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借宿

  幾個人離開了吃飯的地方,便回到了兩個老人家為他們所準備的客房裏麵。蕭逸朗推開房門,進入到了有些簡陋的臥房。榻上的被褥有些褶皺,也有一些破舊,卻很幹淨。


  卡的出來,這家的老兩口也是勤奮愛幹淨的人。這麽大個院子,有些空落落的,可他們仍然是收拾的井井有條。


  院子裏養著一匹馬兒,不知道是哪裏來的馬兒,但是老兩口把它喂的很肥,雖然並沒有人騎它,可它的地位在這個家似乎很高。


  蕭逸朗又拿出扇子看了一會兒,他還記得臨走前,江臨安偷偷的告訴他:“我沒有什麽貴重的禮物送給你,唯一能給你留個念想的,就隻有那把扇子了吧。如果你想我了,就拿出來看看吧。如果我想你了,我也會拿出你的玉佩來看看。在軍營裏多加小心,如果還是想我的話,你叫抬頭看看天上的月亮,因為那時候我也在跟你看同一個月亮,你想我的時候,我也在想你。”


  蕭逸朗拿著扇子看了一遍又一遍,過了一會兒,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又好笑又好氣,懊惱的說道:“真是沒出息,這不過才離開一日,怎麽就這麽想念的緊,往後若經常分離,豈不是會要了自己的命。”


  正在特反反複複的看著扇子的時候,與此同時,江臨安也正在拿著玉佩,反反複複的看著。今夜注定是個不眠夜,因為他們的愛戀,已經深入骨髓,如毒藥一般迅速蔓延,直到侵蝕了自己的所有心智。


  愛情這個東西並不是絕對的,在一起的時候,你得到了多少的甜蜜,分開的時候,你叫會得到多少的悲傷和想念。這就是愛情,讓人又愛又恨卻深陷其中。


  愛情就如同美味的毒藥一般,即使知道那是毒,卻依然會義無反顧的去服毒。不知有多少的男男女女,因為這所謂的情而犯錯,直到失去自我失去生命。


  看了一會兒,終是覺得有些困乏了,眼睛也變得酸痛了起來。這時蕭逸朗才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把扇子放進了懷裏,靠著枕頭閉上眼睛,準備休息。


  蕭逸朗躺在榻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並不是他嬌生慣養睡不了這個簡陋的床,也不是因為冬日寒風而使得他睡不著覺。隻是因為,他一閉上眼睛,腦子裏就會不停的出現江臨安的笑臉。


  每每出現,蕭逸朗都會清醒幾分,直到他完全失去了睡意。他終究是忍不住下了榻,從架子上取下了自己的披風搭在了隻有一層中衣的身子上,隨後便直接推開門走了出去。


  一打開房門,迎麵撲來一陣冷風,直吹的人身體一顫。冷風通過寬大的中衣的袖口和領口鑽入,撲打在蕭逸朗健壯的身體上。


  有些涼颼颼的,風仿佛吹進了心裏,就連那裝著熱血的心髒,都感覺到了有些涼,仿佛在與遠處的某個地方,起著共鳴。


  站在門口的蕭逸朗閉了閉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夾雜著絲絲小雪的冷風。隨後他睜開眼睛,望著漆黑的天空,今日並沒有月亮,仿佛整個大地都是被一片黑暗給籠罩著 。


  蕭逸朗望著沒有月亮的天空,漆黑一片竟然連一顆星星都見不到。他隻是久久的凝望著,不願意低頭,也不願意回屋。


  江臨安那邊,也是輾轉反側,不休不眠。她拿出手帕,小心包裹起那塊墨綠色的玉佩,隨後輕輕放入櫃子裏。


  她推開房門,走出了還算溫暖的房間,抬眸頷首,望著一片漆黑的夜空。江臨安伸出手,似乎想要觸碰著什麽,卻說你也沒有摸到,隻有冷風與她的玉指相伴 。


  “天很涼,不知道你到了哪裏,有沒有凍著,有沒有找到住宿的地方。今夜沒有月亮,可我還在看著天空,不知道此時,你上否也在跟我一天,同樣看著漆黑的天空。”


  “起風了,不知道你有沒有蓋好被子,不知道你睡的是否安穩,今夜沒有月亮,可我還在凝望著天空,我很想你,臨安。”


  他們兩個人雖然是在不同的地方,此時卻做著相同的事,都在相互牽掛著對方。真是沒出息極了,怎麽才一日,這兩人就搞得像是分開了許久的樣子,真真是像極了度日如年 。


  蕭逸朗此番打仗,怕是要走上幾個月了,如若度日如年,那往後的日子要如何自處?

  “算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再砸了,這院子裏還有客人在,你不要驚擾了他們。”蕭逸朗借宿的院子裏,老人家的房間不斷傳來瓷器砸碎的聲音,老人家手忙腳亂的不停的製止他。


  在老人房間的是一個大概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一邊生氣的砸著茶盞瓷碗,嘴裏還一邊罵罵咧咧的:“你這個老不死的東西,到底藏了多少私房錢給那個死人?現在你就我一個兒子,你一個快要入土的人,留著那麽多錢幹什麽?識相的快交出來,說不定老子還會給你點好日子過。”


  “我都說了,那最後一點錢是留著給你大哥買墳的,家裏的錢都讓你拿走了,你最後一點我說什麽都不會給你。”老人家說完別過頭,不再搭理那個無理取鬧的男人。


  “好你個老不死的東西,你不給我,我今天就打死你,讓你死了都沒辦法給那個死人買棺材。”那個中年人顯然是喝了酒,有些醉醺醺的,說話口齒不清,伸手便要打那老人家。


  蕭逸朗都放假,離老兩口的屋子並不是很遠,而此時他又說站在門口看夜空,自然是心靜如水。耳邊突然傳來東西砸碎的聲音,蕭逸朗立馬睜開眼睛,看著老人房間的方向。


  那個房間裏,此時還亮著燈,已是深夜,早就說過要休息的兩個老人,怎麽此時房間裏還有隱隱的燭光?為何還有東西砸碎的聲音?蕭逸朗覺得好奇,又怕兩個老人出了什麽事,於是他趕忙回過神來,三兩下便跳到了老人的房間門口。


  隔著房門,蕭逸朗聽到了裏麵的吵鬧聲,仿佛是有人在向老人家要錢。這太平盛世,既然還有人敢入室搶劫?還是在當朝太子的眼皮子底下?這蕭逸朗可忍不了!


  想到這裏,蕭逸朗直接一腳踹開了房門奪門而入,幾下便走到了他們身邊,隨後用劍鞘打掉了那個中年男人手裏拿著的正要砸向老人家的茶盞。


  蕭逸朗抓住他的兩條胳膊,反手便把中年男人的胳膊扣在了他的背後,隨後一腳踢在了他的背上使他倒地。最後蕭逸朗抽出劍架在他的脖子上,聲音凜冽的問到:“說,為何要入室搶劫?”


  他一係列的動作都太快,使得在場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那個中年男人隻覺得胳膊生痛然後被人踢了一腳,隨後便有一把劍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那個中年男人自然不會服氣,他將拿著的酒壇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隨後指著蕭逸朗喊到:“你,你又說個什麽東西?這是我家,何來入室搶劫一說。倒是你,老子應該告你私闖民宅!”


  蕭逸朗被這個無賴說的有些懊惱,手裏的劍又距離他的脖子近了幾分,好像這個人如果再不交代,便會人頭落地一般。


  “我說了,這是我家,怎麽的,你還想入室殺人啊?”那人瞪著蕭逸朗,又咬了咬牙,摸著自己有些生痛的後背,惡狠狠的說著。


  蕭逸朗自然是沒有那麽多耐心的,見他這幅德行沒由來的火大,又見他驚擾了兩個老人,於是劍鋒一轉,便要掛過他的脖子 。


  誰知道這時一直在旁邊愣神的老人反應了過來,他連忙上前抓住蕭逸朗握劍的手求到:“這位貴人,這位貴人求求你饒他一命吧。他是我的兒子,您千萬不要殺了他啊。”


  簡單這種情形,蕭逸朗皺了皺眉頭,他收回架在中年男人脖子上的長劍,有些不解的問著老人家:“這是怎麽回事?你兒子不是死了嗎?”


  “實不相瞞,這是我的二兒子,隻是他好賭成性,又天性暴戾,所以驚擾到了貴人,還請你見諒。”老人說話很隱晦,似乎在隱瞞著什麽不想說的話,可蕭逸朗卻一下子就聽了出來。


  “老人家有什麽困難就說說,我會替你解決的,隻要您肯相信我。”蕭逸朗看著老人,淡淡的說道。他就站在那裏,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是這個屋子的主人,倒變得有些慌亂了起來。


  那個老人家看了一眼中年男人,隨後歎著氣搖了搖頭,慢慢的說道:“誒,他是我的二兒子。我死去是那個兒子,是我的大兒子。那日我兩個兒子一起上山砍柴,大兒子不慎墜落身亡,留下了我大兒媳婦獨自一個人傷心。那日回來,這個畜生不但沒有傷心大哥的死,那天晚上他竟然,竟然玷汙了自己的大嫂。而後他又強行霸占了我的大兒媳婦,屢次對她進行騷擾侵害,我那大兒媳婦受不的這般的侮辱,便上吊自盡了。”


  那老人說著,又狠狠的瞪了一眼正驚慌坐在地上的中年男人,隨後咬牙切齒的說到:“這個畜生犯了錯誤還毫無悔意,整日賭博飲酒,把我大兒子攢下來的錢,全部花光了。我這裏還有最後的一點點錢,本來是想等過完年便拿去安葬我的大兒子,沒想到今日這個畜生便又回來討要賭博喝酒的錢。還說如果不給他,便要打死我們二老。”


  說到這裏老人那滿是褶皺的雙眼落下淚來,真的是恨鐵不成鋼,自己怎麽就養了這麽個東西。


  “既然是犯了法,自然是不能讓他逍遙法外的,老人家您放心,這件事我會幫您處理好,人我就先帶走了,你們二老好好休息,告辭。”蕭逸朗說完,一手抓住坐在地上的人都衣領,隨後手臂一抬,便拎著那個中年男人出了二老的房間。


  蕭逸朗把他帶到了自己的的房間,隨後伸手在他的身上隨便點了幾下,頓時那人隻覺得手腳酥麻,動彈不得,仿佛被挑斷了手腳筋,如何又不能動。隻是不同的是,並沒有感覺到疼痛,隻是沒有力氣而已。


  蕭逸朗點完他的穴道,便將他丟到了一旁,自己則是爬上了床,安安心心的睡了起來。


  江臨安看了許久漆黑都夜空,轉眼已經是深夜了,他終於是忍不住困意,打了個哈欠,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脫了鞋子便上榻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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