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打賭

  深秋的夜晚,遍地的紅葉,此時已時近黃昏,華燈初上,天邊紅的要耀眼的雲,與地麵大片火紅的樹木連成一片,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美感。


  江臨安醒來,已是三日後的事情了。


  江臨安躺在軟榻之上,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她的榻用紅紗帷帳覆蓋著,帳子外的江母和張小婉已經坐了兩日,濃濃的黑眼圈已經無法掩蓋。


  她偏過頭,看著屋子裏麵的兩人,撐起身子用手撩開帷帳:“母親,婉兒。”


  聽到聲音江臨安的聲音,本就有些昏昏欲睡的張小婉立刻就精神了起來,她站起身跑到江臨安的身邊坐在她的榻沿上,一把抱住江臨安說道:“相公你可算醒了,你知不知道你睡了整整三日誒,可把我和江伯母給擔心壞了。”


  江臨安伸手回報住了她,輕輕拍拍她的背,語氣有些安慰的說道:“對不起,讓你跟母親擔心了。”說著還甩甩胳膊蹬蹬腿:“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


  “好好的?你打個獵回來就昏迷了三天,這也叫好好的?”江母起身走到她旁邊,用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有些生氣的說道。


  嬉鬧之際,江臨安的眼底又泛起一層薄薄的水霧來,她微微抬眸望著兩人,聲音有些急切的問道:“蕭逸朗,蕭逸朗他怎麽樣了?他可有事?”


  “你放心吧,他暫時沒有大礙。”蕭逸軒提著劍走了進來,似乎剛剛才從外麵回來。“父皇暫時還沒有做什麽,具體情況,等我明日進宮一探便知。”


  “如此,便多謝王爺。”江臨安下床,想給蕭逸軒行一個禮,他們平日裏嬉鬧慣了,蕭逸軒又怎麽會習慣這樣子的江臨安?

  “二小姐不必如此多禮,不過是舉手之勞。再說了,太子是我的兄長,即使不是為了你,我也會想辦法幫著他。”蕭逸軒扶起行禮的江臨安說道。


  此時的牢房裏,皇帝強行壓製著自己的怒氣,一張臉拉的老長,一腳踢開抱著自己大腿的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仿佛是在看一樣自己極度厭惡的垃圾一般:“朕的孩兒,幾時輪到你這種東西來羞辱,朕不來著大牢,這裏就成了你們的地方了?”蕭賾說著又朝著剛才的人身上踢了一腳:“哼!你們這些敗類,享著朕打下的江山,拿著朕的俸祿,淨做一些畜生的事!”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大牢裏的獄卒們看到皇帝如此震怒,紛紛跪在地上,不停的朝著蕭賾磕著響頭。


  “朕從不養無用之人,來人!”


  “屬下在。”


  “自今日起,將牢中所有看守的都清查一遍,凡是有貪贓枉法著,一律革職,貪髒嚴重著,流放邊疆駐守,永生永世不得歸家,濫用私權者,殺無赦!”蕭賾說完甩了把袖子將手背在身後不再看求饒的獄卒:“拖下去。”


  “兒臣拜見父皇。”牢房中的蕭逸朗頭發有些淩亂,俊俏的麵龐多了幾分憔悴,但任然掩不了他一身風華。


  “起來吧。”蕭賾說著,旁邊的看守開打了牢房的門,他大步踏入,走到蕭逸朗的身邊:“昨日,梨華給朕托夢了,她說你是冤枉的。”


  聽到母親的名字蕭逸朗的眸子暗了下來,眼底浮起一層寒冰,他跪在地上朝蕭賾磕了個頭:“父皇明鑒。”


  “朕知道,這不怪你。可一切皆有因果,你放心吧,朕很快便可以放你出來。”蕭賾看著他,眼中掩不去的歉意,他欠梨華,也欠蕭逸朗。他能為蕭逸朗做的唯一的事,便是護他周全。


  “謝父皇。”蕭逸朗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走到牆角邊找了個還算幹淨的地方坐下倚靠著牆麵頷首望著高高的牢頂,若有若無的說道:“江臨安,她怎麽樣了。”


  “你放心吧,她並無大礙,朕叫軒兒照顧著她,你且在這裏待著,往後無人再敢欺你。”蕭賾說完轉過身邁出牢房的門,他剛剛出去看守的人便將門鎖了起來,鐵鏈碰撞的聲音,打破了這安靜的幾乎能聽到呼吸的牢房,著實刺耳。


  “蕭逸軒,你帶我進宮吧。”江臨安抓住蕭逸軒的衣服袖子,眼神帶著幾分祈求的韻味。她不想等了,她要進宮,她要看著他平安無事才會放心,她要告訴皇上,蕭逸朗他無罪。


  “是啊是啊,相公她這麽擔心太子殿下,你就帶她進宮吧,說不定,此去會有轉機。”張小婉也抓著蕭逸軒的衣裳,不停的搖晃著他。蕭逸軒拗不過她們兩個,隻得搖搖頭然後答應出來下來。


  “喲~還未出閣呢腦子裏就天天在想男人呢羞不羞啊?廢柴清醒了就變成了賤貨了?”門外傳來江臨花尖酸刻薄的聲音,她用衣袖掩嘴,另一隻手在鼻子前麵不停的扇動著,好像聞到了極難聞的味道一樣。


  江臨安的心情本就有些煩躁不安 此刻江臨花又出來挑事,她正愁著一肚子火氣沒地方發呢,你倒好,自己送上門來了。


  “啪!”江臨安抬手在江臨花那吹彈可破的小臉是落下了一個巴掌,頓時她白皙的皮膚上立刻便出現了五道紅紅的印子。


  江臨花被她這一巴掌打的有些懵,楞楞的站了片刻後她伸手捂住了被江臨安打了的臉,眼中泛起陣陣水霧,伸出手就要還給她一巴掌:“賤人!你敢打我?”


  “有什麽不敢?”江臨安抓住她正打過來的手,抬手在她的臉上又落下一巴掌,響亮的耳光清脆悅耳,叫人聽的好不痛快!


  江臨安將臉湊近江臨花,聲音清冷的說道:“平日裏我不與你計較,可你卻三番四次的找麻煩,今日便是給你個教訓,看你以後還嘴賤不。我是瘋子,所以啊,往後你最好少來招惹,不然哪天我也說不準會對你做出什麽事來,聽到了嗎?滾。”


  江臨安猛的鬆開她的手,雖然力道不是很大,可還是讓江臨花連著退後了好幾步。她捂著臉帶著哭腔指著江臨安:“你敢打我,你等著,我去告訴父親,你這個瘋子,終究有一日我定會要你好看!”江臨花惡言惡語一番之後,便捂著臉哭著拋開了。


  屋內的蕭逸朗和張小婉都看傻了眼,他們從來沒有看到過江臨安這麽認真的生氣,暗地裏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心道以後還是少惹她為妙。


  江臨安簡單的收拾了行禮之後,便快馬加鞭跟著蕭逸軒來到了宮中。


  看著大殿上威嚴的皇帝,她的眼裏多了一絲不屑的情緒。


  “大膽,見著皇上為何不跪?”皇帝身邊的太監看到江臨安站著,不行禮也不下跪,於是便衝著她喊了起來。


  “我跪天跪地跪父母,卻不跪昏君。”江臨安不卑不亢的說著,竟然對大殿上的皇帝毫不畏懼。如此簡單的陷阱他都看不出來,不是昏君那是什麽?

  “啪!”蕭賾的手重重的拍在龍椅的扶手是,麵上沒有怒意,表情異常的平靜:“好大膽的女子,朕念你救過朕的皇兒特賜了你公主身份,你不感恩戴德也叫罷了,竟然還大言不慚,你就不怕朕治罪於你?”


  “若是怕了,民女便不會來。”


  “那你此番前來的目的為何?向朕替朕的皇兒求情?”蕭賾坐在龍椅上,指尖一遍遍點著桌案。他對麵前這個女子充滿了好奇,是怎樣一個女子,竟會讓自己的孩兒動心?


  “民女知道求情無用,所以也並沒有打算求情。民女是來跟皇上打一個賭的。”


  “大膽!”江臨安話音剛落,皇帝旁邊的太監便大喊了起來:“皇上怎麽會跟你這種刁民打賭?”說著還看了一眼皇上,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不悅的情緒,可是看了半響,皇帝並沒有怒意。


  “哦?賭什麽?”他繞有趣味的看著她,果真有趣,這天底下還沒有誰是不怕他的,一個是梨華,一個便是她。


  “就賭那熊肚子裏的字,皇上請給我七日時間,若我能證明太子殿下無罪,皇上便立刻放了他,若我沒有做到,便任憑皇上發落。”江臨安說這話的時候其實還是有點虛的,她才不想一條命真的就搭在這古代呢!可跟這個比起來,她更希望蕭逸朗能夠平安無事

  “好!朕便答應了你,看你能玩出什麽花樣來。”蕭賾沒想到她會用性命來做賭注,更沒有想到她竟然隻要七天。其實就算她不來打賭,蕭賾自己也會查這幢案子,他也不想自己的兒子蒙受不白之冤。


  站在殿外的人遠遠的看著江臨安,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笑,這笑容中又摻雜著幾分玩味。好一個為情獻身的女子,如此大膽,真是有趣極了。


  江臨安從大殿出來,正好碰到了正進來的三皇子,對於他,江臨安很陌生,好像並沒有見過他。


  看著朝著自己放下走過來的人,江臨安並沒有理會他,直直的朝著前麵走去。正與他擦身而過的瞬間,突然感覺手中多了一個什麽東西,江臨安停下腳步,正想回頭問他,卻見他已經走遠,背影逐漸消失。


  “真是個奇怪的人。”江臨安嘀咕著,將手裏的東西打開,那是一張字條,上麵寫著幾個字:若要救朗,明日午時,東門見。


  “莫名其妙,本姑娘救人,見你做什麽。”江臨安又嘟囔了兩句後,將手裏的字條胡亂塞進了衣袖,腦子裏又開始盤算起了如何辦案,已經回憶著當時的破綻。


  她當時被那樣的情形嚇的不輕去,有怎麽會記得什麽破綻呢?她甩了甩腦袋徑直朝著自己臨時居住的偏殿走去。


  在她走後,三皇子蕭逸德消失的身影又出現在了她的身後,他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了起來。有趣,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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