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劫持
江臨安梳洗一番過後,坐在了泛黃的銅鏡前化妝畫眉,可到編頭發的時候,卻難住她了。
她是在現代長大的,古代的發髻她是不會編的,平日裏在江府都是有伺候的丫頭給她弄。如今到了宮裏,身邊沒有伺候的丫頭,為了安全起見她也沒有要宮裏的人伺候,獨自一人在這偏殿住著。
幾番嚐試之後,她有些生氣的將手上的瑪瑙步搖扔在了桌子上,竟然對著鏡子生起了悶氣來。
聽到聲音的蕭逸軒猛然睜開眼睛,以為是有此刻進入,隻見他抽出劍一個閃身站在了江臨安的身邊,四處張望了一番卻並沒有察覺到有生人的氣息,於是便將半抽出的劍又放入了劍鞘。
江臨安本來在生悶氣,卻被他這一驚一乍的動作樂的咯咯笑,散亂的墨色青絲隨著她笑的前仰後合的身子晃動著。有微弱的風透過窗子吹了進來,一陣風將她三千青絲盡數吹起來。
她的頭發很長,隨著風胡亂的飄著。蕭逸軒站在她的身邊,此刻離她很近,看到她這般模樣,心裏的那處竟然跟著跳動了幾下。她的頭發輕輕劃過蕭逸軒的麵頰,掠過鼻尖,發絲上淡淡香味傳入鼻息,餘香尚存,叫人回味。
看著風變得有些大,蕭逸軒走到窗前合上了窗子,頓時她隨風飄逸的長發便垂在了身後。蕭逸軒拿起妝台上的木梳子對江臨安說道:“我來幫你吧,這麽大個人了連頭發都不會梳。”
說完右手便撩起了她一縷青絲用左手上的木梳子輕輕的梳著。她的頭發雖然很長,卻很柔順。
梳子的齒和頭發輕輕的摩|擦著,不一會兒便將她的頭發梳理完畢,黑而清亮的頭發便展現在了眼前,如一片黑色的瀑布一般。
蕭逸軒從她耳邊兩側撩起頭發,簡單的在她頭發盤了一個發包,隨後拿起了被她扔在桌子上的步搖插在了她的頭發上。
江臨安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一身素裝素麵以及樸素的發髻,竟有一種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覺,她有些欣喜的看著蕭逸軒:“哇,你這麽厲害啊,居然連女子的頭發都會梳,佩服佩服。”
“二小姐忘記了嗎,以往在江家我就經常給你梳頭,那時你癡傻,又愛瘋鬧,別人都近不得你的身,隻有阿福可以。”蕭逸軒說著將她肩膀上搭著的頭發縷了縷。
“啊,是,是嗎?可能那會傻沒記住吧。”江臨安有些心虛的別過臉,理了理自己的衣衫之後站起身:“我該走了。”說著便打開了臥房的門。
昨天的字條上麵寫著午時東門見,此刻離午時尚早,於是江臨安便叫蕭逸軒帶著她四處逛逛,熟悉一下宮中的環境。
走到一處很偏的地方時,遠遠看見三四個太監模樣的人正在對一個小姑娘拳打腳踢,那姑娘看起來大概十四歲的樣子,手上臉上全是淤青,正雙手抱著頭蜷縮在牆跟。
江臨安看的很生氣,是什麽樣的原因竟然要對一個姑娘下此毒手?她正準備走上前製止他們,卻被蕭逸軒給攔了下來:“不要生事。”
江臨安甩開他的胳膊說道:“可他們在欺負一個小姑娘,你沒看到她很痛苦嗎?”
“宮裏這樣的事數不勝數,你難道每一個都要救嗎?”蕭逸軒擋在她的麵前,阻擋了她的去路。
“至少能救一個救會少一個人失去生命。”江臨安說著,繞過他的身體朝著那幾個太監的方向走去。蕭逸軒無奈隻得跟著她走了過去。
“住手!三四個男人對一個小姑娘拳打腳踢,你們都良心過意的去嗎?”江臨安走到那幾個太監身後對他們喊道。
那幾個太監聞聲回過頭,看著一身素裝的江臨安。宮裏的奴才都是些勢利眼的家夥,看她這身裝扮便知道不是什麽大人物。於是各個都呲牙咧嘴凶神惡煞道:“哪裏來的野丫頭,我們教訓犯了錯的婢女還輪得到你來管?識相的滾遠一點,否則我們連你一起打。”那個開口的太監說完轉過身,便在剛剛被他們打的丫頭身上又踹了一腳。
先前還 而在這時,站在江臨安身後的蕭逸軒抽出劍,架在剛剛凶神惡煞對江臨安惡語相向的太監脖子上,眼底泛起一陣寒意,聲音冷如寒冰:“她叫你住手,沒聽到嗎?”
先前還凶神惡煞的太監收回了正踢著女孩的腿,聲音有些哆嗦的說道:“你敢動我,我可是凝香殿的人 ,若是我死了,我們家娘娘一定會要你好看!”
“哦?那既然你這麽厲害,你可曾聽說過遊龍王爺?”蕭逸朗聲音清冷,不摻雜一絲的情緒。
“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你麵前這位姑娘是皇上親封的泰昌公主!”蕭逸軒取下掛在江臨安身上的令牌遞到那個太監麵前,那幾人見狀立刻便跪在了地上。
“公主饒命,公主饒命 ,奴才不知道公主殿下駕到,還請公主恕罪。”
“滾!”蕭逸軒收回了架在那太監脖子上的劍放入了劍鞘,撇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幾個人喊道。
“狗仗人勢。”看到剛剛對她惡言惡語的人此刻正連滾帶爬的跑開,江臨安皺了皺眉頭說道。
待那幾人走遠,江臨安上前扶起了正蹲在牆角滿身是傷瑟瑟發抖的人:“別怕 ,壞人走了,你怎麽樣?”
那女子聽到了江臨安的聲音的慢慢的抬起了頭,眼神慌亂,飄忽不定的看了看兩人 。
“你沒事吧?他們為什麽要打你啊?”見她不說話,許是還在害怕,江臨安又耐心的詢問著她。
蹲坐在地上的人又哭了看江臨安,發現她並不是什麽壞人之後,便開口說道:“我是凝香殿的侍女,今天皇貴妃心情不好,我替她梳頭的時候不小心弄斷了她一根頭發,皇貴妃大怒,便叫人將我拖了出來。”
“好個不講理的皇貴妃,隨隨便便就決定了別人的命運。”江臨安將那女孩扶了起來,憤憤不平的說道。
“你們快走吧,今日你們幫了我,我也活不成了,他們一定會告訴皇貴妃的 。”
“沒事,你跟著我,我跟王爺都可以保護你”江臨安抓住她的手腕,拍拍她身上的塵土轉身對蕭逸軒說道:“你且先帶她回我的偏殿讓她梳洗,這眼看著快午時了,我得去東門了。”
“不行,你一個人很危險。”蕭逸朗直接就拒絕了她,她的安全比什麽都重要。
“誒呀哪來的這麽多危險,這光天化日之下他還能把我吃了不成?你快去快回就好。”江臨安有些著急,生怕他不願意帶那個女孩過去。
“那好吧,你注意安全,跟我走吧。”蕭逸軒猶豫了片刻還是答應了她,偏頭對一旁滿身是傷的女孩說道。
江臨安也沒有再墨跡,直接便去了東門,可她到時,這裏並沒有什麽人,也沒有看到昨天遞給他紙條的人。
“莫名其妙 ,叫我來自己卻沒有來。”江臨安有些懊惱,隨便找了個台階便坐下了,想著在這裏等等看。
“我知道你會來。”剛坐一會兒,頭頂就穿來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正當她準備抬頭,回頭看看是誰的時候,眼前卻變的一片黑暗。
江臨安被一個很大的布袋給套住,不一會兒感覺身體懸空,似乎是被人給抬了起來。她有些慌亂的大喊道:“喂!你們是什麽人?憑什麽抓我?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喂,放我下來!”
外麵沒有人搭理她,江臨安隻感覺自己被人抬著走了很長的路。過了大概半個時辰,她被放進了一個狹小的空間,是一輛不大的馬車。她在布袋子裏掙紮著:“喂!你們要帶我去哪?”
“你若安靜點,便沒有性命之憂。”先前坐在台階上聽到的聲音又傳入了耳朵,是他?那個給自己紙條的人?他綁架我做什麽!
“喂!你……”
“安靜。”還沒等江臨安說完,那個人冷冷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安靜就安靜!好女不吃眼前虧!反正沒有生命危險。
蕭逸軒帶著被他們救下的女孩來到了江臨安所住的偏殿,簡單的給她交代了幾句後,將她留在了哪裏,便提著劍朝著東門走去。
當它感趕到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江臨安的身影,詢問了一番看守的人,也都說未曾見到。
正在他準備轉身離開去其他地方尋找的時候,卻看到了台階上那隻早上為她戴上的步搖。
才半個時辰沒有守在你身邊,你就出事了。他伸出手掌重重的拍了下額頭:“該死!”
江臨安被捆著,斜躺在搖搖晃晃的馬車,因長時間被困在布袋子裏,她憋的有些傳不過去來了,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那個,你能放我出來嗎,不然再過一會你就隻能看到個死人了。”
坐在馬車裏的人聽到她有些微弱的聲音順手解開了布袋,頓時新鮮的空氣傳入布袋,江臨安大口的呼吸著。
風卷起來車窗的簾子,映入眼簾的是一陣柔和的綠色,大梁的深秋,竟然還有這麽好看的綠色樹木。
馬車不停歇的往前行駛著,馬蹄揚起陣陣塵煙。江臨安扭了扭有些別扭的身子,抬眸仔細的看著正襟危坐的人,果然是昨天那個莫名其妙的家夥!
他帶著試探的口氣,偏頭輕輕的問他:“那個……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啊?”
“去一個沒有人能找得到你的地方,你隻需要在那裏待上七日,七日後,我自然會放你回去。”說著他微微壓了壓眸子,轉頭看著她:“我勸你不要多生事端,這郊外的地方,你若是走丟了,便隻有困死在這裏。”
七日?他是不是明擺著不想讓自己查案嘛!正想著,江臨安大概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好你個三皇子,這麽想讓蕭逸朗死嗎?我偏不讓你得逞。
蕭逸軒撿到那隻步搖之後,便回到了偏殿,而那時的那個姑娘已經重新換了一身衣裳,早已沒了先前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蕭逸軒大步進入殿內,滿眼怒意的走到她的身邊,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吼道:“說!誰派你來的?”
隻見那女子麵上露出一抹笑意,嘴裏吐出來幾個字:“你永遠也別想知道。”剛說完她的嘴角流出了暗紅的血液:“我的任務,完成了。”話音剛落,她便倒在了地上,身上毫無生的氣息。
蕭逸軒的眸子緊了幾分,看著倒在地上的女子額頭青筋暴起:“該死!居然服毒自盡。”
就在此時,他的耳邊略過一絲微弱的風,察覺到生人的氣息,蕭逸軒抽出劍,淡淡的說道:“貴客既然來了,為何不下來讓本王見上一見?”
“哈哈哈,遊龍王爺真是好耳力,在下如此輕功都逃不過你的耳朵。”一身玄色衣衫,蒙麵背著劍的人從屋簷上跳了下來,兩三部走到了蕭逸軒的麵前。
“你是何人?”蕭逸軒打量著眼前的人,警惕的提著劍。
“幫你的人。”玄色衣衫的男子依靠著桌案雙手抱臂看著蕭逸軒。
“哦?如何幫?”蕭逸軒饒有興趣的看著他,眼神掃過他的麵頰,緊緊的盯著他的眸子,似乎想從他的眼中看出些什麽。
“我知道那女子現在在何處。”玄色衣衫的男子亦是緊緊盯著蕭逸軒的眸子,對於他此刻的拒人千裏並不在意,也毫不畏懼。
“你想要什麽?”蕭逸軒收回抽出的劍放入劍鞘,對眼前這個人興趣更濃了些。平白無故的來告知自己江臨安的下落,定然是有目的的。
“求殿下一紙薦書。”那人淡淡的答道 。
“什麽內容?”
“替我卓家沉冤。”
“卓家?”聽到這個字眼,蕭逸軒的表情冷了下來,瞳孔微微放大了些:“你是卓家餘孽?罪臣卓家,不是早已定案?”
“罪臣?”那玄色衣衫的男子臉上也逐漸冰冷了起來,眼底滿是恨意:“昏君皇帝不分青紅皂白便誅了我卓家九族,沒有確鑿證據,隻因那些大臣們的一麵之詞。如今我不過是想替我卓家洗清冤屈,若殿下答應,那女子與太子殿下的命,我卓青姚都能救。”
“若你們確實冤枉,我也不會坐視不理。如此,我便答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