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同學還能派用場
韓雨馨看著在桌子前翻N年前自己的畢業同學錄的淩菲，她有些感覺突然來的打擊讓淩菲瘋了，不然對於同學錄這種東西深惡痛絕，甚至沒有留下任何大學同學聯係方式的她為什麽會突然在這種時刻要自己拿出同學錄？淩菲手快速的翻著每一頁有希望的紙張，甚至小手指因為鋒利的紙劃破出現了血絲，她也不在乎。剛才蹲在地上極度崩潰的她忽然想起大學時候有一個同學的夢想是成為機長，但是長大後事與願違，他成為了航空公司的高管，並沒有親臨一線。為此大學同學還嘲笑了他很久，在這種時候，淩菲需要一顆救命稻草來安慰自己沈傲之沒事，而無疑那個人就是最佳人選。
在十五分鍾之後，頭發像是雞窩一般的淩菲終於在一整摞同學錄中間發現了那個當年可笑之極的人，畢業願望上填寫著的是：做一名飛翔在天空中的機長，開著飛機去接我的愛人。淩菲現在已經不能夠說出任何嘲笑他的語言了，放在往常她可能會找出一車話來反駁當年這個單純的男生。“韓雨馨，電話給我。”韓雨馨站在旁邊看著淩菲這種類似於賭博的行為，搖搖頭說：“淩菲，十多年過去了，不可能還用同一個電話號碼的。”
淩菲回頭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從韓浩俊手中搶過手機，手不停使喚的顫抖著撥通了紙上的號碼，竟然奇跡般的通了。三秒鍾之後，對麵傳來磁性的聲音。“您好，我是李明東，請問您是哪位？”淩菲怔在原地片刻，隻是給自己找一個安慰的她沒有想到真的會有奇跡，而這也讓她感覺沈傲之並沒有出事。用淩菲後來回憶起的話說，當時她滿腦子都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是淩菲，大學同學，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李明東站在機場的航站樓裏看著外麵起起落落的飛機，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兒，他身上的製服襯托的他擁有一種謹慎和不通人情。但沉吟了片刻後，他臉上露出了微笑，恍然大悟般的說：“哦，我想起來了，大學時候經常嘲笑我說我是個小矮子為什麽要當機長的那個吧？”淩菲現在沒有時間跟他閑聊大學時候自己那些損人語錄，如果當年有人像孔子的學生一樣幫她記載，恐怕現在出版社都會追在淩菲的屁股後麵想要出版這本，全部都精辟到位的損人語錄，名字可能就叫淩菲那個女魔頭，或者是如何將人損到瘋。“你現在還是機場的管理人員嗎？”淩菲直截了當的問，而一旁韓氏夫婦已經目瞪口呆的對於眼前這類似於電影情節的事情感到震驚，一邊看著電視上有沒有最新的情況。
“在，你有什麽事情嗎？”李明東忽然想通作為淩菲這樣的女人，如果沒有事情是不會輕易給他打電話的。淩菲坐在電視機前，語速急迫同時快速的說：“我老公在馬爾代夫返回的GC609那架飛機上，你知道嗎？”李明東微微皺了皺眉頭，輕聲問：“是出事的那個嗎？”淩菲不願意承認，但還是嗯了一聲，她馬上整理了一下心情，正襟危坐的問：“能不能幫我調查一下剛剛電視中出現的那個擁有Zippo打火機的人員身份？我想知道，同時如果可能的話幫我調查一下那架飛機的死亡名單。”死亡這兩個字從淩菲的口裏艱難的吐出來，她永遠能夠在不合時宜的時候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就像是一個小時之前她還抓著自己的頭發好像是一個瀕臨崩潰的瘋子，而一個小時之後的她能夠平靜的看著電視，安靜的等待李明東給自己的消息。
“淩菲，你要不要喝水？”韓雨馨戰戰兢兢的走到她身邊，此刻平靜的像是沒有發生過什麽事情的淩菲更加讓她害怕，就好像在暴風雨來臨之前通常會平靜的嚇人。淩菲接過水喝了一口，淡然的說：“你不用懷疑我現在的樣子，我隻是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韓雨馨沒有接話，隻是站在一旁等著她說。果然半天之後淩菲用稍微哽咽的聲音說：“我隻是想，即使他真的死在這場事故中，我總還是要活下去的，為了沈希儀。況且一飛機的人現在還有幾個沒有找到屍體的，或許他命大呢？”淩菲眼眶說道這兒又有點兒紅，她回頭跟韓雨馨說：“沒有看到沈傲之死亡的確切消息，不要跟家裏說。”韓雨馨點點頭，坐在一邊，看著電視裏的解放軍到飛機墜毀的地方進行營救，醫藥車和救援車的聲音充斥著電視屏幕，一個個灰頭土臉甚至是身體發生了重大改變的屍體蓋著一張白單被抬到一旁，包含著所有親人的眼淚。
李明東在辦公室裏打著所有能夠聯係到現場的電話，電話那頭的信號不好，十分嘈雜，他第一次麻煩別人說：“馬上把事故名單給我一份，我急著要。”對方顯然對於李明東的要求十分的詫異，在傳送文件的時候，問了一句：“你從來不麻煩別人，也不管這些事故的，今天怎麽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李明東苦笑了一聲，說：“有個朋友需要，你別管了，我欠你一頓飯。”掛了電話，他看著手裏還熱乎乎的名單，從頭到尾掃了一遍，皺起眉頭好像有些什麽事情不對勁。正在這個時候，淩菲有些急的又一次打來了電話。
“還是沒有找到嗎？”淩菲劈頭蓋臉的說，根本不給李明東任何說話的餘地。“你不用隱瞞我什麽，隻要是確定他有什麽消息都告訴我，我能夠撐得住。人員傷亡和機毀的情況都什麽樣？我在電視上看到救援已經接近了尾聲，現場什麽情況？Zippo打火機的主人到底身體特征是什麽？”問了一連串問題的淩菲總算停下了，李明東拿著手中的名單，說：“你問的太多了，我總要一個個回答你的問題吧？首先飛機的情況並不太妙，墜毀的時候整個飛機斷成兩截，後麵起火造成人員傷亡損失較大。”淩菲心咕咚的沉了一下，她跌坐在沙發上渾身沒有力氣。
“但是我發現沒有你說的那個人名，在登機名單裏。”李明東看著手裏那張令他費解的名單，淩菲言之鑿鑿的說沈傲之一定是坐那班飛機返回，但是最終確認的登記名單中甚至沒有一個符合身份條件年齡的男性，跟別說叫沈傲之的了。淩菲聽到這話也有些奇怪的站起來問：“你說的是什麽意思？”“你最好來機場一趟，我剛才了解到第一批遇難者遺體搭載的飛機已經返回，估計還有一個小時左右就能夠到達機場，不管怎麽樣你也是來親自確定一眼比較好吧？”李明東承認自己是有一點兒小私心的，而淩菲馬上答應了下來，掛掉電話的她拿起桌子上的車鑰匙說：“我去機場。”韓雨馨從她手裏把鑰匙搶下來扔給韓浩俊，迎上淩菲那費解的眼神，她解釋的說：“你現在的狀態開車出去就是馬路殺手，我不想要讓希儀……”話沒說完，她就推著淩菲走出家門。
到達機場的時候淩菲忽然感覺有些虛，她的腿不能夠自己邁步，站在邊緣地帶一直搓著手的她看見不遠處走過來穿著製服的人，看身邊人的反應應該是地位比較高的。“淩菲，你還是沒變。”李明東走到淩菲麵前伸出手，淩菲愣了一下，但禮貌的伸出手。對於李明東的印象，淩菲還停留在大學時候有一個又黑又瘦的男人經常下課的時候在自己身邊晃，而那個時候她被吵得睡不著覺，經常拿他撒氣，李明東也並不反抗。
“情況怎麽樣？”淩菲隻是問了一句，李明東就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應該沒事，待會兒你去檢查一下，我接到的遇難名單和登機名單中沒有發現有沈姓男子。”淩菲回頭看著韓浩俊，難道說他們搞錯了？有了一絲安慰的淩菲看著李明東，心不在焉的恭喜說：“遲到了這麽多年，還是要恭喜你能夠完成自己的夢想，到了這個來來往往的地方工作。”
“謝謝，以後公司如果要是出去的話，票一定要記得從我們這裏買啊。”李明東開著玩笑，如今的他已經擺脫了黑瘦的形象，穿上製服英俊的他完全就像是韓國偶像劇裏走出來的長腿偶吧，這麽多年他連電話都沒有換的原因，隻是一個，午夜夢回的時候他總是能夠想起淩菲那雙看著他的眼睛，多少年期待淩菲能夠想起自己給他打個電話，可是自己那麽平凡，沒有任何可能卻還抱著一絲希望。
李明東記得畢業的時候他曾經送給淩菲一束花，那花是滿天星，話語是甘願成為配角的愛。他從來不曾明說，也保護的很好吧不被他人知道這份深藏的感情，隻是偷偷的看了淩菲三年時光，沒有人知道，除了他自己。出口處熙熙攘攘的人群開始發出哭泣的聲音，淩菲回頭看了李明東一眼。“應該是他們回來了，你跟我去看看。”李明東利用自己一身製服的方便，成功從人群中擠進去，淩菲第一次麵對這樣的情況，臉上都是傷疤卻感覺不到疼的人們躺在那裏，身體冰涼，這讓淩菲眼淚奪眶而出，摸著眼淚的她一直跟在李明東身後。
“你看到你老公了嗎？”李明東回頭看著淩菲，卻發現對方也是一臉疑惑，他果斷的走到工作人員麵前問：“這次遇難者已經都在這裏等待家屬了嗎？”對方點點頭，恭敬的說：“已經全部回來了，跟登記人數相符。這次全部遇難，可能是我們最近幾年事故史上最嚴重的一次了吧，李總我們恐怕沒有好日子過了。”李明東現在沒有時間跟他們聊這些問題，回頭看著聽見完整對話的淩菲，說：“你確定他是坐這趟飛機回來的嗎？”
與此同時，在出口處，韓浩俊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像是見鬼一樣大聲喊了起來。讓韓雨馨嚇了一跳，但她順著韓浩俊的目光看過去的時候，也驚訝的跳了起來，淩菲聽見這震耳欲聾的聲音，回頭看的瞬間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