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求賢

  周興嗣好像忘記了,這個無名穀,不是這麽容易就可以走出去的。他們掉頭出去,不過是想要在周興嗣麵前的這個無名穀出去,好像要經過很高的山脈,而且這座山上麵沒有路,還要經過很多很多的艱難險阻。


  不過畢竟這個周興嗣是一個性情中人,雖然有一點點料事如神的這種本領,但是看到大老遠求賢若渴的人來了,自己就這樣莫名其妙,拒人於千裏之外。


  要是那個人有著好像自己一樣的性格,一定會再也不來找自己的了。


  可是,畢竟人家是王爺,王爺應該不會和自己這樣小肚雞腸吧。


  自己卻又偏偏對這個王爺一點麵子都不給。


  看來,自己這下弄出來的麻煩事情大了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下起了大暴雨。


  大暴雨嘩啦啦灑在地麵上,弄得地麵一片狼狽。


  山上麵的那些泥土砂石,都應聲滾下來了。


  周興嗣雖然對這兩個所謂的王爺非常不待見,但是好像想到外麵下大雨,這樣可能會對他們造成一點危險,於是就到門外去看看了。


  果然,發現他們在門外麵呆呆坐著,好像就是避雨,於是連忙走過去,問道:“三位王爺,不是已經回去了嗎?”


  積極瓦指著天上的雨水,對周興嗣說:“你看看,這麽大的雨水,你叫我怎麽走啊,走到路上,要是被那些東西砸到,可就真的回不去了。”


  周興嗣連忙將他們請進了自己的屋子裏麵。


  外麵啪嗒啪嗒的雨水,好像不斷拍打自己的房屋。


  周興嗣看到外麵,朦朦朧朧的一片,山上的樹木全部打成狼狽一片。


  “兩位王爺,要不要進來坐坐?”周興嗣關切地問道。


  積極瓦點點頭,就帶著蕭逸軒還有蕭逸朗走進去房間裏麵了。


  房間裏麵非常矮小,用陶淵明的話說,就是“審容膝之易安”。四麵牆上,都白麵了各種各樣的古書,但是常用的是沒有的。因為周興嗣對於那些經典的古書,可以說是倒背如流了。


  見到兩位王爺,周興嗣開門見山地問道:“兩位王爺來此,不知道有何貴幹呢?”


  蕭逸朗看看周興嗣,歎了口氣,說:“就是剛才說的事情,可是,周大秀才說的的確是很有道理。我們不能拿周大秀才做替代品不是嗎?”


  周興嗣點點頭,對蕭逸朗說:“既然知道如此,你朝中過夜不會有別的好工作給我,看來,本秀才的下半生,就要在這寂寞山林裏麵度過咯。”


  蕭逸朗看到周興嗣一臉失落的樣子,連忙對他說:“並非如此,並非如此。”


  蕭逸軒也神秘的看著周興嗣。“你要主動奧,我哥哥可是王爺。王爺想要做什麽事情,還不是動腦筋說了算?”


  聽到蕭逸軒如此信心滿滿,周興嗣帶著一點點的希望問道:“王爺此話當真?”


  蕭逸軒和蕭逸朗也隻能點點頭了。


  蕭逸軒對周興嗣說:“周大秀才啊,我們都知道你的本事,也很仰慕你的本領。隻有一件事情,是我們沒有辦法做到的,那就是朝中的政治。”


  周興嗣點點頭。


  好像在曆史上,這些名人或者是文人墨客,都沒有能夠處理好自己學問還有這個朝中關係的事情。


  不管是在多麽清明的朝代,這個朝中都不乏那些鑽空子,投機取巧,還有勾心鬥角,狼狽為奸的壞人。


  作為一個學者,雖然有著深居簡出的一麵,但是畢竟也是一個政治家的身份,在朝廷上,難免就會遭到各種小人的陷害。


  周興嗣就是如此,不過皇帝還是站在他的身邊的。


  隻不過,不能明目張膽,就這樣直接跟那些卑鄙小人一起去弄壞了自己的名聲。


  畢竟這個皇帝還是真正的皇帝。那些勾心鬥角的人,而且那些勾心鬥角,阿諛奉承的人,在某些不明就裏的人看來,就是在幫助皇上,在恭維皇上。


  如果皇上對於這樣表麵的現象都不給予加強,這麽下去,將來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外麵的雨水還是啪嗒啪嗒地下,以一種摧枯拉朽的動作,將那些已經沒有用的樹木還有草葉給衝走了。


  地麵上那些並不穩當的泥沙,也被嘩啦啦衝了下來。


  蕭逸朗推開窗子,對著外麵的清新空氣,還有狂風暴雨喝彩叫好:“好雨知時節啊!”


  蕭逸朗指著外麵的大雨,周興嗣說:“周大秀才,你可看到外麵的狂風暴雨?”


  周興嗣點點頭。


  “是了,這樣的暴雨之下,你看看,那些堅強的人,建康的樹都盼望這樣的暴雨,能夠滋潤自己的根部,讓自己長得更加強壯。但是那些有病的樹,還有那些根淺的草,就害怕這樣的暴雨了。”


  “我當然是那種堅強的樹,希望你們的暴風雨,來得更加猛烈些!”周興嗣非常高興地叫道。


  “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說別的事情了。”蕭逸軒看著外麵的暴雨,如果天黑了,這山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而且一條像樣的山路都沒有。


  要是真的天黑了,帶著火把上路,不小心這個火把將繩子燒掉了,那還怎麽混下去?

  周興嗣拿出自己珍藏的茶葉還有水,給兩位王爺準備了美味佳肴。


  蕭逸軒看到桌麵上,擺放著周興嗣專心寫作的那個《千字文》。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雲騰致雨,霧凝成霜。


  簡單的兩句話,就將天地之間的變化寫得如此透徹。這個絕對不是一般人就想得到的。


  可是,這不是已經寫出來了,後來被那個該死的鍾無良給拒絕了嗎?


  麵對一個即將成為自己得力助手的人,蕭逸軒是不需要任何小心的。


  於是他問道:“周大秀才,可是在極力恢複當年被這個鍾無良給毀壞的佳作?”


  周興嗣笑著說:“他能毀壞我?我不毀壞他就好了。這個,不過是我當初的草稿。你要知道,千字文,千字文,千字文是什麽概念?千字文,就是說你要寫足1000個字,而且不能重複,不能重複還不要緊,關鍵你要有意思。還要不能太過複雜。循序漸進。”


  蕭逸軒又怎麽不是不知道?他不遠萬裏,來到這個地方,不就是為了能夠找到這個好東西,給自己喜歡的人做識字的教材嗎?

  要是真的找得到,自己也是編撰文選的人,何苦過來遭這樣的罪啊?

  周興嗣指著上麵的字,說:“我已經寫了七八稿了,都沒有一個滿意的答複。所以,我每天都不斷地寫,不斷地看書。”


  蕭逸軒看到前麵被那個鍾無良嘲笑得太簡單的詩句,問道:“這個你不介意嗎?”


  周興嗣冷笑一聲:“他是什麽鬼東西?他以為就算他是作家協會的主席,難道他就是作家了嗎?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刀筆吏,幫人寫了點東西,弄出了一點點名堂而已。我看還不如王爺你寫的《文選》都沒有出版就已經到處傳抄了。”


  雖然說的不是什麽誇張恭維的話,但是這話說起來,蕭逸軒愛聽。


  蕭逸軒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周大秀才過獎了,小王不過是隨便寫寫,將喜歡的想要據為己有而已。”


  就是這樣的小小的願望,才能成就大大的夢想。你要是好像那些鍾無良一樣的人,莫名其妙就說自己是什麽主席,然後現在又說自己是什麽書院院長。結果到頭來還不是自己封的一個名字?他功利性太強了,結果什麽東西都做不出來。


  這麽一說,旁邊的人就哈哈大笑起來了。


  看來周興嗣並不是不知道這樣做可能會有好處,可是,第一他是沒有機會做,一直被排擠在文化人的外圍。


  另一方麵,他可能真的不屑一顧吧。


  蕭逸朗對周興嗣說:“周兄,既然你如此說,你的心情我也知道了。但是你知道,我們也不是那種強人所難的人。隻要你願意,你有什麽要求我們都答應你。我們現在正值用人之際,你千萬不能用過那種毀滅的心情來跟我們談判啊。”


  周興嗣指著桌麵上的那一篇《千字文》上麵密密麻麻地寫著來自各種地方的草稿。那些草稿,有的來自通俗的典籍,有的來自比較深奧的古書。


  按理說,那個古書高深,看起來讓人懷想,是再好不過的。


  但是,典籍之所以成為典籍,為什麽是這樣的書本才能流行,別的書本不能流行,那還是很值得考究的。


  這一點,雖然周興嗣寫的《千字文》是原創的作品,但是裏麵的思想,還是主要來自各種各樣的傳統意識。


  就好像這個蕭逸軒編纂的《文選》,雖然是編纂出來的,但是選擇什麽文章,那些文章怎麽注解,古書裏麵又沒有現成的文字。


  從這個角度上麵來說,寫書的人,相當於是編書的人。


  編書的人,也好像是寫書的人。


  寫書需要考證,編書也需要動腦。


  這兩種東西,好像不能截然分開的。


  外麵的雨水停了下來。周興嗣的心情,好像被這樣的雨水給蕩滌了一番。


  要是沒有別的事情,他一定會老老實實到外麵去走的。可是,他知道身上肩負著這個《千字文》的編纂過程,於是就對蕭逸朗和蕭逸軒說:“兩位王爺能夠親自來到我們窮鄉僻壤,本來是我周興嗣最大的榮幸。不過,我海鮮該留下來編撰這本書,所以,就不能立刻跟著你們回去了。這泉水的後麵有一塊石碑,石碑後麵有一條小路,你們可以從小路後麵走回去,就不用翻山越嶺的了。”


  蕭逸朗和蕭逸軒,連忙謝謝了周興嗣,朝著那個小路,回到家裏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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