情:“出去!”


  黎朔:“……”


  餘伯年可不是鍾鳴,一張毒嘴從來不會看碟下菜,誰撞槍口就懟誰,眼看黎朔吃癟我心裏一陣暗爽。


  鍾鳴握拳掩住嘴角的笑容假咳了兩聲,過去一把扯了黎朔就朝外麵走,“走啦走啦,我正好也要走,就一起吧!”


  黎朔倒是順著台階下了,不過臨出門前,還是憤憤不甘的回頭對餘伯年比了個中指,這才被黎朔一把扯了出去。


  兩人離開後,病房裏就剩下我跟餘伯年大眼瞪小眼。


  我倆默默無言瞪了半響,氣氛忽然有些尷尬起來。


  “那個,餘先生,你過來是有什麽事嗎?”我移開和他對視的目光,瞥了他腋下的病曆夾一眼。


  “沒什麽。”餘伯年道,“全嬸剛打電話,說是臨時有點急事,中午不能做飯送來了,我們得自行解決,我就是過來問你,有什麽想吃的沒有,隻要是不需要忌口的都可以,我一會兒讓人訂餐。”


  “呃……”我忙搖頭,“我都可以的,餘先生看著辦就好。”


  餘伯年看了我一會兒,“好,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我會給護士站那邊打招呼,禁止探視,這樣就不會有亂七八糟的人進來打擾你休息了。”


  “哦。”我眨了眨眼,心裏有種怪怪的感覺,但還是笑著點了點頭,“好,那就麻煩餘先生了。”


  “那麽客氣做什麽?”餘伯年道,“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我做了個特傻氣的動作,衝他揮了揮手,等回過神來看到餘伯年促狹的眼神,我真特麽想抽自己。遂幹笑兩聲,訥訥的放下的爪子。


  餘伯年似乎是笑了一下,不過那嘴角勾動的弧度實在是太小,以至於我也不是很確定,還待仔細看的時候,他人已經轉身出去了。


  全嬸好像是家裏出了什麽事情,這一走就是好些天,等我出院那天都沒回來,這幾天的廚房都是徐叔請的臨時家政來頂替的。我在醫院的時候就算了,可現在回來,就覺得沒必要花這筆冤枉錢,而且看得出來,臨時家政的飯菜餘伯年和餘念修都不怎麽愛吃,別看叔侄倆都是不愛吭聲的,但嘴挑都吃的少,餘伯年個大人沒啥好擔心的,倒是想考孩兒吃的不好影響身體發育,我就想著幹脆自己下廚做好了,反正這次手術雖然在養護期,但並不影響行動。


  然而,當我提出這個時,餘伯年想也沒想就拒絕了。我當時沒強求,之後便背著餘伯年給徐叔打了聲招呼,徐叔一開始也是不同意的,不過沒扛住我的軟磨硬泡,最後還是答應了。


  好歹在這裏住了些日子,也偶爾跟全嬸一道下廚,對於她的手藝,多多少少還是摸到了些門道,可能沒有全嬸的味道好,但肯定比臨時家政做的要合口味些。果然,那叔侄倆吃了我做的,胃口好了很多。


  餘伯年還以為是全嬸回來了,問了一嘴,得知不是還納悶兒了,不過我事先跟徐叔通過氣,所以他幫我瞞著沒穿幫。不過餘伯年這人吧,似乎除了孩子跟工作,對旁的事情都沒什麽求知欲,徐叔含混搪塞,他也沒在意,就這麽給蒙混了過去。


  我很高興,覺得自己的廚藝大有精進,全嬸一回來,就天天蹭著去廚房幫忙。我想著吧,全嬸不止能做的一手好菜,還能做各色好吃的甜品點心,我隻要學的一招半式,以後離開餘家就算不再做幼教,自己開個甜品店做營生也不錯,好歹是門討生活的手藝。


  每天跟著全嬸廚房蹭手藝,給孩子補習功課,晚上做做小說封麵,日子倒是過的無知無覺,等我回過神來,竟是在餘家住了小半年。來的時候才剛剛夏天,這一晃眼都臘月近尾了。


  而這小半年,我最大的變化就是,臉上和脖子上的疤痕經過幾次大大小小的植皮手術,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隻要穿著長衣長褲,我看著其實跟好人無異。冬天又恰恰穿的厚實,倒是正好成了我的遮掩屏障。


  臉上恢複好後,我便去補辦了證件。有了證件,我就可以在外麵租房了,如此一來,再住在餘家,就有點說不過去。


  然而讓我意料不到的是,當我跟餘伯年提及出去租房住的時候,他似乎不大高興,看了我一眼,什麽也沒說就轉身出門上班去了,之後幾天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怎麽回事,餘伯年工作似乎很忙,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就一直沒再找到機會跟他提搬出去這件事。


  其實當時我說要搬出去的時候,餘伯年臉上也沒有多餘的表情,甚至連眼神都是平靜的,可我就是不知道咋的get到了他不高興的點,連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就算打定主意要搬出去,可該做的交代還是要,尤其是小孩兒家教的事情。我不想餘伯年覺得我是個利用完了就扔的混蛋,我其實早就想好了,搬出去後照樣每天來給孩子做家教,隻是時間上會有所調動,畢竟家教打從一開始我就決定是義務,但我要生活,所以還得另外找工作,以及,不在這裏住了而已。


  然而,一直碰不到餘伯年,就一直逮不到機會說清楚,事情一拖再拖,眨眼就過了元旦。


  我就想不明白了,這都快春節了,怎麽醫院反而特別忙碌了起來,難道於是臨近過節,生病的人反而越多了?


  這麽僵持下去不是辦法,幾番思量後,這天我就鐵了心的要等到餘伯年,所以,晚上把孩子哄睡後,我也沒睡,就坐在樓下客廳的沙發上等。我想著餘伯年晚上好歹得回來吧,就算有夜班,那還能有調休呢,可是我這一等好幾個晚上,愣是沒碰到。


  好吧,也是我熬不住,等著等著就睡著,有時候餘伯年是真的沒回來,有時候是回來沒有驚動我,反正幾天下來,我是白折騰了。


  就在我想著要不幹脆去醫院找他的時候,卻從徐叔那裏偶然聽到,餘伯年居然辭職了。乍然聽到這事兒,我有點懵,這好端端的,怎麽就突然辭職了呢?

  “徐叔,餘先生怎麽突然就辭職了啊?是出什麽事了嗎?”我心裏不禁擔心,不會是什麽醫療事故吧?


  然而徐叔的話告訴我,我是想多了,“哦不是,先生跟老爺原本就有約定,三十歲就回去接手家族企業,醫院任職,本來就是曆練。”


  “啊?”我聽得愣住,半晌才問,“家族企業?餘先生原來不止是醫生,還是個富二代啊?”


  徐叔笑笑沒說什麽。


  “可是,餘先生很喜歡醫生這職業吧,突然放下,他心裏能願意嗎?”想到餘伯年為了家裏生意而放棄自己的夢想時落寞的神情,我心裏就忍不住一陣替他難受。


  “其實也沒什麽。”徐叔道,“醫院本來也是餘家名下的,醫藥公司和醫院本來也不分家,他雖然辭職了,但允許的情況下,也一樣可以接手術,老爺當年年輕時候也是這麽來的。”


  原來,還是這樣嗎?

  我這是走狗屎運了啊,這一不留神,居然還認識了這麽個不得了的人物!

  一時間,我又是震驚又是懵。難怪餘伯年在醫院隨心所欲,想幫助困難病人就幫助,自己這事兒他也是一句話,就免了全部的費用,我以前就納悶兒過,一個醫生的薪水能多高讓他做到這種地步,原來原因竟然在這!

  但這麽一來,我就更納悶兒了,“那,既然都沒在醫院上班了,餘先生怎麽還這麽神出鬼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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