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又一次相逢
窗外的景物越來越模糊,我是乎覺得劉雅芝的身影也在窗外紛飛,她隨著飄逝的景物一點點離我而去。
還算幸運,沒費多少功夫,我就在杭州城裏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個糕點店幫人家買糕點。那家糕點店店麵雖然不大,但所賣的糕點品種齊全,有各式各樣的蛋糕和各種各樣連名字都叫不上的甜點、麵包。由於店鋪在鬧市區,加之那些糕點做得很精致,來往的顧客很多,店鋪的生意很好。宿舍是店家提供的,兩個人住一間,雖然房間很窄小,但總算有了立足的地方。
把自己安頓好後,我就打電話給劉雅芝。得知我到了杭州,劉雅芝丟下電話奔了過來,她太想我了,隔著長長的電話線,我都能感受到她那急迫的心情。
在H大附近的一個小公園裏,我和劉雅芝終於又見麵了。劉雅芝一見我就撲了過來,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死死地摟抱著她。我們緊緊地擁抱,不停地親吻。
劉雅芝是乎瘦了一些,她的笑容有些蒼白。我萬分心痛地撫摸著她瘦削的臉頰說:“幾個月不見你,你都瘦掉了。”
“這段時間,我太想你了,卻怎麽也見不到你,我每天都吃不好飯睡不著覺。”劉雅芝死死地貼著我的胸膛說。
“雅芝,對不起,我把你連累了。”我心裏愧疚極了。
“誌國,別說對不起,發生這樣的事情,誰也左右不了。”劉雅芝安慰著我。
“幸運的是,我又回來了,我們又可以天天在一起了。”我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長發:“你不知道,我爸走的那段時間,我太悲傷了,太難過了。我非常害怕,害怕我們一生都不能再見麵。”
“我也是挺擔心的,夜裏經常做惡夢,真怕再也見不到你。”劉雅芝把我的衣服扒開,她癡迷地吻著我的心口:“誌國,以後,再也不要離開我了,我會活不下去的。”
劉雅芝的吻軟軟的,一點點地把我的心結化解。我禁不住死死地抱著她說:“從今往後,我們再也不分開。”
已經進入夏天了,公園裏的花草樹木鬱鬱蔥蔥的,一派生機勃勃的茂密景象。我們找了條長椅,相互依偎著坐在長條椅上。眼前是一塘碧綠的蓮荷,翠綠的荷葉一葉挨著一葉,一片連著一片,連綿不絕地延伸開去,非常養眼、壯觀。幾朵粉紅色的荷花點綴其間,它們是如此的粉嫩、如此的清新,異常的美麗、迷人。
劉雅芝從隨身背著的小包裏拿出一疊錢來,她對我說:“這是班裏的同學捐給你的。得知你家裏遭受了不幸,董玲和張正天他們組織了募捐,全班同學都捐了錢。”
“這,這錢我不能要。同學們都沒有收入,全都靠父母供給,我不能要他們的錢。”沒料到同學們如此關愛我,我禁不住熱淚盈眶。
“這錢你一定要收下,這是班裏同學的一片心啊。”劉雅芝把錢放到我的手心裏。
那疊錢很厚,大概有三四千塊吧,我在心裏苦苦地感歎:同學們,你們的心意我領了,你們的這份情我銘刻在心上了,隻是你們的這份情意,也許我一輩子都還不了了。
“同學們挺想念你的,他們都盼著你能回去繼續上學。班主任老師也讓我轉告你,要是你能回來,學校將免除你的一切費用,你隻要出點生活費就行。”劉雅芝對我說。
“他們的好意我心領了,如今這種情況,我再回去上學是不可能了。”我苦苦地叫道。
“誌國,回來繼續上學吧,你能考上大學也挺不容易的。”劉雅芝緊緊地盯著我,她的眼裏充滿了祈盼:“要是錢不夠,我每個月再向我爸媽多要一點,我們倆一起用。”
我鼻子一酸,禁不住把劉雅芝深深地攬進懷裏。我抱著她揪心地說:“雅芝,謝謝你。學我是不會再上了,我家裏欠了許多債,還要供我妹妹上學,我不能光顧著自己。我必須盡快掙到錢,把鄉親們借我家的錢還掉,他們也不寬裕。”
“誌國,你不讀下去,實在太可惜了……”劉雅芝哭了,她的淚水把我的肩膀打濕了。
我緊緊地摟抱著她,咬緊牙關說:“即使不上學,我也要闖出一條路來。”
糕點店的生意很好,我每天都要從早忙到晚。為了不影響我的工作和劉雅芝的學習,我們不得不約定,每個星期隻見兩次麵。
每一次見麵,對我們來說,都是如此的彌足珍貴,簡直就是上天賜予的機會。我們一見麵就抓緊時間擁抱、親吻,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曾浪費。我們久別重逢似的長久地擁抱、長時間地親吻,我們恨不能把對方深深地攬進自己的身體裏,永遠也不分開。
看到劉雅芝一次次地如約而至,我挺擔心她的,便對她說:“你這麽不顧一切地跑來找我,要是被你爸媽知道了,非收拾你不可。”
“我才不怕他們。隻要你能真心愛我,我什麽也不怕。”劉雅芝像隻小貓似的緊緊地縮在我的懷抱裏。
“他們知道我家的事嗎?”
“知道,我都跟他們說了。”
“他們是什麽態度?”
“他們非常同情你的遭遇。”劉雅芝望著我說:“誌國,你不知道,其實我爸媽的心挺好的,我媽聽說你爸不在了,還偷偷地抹眼淚。”
“真的應該好好地感謝你爸媽,在我家最艱難的時候,你寄了那麽多錢給我。”
“那件事情我爸媽並不知道。但是,我想即使他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們也不會怪我。”
“他們知道我在杭州打工嗎?”
“不知道了,我沒敢告訴他們,他們以為你輟學回雲南了。”
“唉,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我禁不住感歎。要是劉雅芝爸媽知道我們偷偷約會,麻煩就大了。
“你不用太害怕,他們不會知道我們偷偷約會的。即使將來有一天,他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切都晚了。那時,我們早已分不開彼此了。”劉雅芝一臉的興奮,她正憧憬著我們的美好未來。
我心頭一熱,禁不住又把劉雅芝緊緊地摟進懷中。我在心裏暗暗地發誓:這一生,我要用我的一切、用我的生命愛她。
一天,我正在店裏忙著的時候,突然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他們手牽著手在櫥窗前挑一些小甜餅。我猶豫片刻後,還是勇敢地朝他們走了過去。看到我穿著店裏的製服,他們都感到挺意外。
董玲朝我咧嘴一笑,說:“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
張正天撲了上來,緊緊地給了我個擁抱。
我對他們說:“我們店裏的糕點很好吃的,你們想吃點什麽?我請客。”
張正天說:“不用你請客,你也挺不容易的。”
“沒事的。”我向他們介紹道:“這些甜餅都是剛出爐的,很新鮮,做得也精致。”
看到他們有些猶豫,我便挑了幾個最好吃的,替他們包裝好。張正天要給錢,我沒要。
甜餅挑好後,他們要回學校了。臨走時,董玲突然對張正天說:“你先回學校吧,我和李誌國說幾句話。”
張正天想了想後就同意了。他緊緊地握著我的手,十分誠懇地說:“有什麽困難,就回學校找我。”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說道:“好好地照顧董玲,她可是我的老鄉。”
“你放心,我會對董玲好的。當初要不是你教會我彈吉他,董玲也不會做我的女朋友,我應該好好地感謝你。”張正天說完先走了。
我對董玲說:“你應該跟他一起走的。”
“我有話要對你說,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董玲緊緊地盯著我。
也不知道董玲要和我說什麽,我向老板請了假,帶著董玲來到了街邊的小花園裏。那個小花園裏種了幾棵紫薇,這幾天,那些紅色的紫薇花開得十分鮮麗,紅紅的,像一團燃燒的火,好看極了。
董玲走到一棵開得茂盛的紫薇樹下,她盯著我說:“你怎麽不回來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