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贖罪
走到夜郎的地界,城門破天荒地關了起來。
積極瓦看著上麵,歪歪斜斜寫著幾個篆書。
這可是中原人用來做石碑才會用的文字,怎麽就寫在這個門上麵了?
他也不向士兵匯報,直接走到城門麵前,看看上麵寫的東西。
原來,那是“積極瓦與狗不得入內。”
積極瓦真是氣不打一出來了。就算是自己不得入內,已經寫得很尖酸刻薄了。怎麽就還要這樣將自己跟狗相提並論?難道真的自己比狗都不如嗎?
他真是很生氣,很生氣,就直接敲門了。
“喂喂喂,我積極瓦大將軍王回來了,你們快給我開門,否則我就踹了們了。”
守城的士兵終於聽到是積極瓦的聲音,連忙回到宮殿去給夜郎君稟報。
其實也郎君知道積極瓦會回來的,但是沒有想到這麽快。
他寫這個東西,也不過是因為自己心裏麵有怨恨。另外一方麵,也是覺得如果自己這樣寫了,那個積極瓦一定會很生氣。積極瓦生氣起來了,就會惱羞成怒,更加快地就回來了。
果然,沒有猜錯,見到這句話,積極瓦就真的著急了,所以一切都在這個夜郎君的掌控之中。
夜郎君走到門口旁邊,冷嘲熱諷地問道:“嗬嗬,到底是誰來這裏敲門,還不能進來,你是積極瓦,還是狗?”
積極瓦忍住心裏麵的不高興,笑著說:“嗬嗬,陛下,是我,我當然是積極瓦,不是狗啊。”
夜郎君笑著說:“我可不知道,反正我的命令是說積極瓦和狗不能進城,遇到不能進的東西,當然也有可能是狗啊。”
積極瓦連忙從門縫裏麵遞上了蕭逸朗的回信,算是一張通行證吧。
夜郎君看看裏麵的通行證,果然是非常文字優美,並且器宇軒昂。
看來,這個積極瓦,也不是白做的。雖然心裏麵不高興,但是畢竟還是麵對自己的國君,基本的禮貌還是要有。
他隻能笑著說:“我不是沒有弄清楚裏麵的道道嗎?所以呢,就親自到了大梁,跟那些人問個究竟。”
夜郎君笑著說:“原來是這樣啊,怎麽你 一個人回來了?老婆不是在路上弄丟了吧?”
積極瓦一臉嚴肅地告訴也郎君:“不是弄丟了,而是,她要在大梁生產,我也不好強行把人家弄回來不是嗎?況且當初帶她到大梁的時候,千難萬險,差點兒連小命都沒有了。”
也郎君哈哈一笑,“你呀,就知道說些這樣沒有意義的東西。你也不想想,這個小命沒有了,難道是我讓你不要珍惜的嗎?”
說著,門就裂開一道縫,裏麵的陽光照進來。
現在積極瓦才知道,原來,回到自己的國家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
他謝過了也郎君,問道:“我可以進來嗎?”
夜郎君點點頭,“還不快進來,你呆在那裏做什麽?”
於是,積極瓦就懷著抱歉,走進了這個城門裏麵去了。
夜郎國君也算是一個明主,不喜歡因為小事兒就別人斤斤計較的。看著積極瓦一臉誠懇的樣子,好像害怕自己會吃了他似的,連忙遞給一杯禦酒,讓他壓壓驚。
積極瓦喝了禦酒,頓時膽子變得大起來了。
他坐在朝堂上麵,有些抱歉地說:“最臣積極瓦,向陛下請罪,不該攜帶眷屬,私逃梁國,願陛下小懲大誡,放過下官。”
積極瓦哈哈一笑:“我要是不放過你,說不定就派兵追過去了!你說說,這次弄了什麽樣的計劃回來啊?”
積極瓦從袋子裏麵拿出了那天的作戰計劃,還是那個假裝投誠計劃書。
這個當然跟原來的做法相似的,但是既然去了一趟中原,又是中原人定下來的計劃,自然就寫的非常完善了。
積極瓦高興地接過手裏麵的計劃書,嘿嘿一笑,抿了一口茶,叫道:“好小子,看來你這一趟沒有白跑,你想做壞事,但是給我們立了大功啊!”
積極瓦微笑起來。
夜郎國君對積極瓦說:“既然這樣,你就給我好好工作吧,要是做不好,我剝了你的皮!”
說完,就賜給他一個出入皇宮還有隨意調遣軍隊的金色令牌。
積極瓦在宮殿休息了一天,就穿上了夜郎國的禮服,帶著浩浩蕩蕩的隊伍,朝匈奴的方向走去了。
夜郎國君一直將他送到了城門口。
雖然已經過了春天,但是這個關外的春天,是見不到桃紅柳綠的,處處一片黑壓壓白土地,隻有那地麵很少很少的地方,露出一點點適合馬牛羊吃的牧草。
看來,這也是人的本性吧,自己家裏麵沒有的東西,就想要到別人家裏麵要。但是別人家裏麵的東西也是有限的。
所以,不管怎麽樣,就算是用盡心機,有時候都要不到。
要不到,他們就會動用起一些不太正當的手段了。
迎麵就來了一隊匈奴人的人馬,見到是官兵,立馬刀兵相向。
積極瓦跳下車子,三呼“單於吉祥!”
哪知來到這裏的,並不是什麽匈奴的單於,而是匈奴的首席大將軍,冒頓春。
冒頓春從來不做轎子,就在馬上,看到是積極瓦,笑道:“怎麽樣,王爺你想通了,還是找到救兵了?”
積極瓦笑著說:“沒有沒有,不過隨便出來走走。”
“哼,隨便出來走走,你以為我這裏的你的後花園嗎?你該不是想要來送死的吧?”
積極瓦咧嘴一笑:“將軍大人要是這麽說,我也沒有別的話。如果你覺得我來送死,你得給我準備棺材吧?”
“哈哈哈!”冒頓春笑著說:“你沒有聽說我們匈奴人,都是馬革裹屍的嗎?現在你問我要棺材,我孩真沒有呢!”
積極瓦走到冒頓春麵前,拍拍他的馬頭,“將軍不要這麽說話,常言道‘言語忍忿自泯’你看我們都這樣了,何苦兩國相爭,不如調轉矛頭,共同對付東方的強敵!”
原來,蕭逸雪主動說留在大梁,實際上是故意遮遮掩掩,讓人看起來就好像是被人扣押的一樣。
蕭逸軒和蕭逸朗,在背地裏發了很多很多的情報,說是大梁扣押了夜郎的王妃,想要趁機奪取夜郎的城池。
換做別的地方,城池失去可能隻是有一點點的傷害,隨便就可以卷土重來。
但是,夜郎就隻有一座城,那一座城,要是滅亡了,就沒有了。
就算是滅亡一半,原本的城牆是沿著山建設的,他們的防禦到哪裏去?
從這個角度上說,夜郎是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誰要抵抗,誰就準備要死了。
原來,他們整裝待發,就是為了能夠迎接自己。匈奴的單於似乎也並不是吃素的,還知道這麽多的內幕消息。
這個冒頓春,就是匈奴單於的表弟。他跟單於可以說是手足情深,充滿了感情。
冒頓春連忙調轉馬頭,拉著積極瓦,上了自己的馬車。
走到匈奴邊境的時候,恰巧碰上匈奴正在舉辦一年一度的花朝節。這裏麵的花朝節,跟大梁的花朝節是完全不同的節日。大梁的花朝節,是為了賞花遊玩設計的,大多都是溫文爾雅,充滿了各種的活動。
可是,匈奴土地貧瘠,生產低下,很多東西都是沒有的。
所以,匈奴人的花朝節,根本就不是為了賞花,而是為了表達自己每一年都要征戰,朝南部去。掠奪一個城池,或者是搶奪一些草料。
這個話雖不能堂而皇之地說,但是已經成了一個公開的秘密。
積極瓦遠遠看到這個地方,鑼鼓喧天,正在弄著花朝節的禮物,就在馬背上跟冒頓春笑道:“你們又在準備強盜節了啊?今天的強盜節很厲害吧?”
冒頓春皺起眉頭,對積極瓦說:“王爺真是會開玩笑,你怎麽也學著人家用這樣的江湖俚語來說我們的壞話?明明就是花朝節嘛!”
“花朝節,花朝節!”積極瓦奉承道。要真是花朝節,怎麽沒有一朵花?難道他們的花就是這個用來跟人打架的花?
既然是來假裝投降的,就應該做得好像真的一樣。
隻見冒頓春從背包裏麵,拿出自己的一個牛角,對上麵大聲吹奏了一番。
上麵回應之後,就下來打開了一個邊門。
積極瓦有點生氣。之前到大梁,不管是一個對手的身份,還是一個駙馬的身份,都是要打開正門來迎接自己的。
現在到底怎麽回事?小小的匈奴,竟然對自己的夜郎如此不敬,要這樣來侮辱自己的身份?
沒想到,那個冒頓春還解釋道:“這個是我們匈奴的規矩,隻有皇帝才能走正門。”
可是,看著那個正門上麵經常開合的痕跡,還有擦得油光水量的門麵,就知道,這大門恐怕絕對不是用來走皇帝一個人的。
自己不過就是那個不受歡迎的客人而已。
看來,匈奴就是想要利用自己,一點點的麵子都沒有給他啊。
積極瓦當作什麽都不知道似的,說:“那,將軍您先請!”
冒頓春低下頭,走進了那個角門。
積極瓦也低下頭,走進了角門。
皇宮位於一個很高很高的土丘上麵,跟大梁的皇宮不一樣,大梁的皇宮隻有隆起的地基,看上去就是平麵展開的一幢房子。
但是匈奴的皇宮,就建立在大山之上,看上去,甚至有點像人們的墳墓。
而且每個房屋都是方方正正的大石頭堆起來的,跟大梁那些精致的磚頭,完全就是不一樣的畫風。
“吱——”門開了。
積極瓦被守衛搜了身,拿下了寶劍,然後兩個人夾著他走到了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