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出獄

  一夜間寒風凜冽,鵝毛大雪驟然落下,本是一片火紅的世界,瞬間經過一夜大雪都洗禮,變成了一片銀裝素裹的景象。


  今年的雪來的特別的早,還未曾立冬,便已經是一片銀白,似乎都在為蕭逸朗蒙冤入獄而歎惋。


  大牢中雖是銅牆鐵壁,卻並不避風。寒風呼嘯著透過窗子鑽了進來。掠過蕭逸朗單薄的身體,因我一日驟然大雪紛飛,看守牢門都人還未來得及給這些人添置棉被。


  被寒風吹了一葉,蕭逸朗的身子有些虛弱,一整日都在咳嗽著,偶爾停歇下來,將裹在身上的單薄的被子緊了緊,似乎想通過這樣來獲取更多的溫暖。


  蕭逸德披著厚厚的鬥篷站在他的牢房門前,他不大的聲音傳入蕭逸朗的耳朵裏,凜冽,卻不摻雜一絲的情緒:“那日那姑娘贈我一副字,說此次隻要我肯放了你,以字為據,日後她便可答應我一個要求。”


  蕭逸朗不看他,他的麵色有些蒼白,嘴唇幹裂的毫無血絲,聲音沙啞如大漠的禿鷲般,蒼涼又讓人心疼:“所以,你答應了?”


  “為什麽不呢?”他站在牢房的門外,輕輕的笑著,笑的那麽雲淡風輕:“如此有趣的女子,一諾千金,本王自然要讓她欠著我。”


  說完他將目光鎖定在蕭逸朗那張蒼白如紙的臉上,兩邊頰骨深深淪陷,許是病了的緣故,蕭逸朗此刻看起來竟然是那麽的瘦弱不看:“倒是你,既然淪落到需要一個女人來救。”


  說著他嘲諷的勾起嘴角的弧度:“溫柔鄉最為致命,太子殿下何等聰明,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輕而易舉的便中了我的計。”


  蕭逸朗也自嘲的笑了笑,是啊她既然為了自己,會去求蕭逸德放了他。為什麽?“我勸你不要打她的主意,若是她有什麽閃失,孤一定不會放過你。”蕭逸朗狠狠地說著這幾句話,可又因病著體力不支,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你這幅模樣,有什麽資格來威脅我!”蕭逸德冷哼一聲,擲了擲衣袖轉過身,淡淡的說道:“你且在這裏待是兩日,兩日後你自會出來。”


  張小婉被關著這幾日茶不思飯不想的,倒也顯得請受了許多。蕭逸軒將她抱回了自己的房間之後,喂了她一些清粥,淡淡的說道:“不過幾日不在,你怎麽就搞成了這樣?看來往後的日日守在你身邊,不然搞不好視線一離開,你就給我惹出什麽事來。”


  她聽著蕭逸朗這明明是責備的花語,語氣裏卻滿是關心,她心裏自然是高興的不得了。


  蕭逸軒坐在寂靜的夜裏?,屋內點著兩根蠟燭,他坐在凳子上,用著皇帝賜給他的桌子。翻開那一本厚厚的,帶著一層薄薄的灰的《文選》。


  張小婉雙手撐頭坐在他旁邊望著他,望著他深深的輪廓,眉目清遠,燭火搖曳著,如鬼魅的影子,在牆上不停的晃動著。


  眉清目秀的臉在燭火微弱而柔和的光影裏,雖離得不遠,他的麵孔卻有些迷離,隔著一層薄薄的燭火的光影,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感覺得到他此刻的聚精會神。


  她還從來沒有這麽仔細的看過他,雖然隔著燭火朦朧間卻能看清楚他迷人的測驗,就這麽楞楞的看著,不知不覺就出了神。


  她在心裏腹誹,乖乖個冷叮咚誒,這皇室的人都長得這麽好看啊?若哪日自己要是嫁給了他,自己的孩子會不會也是個美男子啊。


  呸呸呸!我在想什麽呢?她甩甩腦袋,又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誰知動作幅度太大,竟打翻了旁邊了燭台,險些燒了蕭逸軒那苦心編寫的寶貝《文選》!

  蕭逸軒猛的一抬頭,對上了她那眸子,碧海波瀾,也不及她那雙瞳孔清澈,深深的看一眼,便叫人難忘。他趕忙扶起倒下的燭台,拉過她的手吹了吹,有些心疼的問道:“怎麽樣?有沒有受傷,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坐著不動都能在我眼皮子底下闖禍。”


  “沒事沒事,不用擔心我。”她麵色斐然,一抹紅雲爬上麵頰,別過臉去,有些慌亂的說道。


  “王爺,有人求見。”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輕輕的叩門聲,蕭逸軒找回思緒,將剛剛寫好的《文選》晾在一旁,然後走到門口打開門。


  卓青姚見門開了立刻便一個箭步衝了進去,當他看到坐著的張小婉正一臉驚恐的看著他時,他還以為自己衝錯了房門,尷尬的撓撓頭,轉身準備離開,笑了笑說道:“不好意思走錯了……”


  蕭逸軒滿臉黑線的站在門口,在他準備踏出房門的時候拽住了他的衣袖,用無奈的口吻說道:“卓公子你視力不好嗎,本王在這裏。”


  卓青姚回頭又是一個尷尬的笑,揉揉眼睛對他的話恍若慰問,又意味深長的回頭看了一眼張小婉,怯怯的說道:“那個……沒打擾到你們的好事吧?”


  蕭逸軒拿著劍敲了敲他的腦袋,實在是有些無語的說道:“你想哪裏去了?她隻是在給我磨墨而已。”


  卓青姚張牙舞爪的,揉了揉剛剛被敲的腦袋,一臉抓奸不成的樣子,意味深長的拉長了聲音:“哦~那所以說我到底有沒有打擾到你們啊?”


  “沒有!”蕭逸軒揉揉眉心,盡量壓下了自己額頭暴起的青筋,蹙了蹙眉說道:“卓公子深夜造訪有何貴幹?”


  “太子很快就被放出來了。”


  “哦?你怎知曉?”蕭逸軒挑眉,對眼前這個先前還很正經,現在卻一副讓人捉摸不透的樣子,著實令人匪夷所思。


  “我的暗衛探聽到的消息,江臨安贈給了三皇子一副字,說見字為據,若他肯放了太子殿下,往後便可以想江臨安提一個要求。”卓青姚淡淡的說道,仿佛這一切的事都與他無關。


  蕭逸軒聽著眉頭又緊了幾分,二小姐這是做什麽?她去求了他?為什麽?她若是把自己置於險地,太子哥哥也不會安心的吧,本就是為了保護她,卻不想竟然把她送上了險境!

  “還有其他消息嗎?”


  “沒了,沒了,那個,我就不打擾你們兩個了,您二位繼續,繼續哈……”說著卓青姚就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屋子,轉眼間一個閃身便上了屋頂。


  張小婉被他這一係列的動作逗的發笑,看著蕭逸軒一臉無奈,掩唇輕笑調侃道:“你這是何時交的朋友?我怎麽從未見過,你們會武功的人都這麽酷嗎?從不走門的,都非要走屋頂啊?”說著她還故意扯高了嗓子衝著屋頂喊道:“喂!屋頂的兄弟,天黑路滑,你走路小心些,可別讓屋頂的瓦片掉了下來。砸到小朋友怎麽辦?就算沒有砸到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啊!就算沒有砸到花花草草,弄壞人家屋頂也是不好的……”


  等她說完調侃的話語時,隻聽得屋外“啪”的一聲,兩三片瓦片掉落在地上,瓦片應聲而碎,聲音清脆響亮,給這寂靜的夜晚添了一曲別樣的樂章。


  大梁,皇宮,大殿上的蕭賾威嚴肅穆,他端坐於龍椅之上,蕭逸德正帶著一個人跪在地上。


  “回稟父皇,今日已經是江臨安與您賭注的第七日,但是她沒有來,本應該依法處置。但是江小姐在回家之前已經找到了線索,並且將線索交給了兒臣,兒臣也順理成章的抓到了陷害太子的人。”蕭逸德跪在地上,抱拳看著大殿上的蕭賾,不緊不慢的說道。


  “哦?你且說說看,是如何查到的?”蕭賾將信將疑的看著他,隨遇麵前這個兒子的人品,他表示還是有點懷疑的,畢竟他的母親皇貴妃並不受寵。


  “江小姐告訴我,那頭巨熊的口中有好幾道刀傷,傷口上均撒著白色粉末,那是一種能夠讓活物發狂的粉末。”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她發現是有人故意大傷了巨熊然後故意放風給太子兄弟,想要陷害於他。”


  “得到這些線索之後,兒臣便將那附近所有的藥鋪都查了一遍,並沒查了每家藥鋪都出售記錄,均沒有賣出令人和動物發狂的藥物,最終還是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鋪找到了。他們說那是一個年輕的官人買去的,青山玄袍,身體消瘦。於是兒臣又將那日狩獵的人都查了一遍,發現隻有他。”說完他低下頭,看著跪在地上的人,眼神有些淩厲,似乎在說著如果此時不承認便永無寧日。


  那人見狀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對著龍椅上是皇上練練磕頭,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罪臣鬼迷了心竅,才會想著去害太子殿下,本想著以此來要挾他買個高官來做,卻不成想弄巧成拙被陛下發現關進了大牢。”說完他又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幾個頭。


  皇帝震怒,當即便下達了命令,將他關入大牢明日問斬,太子無罪釋放。


  要問這替死鬼是如何找到的,那日蕭逸德偶然看見夜幕中有兩人在做著不正當的勾當,於是便叫自己的暗衛偷偷的上前聽著。沒想到竟然聽到他們在交易買官的事情。


  又適逢江臨安求他救太子殿下,於是他便找到了那買官的人。以此來威脅他,若他同意去頂了這罪名,他的家人便可相安無事,且可得到黃金百兩,一生無憂。


  若是他不去頂了這罪名,他便將他買官的證據報上朝廷,不但他的命會沒有,還會滿門抄斬。買官的人自然不是個傻子,於是便答應了下來。


  蕭逸德滿意的笑著,嘴角的弧度上翹,江臨安,本王要你欠著我,直到本王完全了解你為止!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