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探監

  秋天的夜晚很是涼爽,陣陣秋風吹過麵龐,撩起淩亂的碎發。江臨安披著擋風的披風,提著燈籠,帶了些自己做的吃食,直朝著天牢走去。


  “站住,什麽人?”還未走到大牢的門口,便被兩個看守的獄卒用手裏的刀劍給攔了下來。


  江臨安拿出腰上的令牌,將令牌高高的舉到獄卒麵前,那兩人看了令牌之後便立刻跪在了地上:“屬下不知泰昌公主駕到,還請公主贖罪。”


  “無妨,如此,我可以進去了嗎?”江臨安將令牌收了回來,又放回了腰間,隨後扯了扯頭上的帽子。


  “這……公主殿下,恕屬下不能放您進去,皇上說了,任何人都不得進去。”那看守的獄卒有些為難的看了眼江臨安。


  “我是這次太子殿下案子是主審,皇上恩準我可以自由出入於宮中,此刻本宮要進去問幾句話,誰敢攔著?”


  那兩個看守的獄卒猶豫了片刻,聽到是皇上恩準於是便打開了門,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公主請進。”


  “嗯。”江臨安應了一聲後,便提著燈籠和手裏的吃食直直的進入了大牢內。


  因為自己不知道蕭逸朗被關在哪個牢房,方才又忘記了問,於是她便一間間的找著。


  “喲~這是哪裏來的美人兒啊,這大半夜的來這天牢,是來幹什麽呀。”正在她安靜的找著的時候,卻被關在牢裏的人那調戲意味十足的聲音驚了一下。江臨安沒有理會,繼續朝前麵走著,一路上一直都能聽到這類似的調戲的話語。


  “誒喲,這美人兒還挺標誌!”


  “那可不,在外麵死之前還能看到這樣的貨色也是此生無憾了哈哈哈。”


  “你也叫這點出息,要是死之前能跟這位美人兒一夜春宵,那才叫死而無憾。”


  “誒喲你可真是個風|流鬼,死都不忘了女人。”


  ……


  一路上聽著這些人的汙言穢語,江臨安便自動屏蔽的他們。經過她一段時間的尋找之後,終於看到了坐在牆角望著天的蕭逸朗。


  “喲!太子殿下這是在賞月呢?今夜月色可好?”江臨安看到他這副模樣,依舊俊郎,依舊那麽的完美無瑕,明明是想說關心的話,可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口。硬生生讓她說成了調侃的話。


  聽到江臨安的聲音,蕭逸朗的身體顫了一下。是幻聽嗎?自己這麽想她嗎都出現幻聽了?想著他晃了晃腦袋,自嘲的笑了笑,想又有什麽用,自己終究是沒能力保護她的。


  看著蕭逸朗在發呆,江臨安氣不打一處來,於是扯高了嗓子衝著蕭逸朗喊到:“喂,我問你呢,今夜的月色可好?”


  耳邊再次響起了江臨安的聲音,蕭逸朗知道這次不是幻聽,於是微微偏頭,看到她一身淡雅的裝扮,披著不算太厚的披風,披風的帽子還戴在頭上。她的手裏提著一個燈籠,還有一桶吃食。


  他知道,她來看他了。


  蕭逸朗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站起身,走到江臨安的麵前,他們就隔著一道牢門,蕭逸朗看著她,片刻後對她笑笑:“今夜月色極好,許是它知道你要來,特意放出了比平時還要亮的月光,怕你夜路難走。”


  聽到蕭逸朗說出的這番話,江臨安的臉上開始有點燒了起來,得紅爬上麵頰,蔓延至耳根,蕭逸朗看著她害羞的樣子,真是可愛極了!

  “我,我來看看你,我給你帶了點吃的。”江臨安有些吞吞|吐吐的說道,旁邊的看守打開了牢門,江臨安提著東西進去,和蕭逸朗一起坐在了榻上。


  江臨安打開桶,這個桶有三層,每一層都是一道菜,因為時間匆忙,她也沒有做太多的菜,隻做了幾個自己平時拿手的。


  蕭逸朗看了一眼江臨安帶來的菜,一臉嫌棄的說道:“喂!這菜這麽難看,能吃嗎?我都這般地步了,你不會想毒死我吧!”嘴上雖然這麽說著,可蕭逸朗心裏是極高興的,中意的人來看自己,還給自己帶了吃的。


  “怕死別吃,虧我還特意做給你的呢。”江臨安將剛拿出了的東西又拿了回來,做出了準備收起來的動作。本來嘛,換做是誰聽到他這樣的話當時就會生氣了。好個不知好歹的家夥。本姑娘好心好意來看你,你不謝謝就算了居然還敢嫌棄!

  蕭逸朗見狀臉盲伸出手製止她:“別別別,我吃我吃,我全都吃完,死在你手裏也值了。”說著拜年自己端出桶裏的菜來,拿起筷子夾起其中的一道菜送進嘴裏,輕輕的咀嚼了兩下之後,又夾起了另一道菜,最後竟狼吞虎咽了起來。


  嘴裏的東西還沒有完全咽下去,含糊不清的說道:“沒想到你這菜雖然醜了點,味道竟然還不錯。我吃慣了宮裏的山珍海味,偶爾吃吃民間的食物感覺也還不錯。”


  江臨安看到他這幅德行白了他一眼,嘴裏小聲嘀咕著:“剛剛還怕被毒死呢,現在吃的比誰都快。”


  蕭逸朗吃完抹了抹嘴,臉上沒有了先前玩味的笑:“你此刻前來,不僅僅隻是探監這麽簡單吧?”


  光顧著跟他拌嘴,江臨安竟然忘記了正事,她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說道:“我此次前來,是有要事要問你。”


  “什麽事?”蕭逸朗表情嚴肅的看著她,似乎也察覺到了事情多嚴重性。


  “我向皇上請旨,由我來主神你這幢案子,你現在快跟我說說,那日的熊有何異樣?”


  “糊塗!你怎可如此冒險?你若來查這幢案子,會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你現在有多危險你知道嗎?”蕭逸朗就知道事情沒有這麽簡單,此事將她牽扯進來,必然會危險重重。


  “我既然來了,就是帶著必勝的決心,若我沒有查出,為了你,也死而無憾了。”江臨安也不再跟他玩笑,眼神裏滿滿的都是堅定,她的心裏現在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救他。


  蕭逸朗無奈的搖搖頭,你為何如此固執!如今已經這樣了,我就隻有全力幫助你:“那日我發現巨熊的口中有好幾道刀傷,都是些新傷。傷口有白色的粉末,似乎是能讓人和動物發狂的藥物。我猜是有人提前將熊大傷,然後留了口氣,將字條強行塞進了熊的肚子裏,然後再給它撒上發狂的藥物。”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要害你?”江臨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這古代可真危險,分分鍾就性命不保啊。


  “是,孤大概知道是誰。”蕭逸朗垂眸,淡淡的說道。


  “是誰?”江臨安好奇,這普天之下,誰敢害他啊。


  “是你惹不起的人,你還是不知道為妙,若查不出來,明哲保身最為重要。”說著蕭逸朗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眼神複雜的看著它,心中早已是五味雜陳,他不想看著她出事。


  幾番寒暄之後,已經將近深夜,江臨安提著燈籠和木桶,朝著自己所住的騙點去了。


  一路走著,隱隱約約總感覺身後有什麽人在跟著自己,先前去看望蕭逸朗的時候也是一樣。她加快了腳下的步子,試圖甩開跟蹤的人。隻是她走的越快,被跟蹤的感覺就越強烈。


  忽然聽到身後有打鬥的聲音,聲音持續片刻之後便安靜了下來。江臨安轉過身,看到蕭逸軒一臉瀟灑的抱臂站在屋頂上。鉸接的月光,閃的發亮的劍刃,以及他隨風飄逸的長發,竟然是那班的和諧與融洽。


  江臨安被他這般模樣驚豔了片刻,清了清嗓子頷首看著他:“你站那麽高做什麽?剛剛一直跟著我的人不會是你吧!”


  “站這麽高是因為上麵空氣好,你要不要上來看看?”蕭逸軒望著底下的人調侃道。“我可沒跟著你啊,你被人跟蹤都不知道嗎?要不是我一直在暗中保護你,說不定你小命就沒了呢。”蕭逸軒歎了口氣心裏想著,要是沒保護好你,太子兄出來了還不得揍我啊。


  “那就多謝你咯,那我先回去了。”江臨安朝他揮揮手,轉身便進入了自己的住所。


  即使是偏殿,但也任就奢華,至少對於江臨安來說是這樣。她解開了身上的披風,合上半掩的窗子,空氣微微有些悶,可能是要下雨了吧。


  洗漱了一番之後,她便上了榻裹著被子進入了夢鄉。


  夢裏有層層的水務,她遠遠的看到一個人在像她招手 ,嘴裏似乎還在喊著什麽,她聽不清。


  畫麵一轉,此時是秀麗的山河,金黃的田野,她漸漸看清楚了來人的臉,蕭逸朗?他怎麽在這裏,她伸出手想去觸摸他的臉,身體卻穿過了他。


  就在這是,一隻不知從何處飛來的箭朝著她的身體刺過來,就在箭要刺中自己的時候,蕭逸朗以極快的速度擋在了她的麵前,箭穿透了蕭逸朗的身體,頓時血濺到了她白色的衣服上,她的身體漸漸由透明變成了實體。


  蕭逸朗看著,抬手撫上她的臉龐,麵上是滿意的笑容:“我終於,保護了你一次……”


  “蕭逸朗!蕭逸朗你別走!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為什麽你要替我擋那一箭,你不可以死,不可以!”江臨安猛的睜開眼睛,東方的天邊已經逐漸亮了起來,她的心跳還是在很快的跳動著,臉上的淚痕未幹。


  江臨安摸索著床沿下了榻,走到窗邊打開窗子想呼吸下新鮮的空氣,卻看到蕭逸軒靠著窗子昏昏欲睡。


  她輕輕推了推他,感覺到被人推了一下的蕭逸軒回過神,輕輕揉了揉眼睛看著他。


  “你怎麽在這裏?”江臨安小聲的問這他,生怕聲音大了會吵著他。


  “我怕你夜裏出事,所以在這裏守著你。”蕭逸軒有揉了揉眼睛,看得出他很困,一定是一整夜沒有睡覺。


  “我無礙的,你快回去睡會兒吧。”江臨安淺淺的笑著,雖然他是在江府長大,可自己在江府卻並沒有見他如此細心過,可心裏的那一絲絲感動,又是怎麽回事?


  “我沒事的,昨日我看到他給你的字條了,我知道你會去,所以我在暗中保護你,你且安心的去。”


  江臨安聽到他的話有片刻的愣神,他是從昨天出來,就開始保護自己的嗎。


  “好。”說完江臨安打開門,讓蕭逸軒進來休息了一會,自己則去洗漱和梳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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