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那一日，長安城血流成河
蘇九九悠悠看了一眼長安城上那個身影，腿夾馬腹，架馬離去。
蘇九九終究選擇離開夜重華，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戰事與她無關，她若留下就必須嫁給劉徹，權衡之下，她選擇離開。
她不想再看到夜重華為她犯險，也不想看到夜重華的前程被她羈絆。
另一邊夜重華在長安城等蘇九九三日，蘇九九都未出現。
夜重華這才意識到，蘇九九真的離開了，他們相遇遙遙無期。
夜重華平生第一次動怒，第一次殺戮。
那一日長安城內，血流成河。
那一日長安城內，哀鴻遍野。
那一日夜重華雙手染滿鮮血，隻為讓一個離開的女子回來。
蘇九九始終未在那場殺戮中出現，夜重華終究未放過那些人。
這件事情讓劉徹大怒，當然也讓南齊國君殷霄氣憤不已。
南齊京都，皇宮內，戰事傳到金鑾殿，“皇上，夜重華屠了長安城，公西將軍下落不明。”
“什麽？他夜重華真的敢屠了長安城！他好大的膽子！”殷霄手拍向盤龍椅，氣的額角青筋爆出。
“皇上，十六夜公主和夜重華在一起。”
“十六夜？她怎麽會和夜重華在一起？她不是和公西州去遊玩了嗎？”殷霄聲音驟抬，大聲問道。
“皇上，十六夜公主是和公西州出去玩了，似乎是路上因為戰事和公西州分開了，至於如何和夜重華在一起的，屬下不知。”
“傳令讓十六夜公主回京。”殷霄信手寫下聖旨。
另一邊，夜重華在長安城等了蘇九九七日，七日內的長安城沒有一點生氣，夜重華像是一個石像一樣坐在長安城的城牆之上。
“將軍，我們該回京了。”魏青走到夜重華的跟前，將他拉起。
夜重華頹廢的起身，一個踉蹌，倒地不起。
“將軍！”魏青扶起夜重華，匆匆喚來軍醫。
夜重華在昏迷的狀態下回到了京城，他最終沒有等來蘇九九。
明澈十五年，夜重華大勝而歸，因長安城屠城一事，名揚天下。
後皇帝賞賜白銀萬兩，嬌妻五位，傳聞夜重華回府後，整日和酒為伴，不理朝政。
同年十一月，皇帝大婚，娶蘇九九為妃，那日鮮花鋪路，滿城紅妝，花轎上卻空無一人。
劉徹不顧文武百官的反對執意娶一個下落不明的女子為妻。
在劉徹強行娶了蘇九九後，夜重華才清醒過來，後來的他，不再醉倒在將軍府裏，而遊走在朝堂之中，各位大人的府上。
蘇烈曆練回來後，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在得知天啟生死不明時，這個男人落下了眼淚。
天機閣內，蘇烈一臉悲痛的看著四大護法的剩下三人。
“地凝，阿虎，炎大哥，我想求你們三個人一件事情。”蘇烈一臉認真道。
“閣主，你說，我們三個就是赴湯蹈火也不會推辭的。”三人異口同聲道。
“蘇烈求你們將天啟的屍體找到。”蘇烈說完直直跪在三人麵前。
這一跪讓三個人內心震驚，按理說蘇烈是天機閣的閣主，也就是他們的上司，可是蘇烈從來沒有拿自己的身份說過事，和他們平起平坐，不分彼此。
現在他為了讓他們三個找到天啟的屍體，不惜跪下求他們，男兒膝下有黃金，蘇烈很看重天啟這個兄弟才這般跪下求他們。
“閣主，你快起來，我們三個已經找天啟找了兩個月了，他現在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地凝將蘇烈扶起來，這個堅強的像個男兒的女子，說話期間已經眼睛紅紅的，欲語淚先流。
“好了，地凝你別哭了，你都已經哭了快兩個月了。”玄虎甕聲翁氣的說道。
“我不知道他會下落不明，他走的時候我還凶他，沒有想到那竟然是最後一次見他，阿虎，我真的好後悔。”地凝帶著哭腔說道。
地凝打算撲到玄虎的懷裏時，黃炎先一步將地凝攔在懷裏，“凝兒，你別哭了，你再哭我們天機閣的地護法真的要換人了。”
“是嗎？那就換人，我不當地凝了，誰愛當誰當，我隻要天啟回來。”地凝說完又是低聲哭泣。
黃炎尷尬朝蘇烈一笑，他似乎不太會哄女孩，現在地凝非但沒有開心，反而越來越傷心了。
“好了，地凝你別哭了，明明是我有求於你們，現在倒好，你哭成這個樣子，小心以後天啟回來後不要你了。”蘇烈走到地凝跟前，拍了拍地凝的後背。
這一說不要緊，要命的是，地凝哭的根本勸不住。
地凝今年也就十九歲，和蘇九九一樣的年紀，卻經曆了蘇九九不曾經曆的一切。
從和夜重華拜師學藝，到被天機閣收為護法，她付出了比尋常人更多的努力。
別的女孩還在穿裙子帶朱釵的時候，她已經雙手染滿鮮血。
別的女孩的在父母懷裏撒嬌時，她已經成了孤兒，孤身一人闖蕩。
後來遇到了夜重華，跟著夜重華學藝，到了天機閣後認識了這幾個兄弟，隻有天啟像個活寶一樣天天逗她，時常讓她氣的跳腳。
現在唯一一個讓她開心的人也離去了，她又像以前一樣，孤苦伶仃，無依無靠。
“閣主，我要出去找天啟，他一定還活著，我找不到他不回來。”地凝拿起黃炎的衣袖擦了把眼淚，信誓旦旦的說道。
“地凝，主子那裏怎麽說？”黃炎看著地凝拿著自己的袖子，眼中劃過一絲無奈，還是小心翼翼的將地凝的眼淚擦幹。
“主子最近不是在找那個姑娘嗎？我就知道那個姑娘有問題，她果然還是拋棄主子走了。”地凝眼睛劃過一抹殺意。
“不能怪九九姑娘，我聽說皇上已經娶了九九姑娘為淑妃了，我估摸著九九姑娘是不想嫁給皇上，又不想主子有危險才不得已離開的。”蘇烈對地凝解釋道。
“我管她因為什麽，反正她是拋棄了主子。”地凝不滿的回到。
“我去找天啟，順便找那個姑娘，你們就實話實說。”地凝冷冷說道。
“好。”蘇烈應下。
地凝說完就匆匆離去，連夜離開了天機閣。
於此同時將軍府內，夜重華在書房秘密召見了滑州城城主趙毅。
“將軍，不知讓我此次過來所為何事？”趙毅不安的看著夜重華。
趙毅其實很想問夜重華，明明戰事已經結束了，為何不見他的兒子回家，話到嘴邊，趙毅又吞下，他現在不敢這麽問，隻因夜重華現在冰冷的眼神和生人勿進的氣息，讓趙毅大氣都不敢喘。
“趙城主，我就實話跟你說了，本將軍要造反，而我要你和我一起造反。”夜重華隨手拿起身邊的茶細品，他說的話像是說今天晚上吃什麽一樣隨意。
趙毅被夜重華嚇得差點掉下椅子。
趙毅結結巴巴的問道，“將……將軍說的造反是指什麽？”
“自然是反了劉徹。”夜重華冷冷一笑，茶杯重重的拍到桌上。
“城主大人，你不要怕，我造反是有原因的，你可記得我大勝歸來他做了什麽？”夜重華眼中劃過一抹笑意，看著趙毅似乎在等他的回到。
“我……我不知道。”
“那我告訴你好了。”夜重華自顧自的說道。
“我大勝回來那日，劉徹賞賜我白銀萬兩，嬌妻五位，我夜重華缺那點錢嗎？缺妻子嗎？哼，他明明知道我心裏隻有九九，不顧我的反對毅然決然的在我大勝回來後，十裏紅妝娶了九九為淑妃，他憑什麽娶九九，若不是他強娶九九，我的九九現在已經嫁給我了。”夜重華越說越激動，手掌拍下一掌將桌子拍碎。
“大……大將軍，你別激動……”趙毅心驚膽戰的坐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不激動？我怎麽可能不激動，我的三十萬大軍全軍覆滅，他劉徹不發兵，讓滿朝文武看我的笑話，我屠了長安城，他劉徹屁都沒有放一個，說什麽本將軍有功要大賞，他放屁，難道他不知道我屠城之後，要是南齊和燕國聯手，不出三個月就能將東晉滅了嗎？”夜重華氣憤下說出的話，全是道理，讓趙毅忽然有些心疼夜重華。
若是南齊和燕國聯手，東晉一定不敵，劉徹恐怕會將夜重華交出要殺要刮都是別人說了算。
“將……將軍，我隻問一件事情，雙兒可還健在？”趙毅鼓起勇氣哆哆嗦嗦的問道。
“雙兒？哼，九九保護他就像保護自己的親弟弟一樣，好的不得了。”夜重華沒有好氣的回到，絲毫沒有察覺到趙毅吻著件事究竟是為了什麽。
夜重華說完，趙毅鬆了口氣，朝夜重華跪下，行了一大禮，“我趙毅願聽命與將軍。”
趙毅的變化讓夜重華微微一愣，他是怎麽都沒有想到趙毅會變化這麽快。
而趙毅則是在知道夜重華的大軍敗了後寢食難安，生怕自己的獨子遭遇不測，當時京中傳聞夜重華都下落不明，趙毅以為自己的兒子肯定也成了亡魂。
在夜重華凱旋回來時，趙毅多少次連夜趕到將軍府，卻不敢進來質問夜重華，把自己的兒子弄到哪裏去了。
現在夜重華告訴趙毅自己的兒子被蘇九九保護著，趙毅心裏不感動是假的，就是不知道趙毅以後知道自己的兒子根本不在那三十萬的大軍了會不會後悔自己的舉措。
“趙城主，我一個月後要反了劉徹，就是血染京城，這個皇位我也要定了，若是失敗，重華在這裏先賠罪了。”夜重華冷冷一笑，絲毫沒有一點賠罪的樣子，反倒是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趙毅點頭應下，不再多話，趙毅知道夜重華為何造反，也知道自己根本不能阻止他。
另一邊，蘇九九在離開長安城後，打算去找她師父。
可是後來她一想，她似乎……不知道她師父時誰。
蘇九九索性，直接換了一副容貌，行走在周邊各國。
夜重華大勝而歸的消息，在這個大陸上傳的沸沸揚揚，蘇九九想不知道都不行。
在蘇九九聽到夜重華屠了長安城後，眼中全是震驚，她不知道夜重華怎麽會這麽狠心，將一座城的人都殺了，隻為了逼她出去。
蘇九九無奈的一笑，這次她真的要和夜重華陌路了，她本來的目標就是回家，現在夜重華為她屠了城，她似乎在夜重華的跟前，更加沒有辦法回家。
那個霸道的男人，必然不會讓她離開的。
蘇九九眼角劃過一抹清淚，騎馬快速離開。
她離開後，未聽到東晉國君劉徹娶了自己為妃這事。
在蘇九九一路朝東走了兩個月後，她手上的鐲子突然發光，下一秒，連人帶馬一同消失在原地。
蘇九九進入一個完全是白色的地方，四周是白光，隻有她一個人在那裏站著，望不到邊際的白，和看不頭的遠。
蘇九九四處走動，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裏。
“這裏是哪裏？有人嗎？”蘇九九大聲喊道，這麽大的聲音在這裏連回音都沒有攖。
“你終於來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在蘇九九的耳邊響起。
蘇九九猛然回頭，卻發現身後並沒有人。
“不用找我，我不出現你是看不到我的.”小女孩的聲音軟綿綿的，飄忽不定。
“你是誰？”蘇九九站在原地問道。
“是我啊，你身體的原來的主人，你已經把我忘記了嗎？”
蘇九九聽到這個聲音，眼中劃過一抹震驚，她以為自己可以回去了。
但是一想到再也見不到夜重華，她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
“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蘇九九顫顫巍巍的問道。
“還不行哦，你沒有查出我爹爹的死因，還有蘇家的那些壞人如今還活的好好的，我不開心哦，你不許走。”軟綿綿的聲音在蘇九九的耳邊響起。
蘇九九眉頭緊緊皺起。
這個聲音是何意？
要她幫她報仇嗎？
殺了蘇府的人就可以離開了？
“那我需要怎麽做？”蘇九九問道。
“我送你回蘇府，你……幫我殺了他們，一個不留。”帶著惡毒的聲音在蘇九九的耳邊炸開。
蘇九九一下子慌了神。
她自詡她和蘇府的人沒有深仇大恨。
她到異世中時，就被蘇染算計過幾次，但是蘇染似乎罪不至死啊。
“我做不到。”蘇九九冷冷的說道。
“我可以啊。”低沉的少女的聲音消失。
下一瞬間，蘇九九出現在蘇府。
而蘇府的人因為蘇九九成了淑妃一事，有人歡喜有人愁。
眾人看到蘇九九回來時，立馬將她圍住。
“九小姐？你從哪裏回來的？”
“九小姐，聖上到處找你呢。”
蘇九九聽到這些話，眉頭緊緊皺起。
“聖上找我？”
“是啊，九小姐您現在是皇上封的淑妃，皇上……”
那人的話還沒有說完，蘇九九眼睛大睜。
“什麽？”她驚訝的問道。
到底怎麽回事？
她已經逃走了，為何劉徹那個王八蛋還是娶了她？
“我去找夜重華！”蘇九九直接將人群推開，就在這時，戴在蘇九九手上的鐲子發出亮光。
直接將蘇九九的身體攔住。
隨即鐲子中飛出兩條火焰，在蘇府的上空飛舞。
蘇九九還沒有回過神，就被帶離了原地。
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而蘇府則是葬入了火海，除了蘇府的大小姐蘇染，無一人生還。
蘇染那時剛好從府外進來，看到蘇九九在門口站著，她便偷偷的離開了蘇府，打算告訴劉徹，蘇九九在蘇府。
隻是她還沒有走遠，蘇府就起了大火，蘇染跑過去救火……那事一切都晚了。
蘇府隻剩下廢墟。
蘇染猜測這一切都是蘇九九的手筆，隻是……蘇九九當時也在蘇府，是不是也一同葬身火海了？
蘇染的眼中劃過一抹惡毒，她要殺了蘇九九，為蘇府報仇。
隨即她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而另一邊，蘇九九就像做夢一樣回到原地。
她眼中劃過一抹不可思議。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剛剛自己是在做夢嗎？
“到底是怎麽回事啊？”蘇九九揉了揉太陽穴，覺得今天發生的一切好玄幻啊。
就在這時，她的耳邊響起了一個聲音，“大仇已報，我走啦。”
大仇已報？
什麽時候報的仇？
蘇九九眉頭緊緊擰起來，不解的看著四周。
她別是見鬼了吧……
“喂，女人，你自己就是鬼，還怕見鬼？”就在蘇九九警惕的看著四周時，她的手鐲中傳出一個奶聲奶氣的小女孩的聲音。
蘇九九眼睛大睜不解的看著自己的手鐲，“你……你是何方妖孽？”
“妖孽？拜托，我都跟著你三個月了，你居然叫我妖孽？”小小的聲音突然消失，下一秒一個粉妝玉砌的小女孩出現在蘇九九的跟前，小女孩大概有三歲，個頭還沒有到蘇九九的大腿。
“你…你…”蘇九九看著這一幕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要不是這個小女孩長的人畜無害，蘇九九現在一定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