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失蹤第三天!
薄祁深陷坐在辦公室的沙發裏,雙手按著額頭,麵部表情難得一見的有些扭曲。
頭疼。
自一年前開始,他就會不定時的頭痛,但是還算可以忍耐的程度,大概是過度用腦後的副作用。最近幾日為了對付杜默生,也為了查顧長雲更是沒有好好休息。
隻是這時的頭疼程度明顯比往日更強,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按捏一陣後終於舒服不少。
不知道女人回到家沒有,好想抱抱她。
這個時候她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他了吧。男人苦笑著,心裏滿溢的是道不出的淒涼。
電話響起,是瀾灣。
她出事了嗎?
男人連忙接起。
“先生,夫人的電話沒人接,所以隻好打給你了。夫人今天也不……”
“她還沒有回來?”
薄祁深麵色一暗,直接打斷江嫂的話。
“沒有。夫人昨早走了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她不是和時小姐……”
“如果她回來了,馬上通知我。”男人拿起外套,向外急忙走去。
……
墨紹謙接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女人失蹤的第三天。
瀾灣一片寂靜,沒有人下達任何指令,但所有人都不敢發出聲音,就像回到了三年前的那天。不,比那天更為可怕。
薄弘山坐在沙發上麵色鐵青,林清歡眼睛腫腫的,看樣子已經哭過很久。她看到墨紹謙,跌跌撞撞的跑到他麵前,葉俏急忙攙扶住她。
仆人前來通知時她正在薄宅,因此第一時間和林清歡他們一起趕到了瀾灣。
她恨那個女人,同時她也感謝她的離開,因為她的機會又來了。
“紹謙,你快去看看祁深。三天了,不吃不喝的把自己關在房裏,連念念也不管的。這可怎麽辦呀?”
“就讓他死在裏麵吧,就為了那麽一個女人。”薄弘山怒罵到。
“墨叔叔,媽媽會回來的吧?”蟲蟲望著他,小小的眼睛裏滿是期翼。
墨紹謙沒有回答,徑直上樓。
輕敲房門,沒人回應,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開門。”
“鑰匙都在先生那,我們來不了。”一旁陪同的江嫂
回答到。
“他在裏麵多久了?”
“三天了,夫人失蹤後的第一個清晨,先生一聲不吭的回來,然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過房間,飯也送不進去。”
“都不知道……不知道還活著不。”說著說著江嫂的聲音開始哽咽。
怎麽會這樣呢,這麽多年了,她們好不容易又在一起了。
薄先生真是太可憐了。
墨紹謙皺眉,他不是不能理解男人的痛苦,但已經過了三天,應該夠了吧。
看著這一家老小,他向身邊的手下揚了揚下巴。
收到示意,他們拿起工具開始強卸門鎖。
經過大約五分鍾的工作,門開了。
墨紹謙從門縫中望進去,裏麵一片漆黑,他走進去,將門輕掩。
林清歡想要跟著進去,被薄弘山攔住。“紹謙,比我們了解他。”
墨紹謙直接走到窗前,一把拉開窗簾,陽光頓時灑滿整個房間。
男人仰躺在白色的床上,毫無反應。
一身黑色還是三日前的裝扮。隻是襯衫的衣領敞著,一隻袖口來著,一隻袖口整潔如常。一向熨得筆挺的西裝和女人的衣服全都淩亂的圍繞在男人的四周,他身上的衣服更是隨處可見皺起的痕跡。
“我又找不到她了。”男人無力又嘶啞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
“這一次會是多久,三年?還是永遠?”
“不過三天,還有希望。”墨紹謙試圖安撫男人。
“沒有出入境記錄,醫院及其附近的監控憑空消失,所有她熟識的人都沒見過她,就連她父母的墓地我都找過了,毫無痕跡,和三年前一模一樣。”
“安排著暗中保護她的人,在她去彭鎮前就失去了她的蹤跡。時一心說她也第一次見到夏望。而那個夏望消失的更為徹底。”
“沒有希望了,她走了。”
“明明她答應過我,再也不會離開我,她答應了的。可是為什麽?為什麽?”
男人的聲音越來越少,仿佛說這幾句話已經耗盡了他的力氣。
“她還是不相信我。”
墨紹謙站在床上,自上而下的俯視著男人。
他麵色蒼白,毫無血色,眼窩和臉頰甚至有些凹陷。頭發貼在額前,眼睛空蕩蕩的望著天花板,沒有焦點。
眼下一片青黑,而眼白上布滿了紅血絲。看樣子這三天他不但沒吃沒喝,甚至沒睡。
他的身體怎麽能抗住?
那個在商場上叱詫風雲的薄祁深好像根本不曾存在過。
“所以你要怎麽辦?”
“怎麽辦?怎麽辦?嗬……怎麽辦?”男人重複著墨紹謙的話,偶爾還伴著冷笑。
看著他這副模樣,墨紹謙忍不住想,如果那個女人真的走了,這次永遠都不要回來才好。
“你還想找到她嗎?”
男人的瞳孔快速的收縮了一下。
“如果想,那你現在這個樣子是永遠也找不到他。”墨紹謙觀察著他的反應。
“如果不想,你這個樣子又是為了什麽?”
“她不會讓我找到她的。”男人翻身側臥,身體蜷縮著,貌似很痛苦。
“你說她不信你,可又相信過她嗎?”墨紹謙淡淡的說,轉身離開。
身後的男人在聽到那句話後,身體短暫的僵直之後,更加用力的蜷縮著。
“怎麽樣?紹謙。”
墨紹謙一出現,林清歡就迫切的問到。
“把薄念抱進去放在他身邊,其它的,就看他自己了。”
一群人坐在客廳,無人說話,偶爾穿出輕輕的哭泣聲。
“祁深不會傷害念念吧?畢竟念念和傾城長的那麽像。”林清歡突然說到。
“別再提那個女人。”薄弘山用力的用拐杖敲擊地板。
“我會找回她。她答應過我。”男人虛弱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她說過她不會離開,他相信她。
薄祁深站在那裏,左手扶著樓梯扶手,右手抱著薄念。
“爸爸。”蟲蟲第一個反應過來。
男人看到男孩輕輕的笑了一下,他們都相信女人不會離開。
他現在需要的是找到她,是查清顧長雲一案。
……
夏望坐在畫板前,手上的畫筆蘸著顏料停在半空中。
宣紙上的畫作已完成大半,是一個女人拿著書在翻看。
而這個畫上的女人,此時正坐在他的前方細細翻看手中的畫冊。
“這些都是我畫的?”
夏望繼續添色,“恩。”
“我覺得我還能畫。”女人盯著畫冊上的某一頁說到。
“應該能。醫生說,你隻是忘掉了往事和先前人格,不缺乏資訊和技能。”
“傾城,你的新身份已經辦好了,我們明天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離開?”
“恩,既然要忘記,離開這裏更好。”
離開蘭城更能避免她想起,能避開一切風險。
“不,我不走。”
“為什麽?”夏望眸光一暗。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能離開。”女人的語氣裏帶著疑惑。當她聽到離開這個詞時,腦海裏的第一反應便是拒絕。
“離開會更好,無論去哪裏我都能照顧你。”
“那就待在蘭城,你也能照顧我。我喜歡這裏。”她選擇忘記是為尊重自己的選擇,那麽不離開也是自己的選擇。
即使她不記得為什麽,她也一定要留下來。
“傾城……”夏望放下畫筆,眸裏有著女人不懂的深沉。
“我叫葉黎夏。”
“哥,你忘記了嗎?”
女人望向他,甜甜的笑,像個孩子。
“好吧,隨你。”
在女人這樣的笑容呀,他無法再說離開蘭城。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
夏望幾乎寸步不離的待在葉黎夏身邊。
好在葉黎夏自己也很少出門,總是待在畫室畫畫。因此這一月安然的度過。
“哥,我的畫買的好嗎?”
“很好。大家都誇你,說你畫中的靈氣百年難得一遇。”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
女人安心的笑著。
這段時間夏望看到了女人無數次笑顏,比他這十年都看得多。
但有時候他看著女人的笑,反而覺得十分虛幻。
“你的畫一直很棒。”男人好看的手伸向女人的頭頂。
還沒有挨到,女人又躲開了。
“抱歉,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不是討厭你。”葉黎夏垂眸,聲音弱弱的。
“我知道。”
一個月了,女人拒絕他的觸碰,準確的說是拒絕任何人的觸碰,包括女性。
去醫院檢查谘詢過,醫生也給不出病因,隻說解離性失憶症沒有這種抗拒被觸碰的前例。
應該是其它心理原因構成,或者也是她身體在這次打擊下同時產生的另一種自我保護意識。
隻能順其自然,平時適度的有些觸碰,讓她慢慢適應。
他抓住機會偶爾嚐試,但女人的反應一直十分抗拒。
“我們慢慢來。”
夏望的手指在離她頭頂不遠處卷了卷,隨後收回。
“今晚有一個慈善拍賣會,想去嗎?”
“慈善拍賣會?拍什麽?”
“各種各樣的東西。你以前的“紅泥”也是拍品。”
“‘紅泥’?玫瑰的那副?畫冊上不是說被人收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