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陷阱

  轉眼功夫已是晌午,大家都紛紛停了手裏的事,準備回去用午膳。


  吃飯這會兒,這四人都有些不對勁。


  蕭逸朗望著滿臉黑線的蕭逸軒,感覺有些莫名其妙。於是用手中的折扇戳了戳他:“皇弟這會怎麽這麽悶悶不樂的,這半日的狩獵情況如何?”


  “唉,皇兄你可別提了,也就那樣了。話說皇兄你這半日的戰況如何了?的不是滿載而歸啊。”聽到蕭逸朗的調侃,蕭逸軒搖搖頭,無奈的說道。


  “一無所獲。”蕭逸朗笑著對他說出這麽句話來,夾了麵前的菜放在了正獨自扒拉著白米飯的江臨安的碗裏,隨後眼神有些暖味的看著她,說道:“倒是二小姐技高一籌,滿載而歸。”


  蕭逸軒聽了點了點頭,自顧自的吃起了飯來。


  張小婉聽到就有些坐不住了,她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隨後站起身來喊到:“哇!才這麽會兒功夫你們兩個就發展到這種程度啦?這也太快了吧!誰不知道你驚鴻王箭法是全大梁第一啊!”


  在場吃飯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喊聲嚇了一跳,紛紛放下筷子朝著他們這一桌的方向看來。江臨安本就泛紅的小臉兒此刻變得更加的紅了,如同熟透了的蘋果一樣。


  蕭逸朗也不避諱,隻是笑著搖搖頭,端起桌子上的茶盞抿了一口。


  江臨安察覺到道道灼熱的目光打在自己身後,背後冷汗直接,羞愧的將頭埋的更低,不聽著扒拉著碗裏的飯臉都快掉碗裏來。


  對麵的蕭逸軒扯了扯張小婉的胳膊,輕咳兩聲,不停的對她使眼色。張小婉會意尷尬的笑笑,朝著望著這邊的人揮揮手:“額,嗨,那個,你們繼續吃,繼續吃啊……”


  一場尷尬的用膳之後,大家也各自收拾起了自己的東西,準備下午的狩獵。


  蕭逸朗正徘徊之際,想著此刻要不要問問江臨安,是否願意跟他同騎一匹馬。卻隱隱聽到旁邊路過的人在說著些什麽。


  “那家夥!聽說可大著呢!”一個背著箭的少年說道。


  “那可不,誰要能把它打下來,那可抵得上三日的獵物了。”另一個人也跟著說了起來。


  “光聽二位哥哥說著,那熊在何處?不妨我們去碰碰運氣?”第三個人半信半疑的說道。


  “在林子後山的石潭附近,要去你自己去啊,那個搞不好可是有性命之憂的,我可不想死!”第二個人擺擺手,朝著林子走去。


  ?蕭逸朗聽著他們都對話,唇角弧度勾到了極限,心下歡喜。熊在大梁,代表著王者,是天家的象征。若能將它拿下,自己便可像皇上請旨,求他賜婚於自己和江臨安。


  思及此,他掀開了江臨安的營帳,抓住她的手腕就要走。江臨安隻覺得奇怪,甩了甩胳膊卻並未掙開他的手:“蕭逸朗你幹什麽?”


  “跟我來,帶你去一個地方。”蕭逸朗沒有停下腳步仍然拉著她大步的往前走著。江臨安也沒有再掙紮,隻被他牽著跌跌撞撞的跟在他的身後。


  兩人騎著一匹馬,蕭逸朗抽打著馬的屁股,感受到疼痛的馬兒前蹄一抬,便朝著林子深處奔去。


  他們來到了一個很安靜的地方,大片的紅的綠的花兒,遍地都是。花海邊有一汪石潭,清澈的水流劃過溝渠,流向田野。雖已是深秋,可此地仿佛是一個世外桃源,寧靜而幽深,仿佛置身於盛夏裏。


  江臨安看的有些目瞪口呆,她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著蕭逸朗:“你是帶我來……散心的?”不是打獵嘛!怎麽又跑到了這麽浪漫的地方!她在現代整天加班和受著公司人都欺負,也沒有談過男朋友,更沒有感受過什麽是浪漫!


  此時蕭逸朗帶她來了這麽浪漫的地方,她自然是百般歡喜,心跳也隨著加快了。


  “你想多了,我們是來這裏守株待兔的。”冷不防被這麽一句話潑了冷水,江臨安撇撇嘴,在心裏把蕭逸朗罵了個遍。好個不解風情的公子哥!這麽浪漫的地方你就沒有一點感想?也不做點什麽,比如說表表白什麽的?


  江臨安“哦”了一聲,轉身走到花叢中,摘了一些五顏六色的花,坐在旁邊的樹底下編起了花環來。


  蕭逸朗好奇的走到她身邊坐下,看著她胡亂卷著的花,歪著腦袋撐著手,不解的問到:“這些話生的好好的,你摘了做什麽?”說完還一臉惋惜的搖搖頭“誒……可惜了,可惜了……”


  江臨安看到她這幅賤相,氣不打一處來,轉過頭繼續編著手裏的花環,沒好氣的對蕭逸朗說道:“要你管!又不是你家的花。”


  “這天下都將是孤的,小小的幾朵花,還不是信手拈來?”蕭逸朗帶著幾分玩味的笑意看著江臨安,饒有興趣的盯著她手裏亂七八糟的一堆花。


  “好個不要臉的王爺,口氣這麽大,我江臨安就是我自己,我誰的都不是。”江臨安擺弄著手裏的花,說話之際竟有了一個環的初始形狀。


  “你也是我的。”蕭逸朗仍然是麵帶笑意,看到她手裏的花成了一個圓環的形狀,於是將臉湊近,作死的說道:“這是什麽東西這麽醜?江家二小姐還是隻適合寫寫字啊……唔……”


  聽到他句句針對自己的話,江臨安氣的火冒三丈,直接將手裏的花環扔到了他的臉上,花瓣隨即散落,弄的蕭逸朗一身都是。


  蕭逸朗正要反擊之時耳朵微動,便聽到了不遠處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在靠近:“來了”


  於是他伸手捂住江臨安的嘴帶著她躲在了密密麻麻的樹後麵。他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在江臨安耳邊輕聲說著:“別出聲,獵物來了。”


  江臨安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好像也能感覺的到地麵有些微微的震動,點點頭躲在他的身後,探出半個腦袋瞧著前麵剛剛還清新浪漫的地方現在卻已經被一個巨大的東西糟蹋的煙塵四起,心裏直心疼那些美麗的花兒。


  那頭巨熊像是發了瘋一般,不停的捶打著自己的胸口且橫衝直撞著,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一般,處於癲狂的狀態。那需要兩個人手拉手才能抱住的大樹,竟被他兩三下就給撞倒了。


  蕭逸朗看準時機舉起弓箭,對準了發瘋的熊就是一箭射過去,還未等箭射到巨熊,他又從身後抽出來三隻箭,對著巨熊一起發射了出去。箭直轉過熊的身體,頓時巨熊鮮血泗濺,染紅了箭雪白的的尾羽毛。


  ?劇烈的疼痛讓熊變得更加癲狂,直朝著他們藏身的地方狂奔而來。


  江臨安哪見過這種情況,急的臉色煞白,不停的推著蕭逸朗說道:“怎麽辦啊蕭逸朗,怎麽辦啊!它發現了我們,我們是不是要死了啊,我還不想死啊。”說著江臨安嚇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蕭逸朗摸摸她的頭對他說:“別怕,有我在。”說完便拿著弓箭朝熊的方向過去。蕭逸朗輕功本來就好,隻見他輕鬆的爬上了離熊最近的一棵樹,然舉起弓箭瞄準熊的眼睛,弦脫離手,射去的箭直插|入巨熊的眼睛穿過熊的頭顱,可熊任然沒有倒下。


  發現了樹上的蕭逸朗,巨熊朝著這顆樹猛的撞了過來,在樹搖搖晃晃正要倒下的時候,巨熊伸出爪子想要抓住蕭逸朗。卻見蕭逸朗腳尖輕點著樹梢直接跳到了另一顆樹上,手上的動作毫不停歇,瞄準熊的另一隻眼睛射去。


  巨熊的雙眼皆被刺穿便失去了方向,像隻無頭蒼蠅一般亂撞。既然熊看不見了,拿下它便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蕭逸朗抽出箭瞄準熊的頭顱和心髒各射去一箭,巨熊經過這幾番的折磨終是應聲倒下了。


  這一係列的動作直接讓江臨安傻了眼,仿佛計劃書在看一部現場的武俠劇啊!她回過神來跑出去和蕭逸朗一起湊到熊的麵前。仔細的數著熊身上的傷口。


  江臨安不可置信的叫到:“哇!太子殿下你可真厲害!七箭就解決了這麽大的一頭巨熊,簡直難以置信啊。”


  蕭逸朗抱臂站在一旁得意洋洋的看著她,餘光卻瞥見了巨熊張大的口中,有三四道很大的口子,這並不是被剛才的箭所弄出來的傷口。他眸子暗了下來眼底滿是陰霾:“不好!”說著拉著江臨安的手欲離開。


  “皇兄何必如此著急著走啊?既是立了功,就該留下來接受父皇的賞賜啊”還未等他們離開,三皇子和皇帝等人的隊伍就已經到達了這裏。


  身後的大臣們看到如此巨大的熊躺在地上,紛紛作揖:“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太子膽識過人,竟以一己之力打下了這麽大的熊,實在是可喜可賀。”


  皇帝摸著胡須滿意的點點頭:“來人啊,上去看看。”聽到命令士兵們紛紛上前查看,現場就將這頭巨熊給解剖了。


  就在解剖到腹部的時候,這些士兵皆嚇的渾身顫抖,口齒不清的說道:“皇……皇上……”


  皇帝看到他們這般模樣皺了皺眉頭:“何事這般慌張?”


  “這熊的肚子裏有一塊大石頭,有……有字……”


  皇上有些不耐煩的問道:“什麽字?”


  ?那些士兵皆跪在地上渾身顫抖的不敢抬頭:“奴才……奴才不敢說……”


  ?“一群廢物!”皇帝甩了甩龍袍,指著身邊的太監說道:“你去看看”


  ?那太監上前查看了一番之後,也是嚇的麵色慘白,“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皇……皇上……上麵寫著……大梁亡於驚鴻……”


  “放肆!”皇帝震怒,在場的人看到這種情形全都嚇的跪在了地上,都直哆嗦的不敢抬頭。


  大梁亡於驚鴻?驚鴻王不就是太子嗎?這意思不就是太子要謀反嗎。


  “朗兒,你作何解釋?”皇帝看向站在一旁的蕭逸朗,想從他口中聽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兒臣無話可說,兒臣隻是想,取了巨熊的首級獻給父皇做壽禮。”蕭逸朗單膝跪地,雙手抱拳,不慌不慢的說道。


  “大哥莫不是還在對當年是事耿耿於懷?”三皇子蕭逸德的聲音響起,使在場的各位都打了個寒顫。那件事,是皇帝最無法釋懷的一件事,他竟然就這樣說了出來。跪在地上的人都向三皇子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皇帝聽完怒意更甚,眼中的火似乎要噴射粗來,雙手緊握成拳頭,氣的胡子直顫:“你是要取這熊的首級,還是要取朕的首級?”


  “兒臣不敢。”蕭逸朗還是保持著那個動作不緊不慢的說。


  “哼!來人,將太子拿下,帶回宮中,秋後再審!”皇帝甩了下自己轉身,便不在看著人。


  一旁的江臨安聽到要關|押太子,當時就急了,正想要開口求情的時候,卻被蕭逸朗給製止了。他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江臨安,似乎有話要對她說,最後抿了抿唇,千言萬語皆化成了一句:“等我。”


  說完太子便被幾個士兵壓著離開了,望著他們逐漸遠去的車隊,江臨安隻覺得心如刀絞,從什麽時候起,她開始在意他了。


  今天是怎麽,總讓自己見到此生都未曾見到過的場景,一整日的心驚膽戰,終使她精疲力竭,眼前一陣眩暈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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