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進宮

  江臨安看著眼前來來回回端茶倒水的女人,個個穿著綾羅綢緞,手腕上戴著金絲的手鐲。


  絕對不是什麽酒店或者富貴人家做得到的。


  這筆富貴人家還要富貴的,就隻有皇宮了,難道她已經到了皇宮了?

  這怎麽可能呢?

  江臨安努力回想起自己之前經曆的跌宕起伏。


  她隱隱約約地記得,自己好像是在船上沉沒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後麵的一切,好像是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麵見到了現代社會,還有季風……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見到江臨安醒了過來,周圍的人立馬躬身下拜,叫道:“泰昌公主萬歲萬歲萬萬歲!”


  “泰昌公主?”看著那些人信誓旦旦地看著自己,她知道這是她的稱呼無疑。可是,堂堂公主,怎麽說封就封了?

  這個時候,蕭賾笑吟吟地走了過來,坐在江臨安的床邊。


  江臨安見過蕭賾的,知道他是皇上,之前也有過一點點的交流,連忙起身打招呼。


  蕭賾忙說:“免禮,免禮。”


  旁邊一個肥頭大臉的小太監湊過腦袋對蕭賾說:“我就說嘛,這公主福大命大,一定不會有事的。”


  蕭賾皺著眉頭,問道:“那,蕭逸軒呢?”


  “皇五子他,他當然也是完璧歸趙啦!”小太監一臉喜悅地回答道,然後點頭哈腰地接過了蕭賾手裏麵的獎賞。


  蕭賾握著江臨安的手,說:“聽說你護駕有功,朕特封你為泰昌公主!”


  江臨安點點頭,關切地問道:“那,遊龍王爺呢?”


  “軒兒?他很好,就在隔壁呢!”皇帝笑著回答道。他嘴上的胡子微微上揚,露出一副慈父的樣子。


  “那個張小婉呢?”江臨安最關心的,是她的小姐妹。


  “哦,你說的那個,丫鬟模樣的女孩子?她叫張小婉啊!”蕭賾問道。


  “對啊,張小婉,就是那個假冒的何秋香,她給自己叫做何春香。”江臨安解釋道。


  “她也很好,多虧了你們倆,要不然,蕭逸軒說不定就石沉大海咯。”蕭賾高興地回答道。


  這個時候,蕭逸朗從外麵走進來,看到蕭賾,就好像老鼠見了貓一樣,往外麵扭頭就走。


  蕭賾一把拉住了蕭逸朗的衣服,說:“我看你往哪裏跑!”


  蕭逸朗一臉尷尬地說:“沒,路過……”


  蕭賾笑著說:“恐怕你是想要見泰昌公主了吧?公主是你的義妹,又是你弟弟的救命恩人,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莫非你心裏麵 有鬼?”


  蕭逸朗說:“沒有鬼,沒有鬼!”


  其實,蕭逸朗已經到了情竇初開的年齡。雖然嘴上不說,但是蕭賾心裏麵是很明白的。這江臨安本來跟蕭逸軒是八竿子打不著,怎麽莫名其妙就跟著要進京麵聖,這裏麵的道理,恐怕是用腳趾頭都可以想清楚。


  蕭賾對蕭逸朗說:“好好照顧你妹妹,我到隔壁看你弟弟去。”


  江臨安看著眼前這位穿著明黃蟒袍的太子,風度翩翩,器宇軒昂,坐到自己身邊的時候,則是平易近人,可愛可親了。


  她久久地望著他,這張俊逸的臉,雖然很久沒有見過了,但是在自己的印象中,就一直沒有被衝淡過。


  蕭逸朗看著江臨安的臉,知道既然他們來了,過幾天就要到戰場上麵馳騁了。這論功行賞,還有誓師之前封賞,是所有王朝征戰的套路。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雖然這皇宮的封賞沒有這樣悲壯,但是這裏麵的感情,還是基本一樣的。


  蕭逸朗努力不去想這樣的事情,裝作沒事一樣,對江臨安說:“我到隔壁去,看看蕭逸軒。”


  “等等,我也去!”江臨安掙紮著,努力豎起自己的身子。


  “你給我躺下!”蕭逸朗粗魯地叫道。“就你這樣的身體,怎麽可能走到隔壁去!”


  江臨安看著蕭逸朗,不管他的一顰一笑,好像都是為了自己。就算對自己吼,也是為了保護好自己。


  她心裏充滿了感激之情。


  蕭逸朗瀟灑地走出了宮門,轉身消失在禦花園當中了。


  江臨安看著金碧輝煌的皇宮,感覺心裏麵五味雜陳。


  自己在家裏麵的時候,總是受到妹妹、朱逸群的欺辱。就算是江雲海在背地裏支持她,也隻能不痛不癢地安慰幾句話。


  相反,在家裏麵跟蕭逸軒接觸的時間是最多的,跟蕭逸軒的感情也是最好的。


  隻有蕭逸軒願意到樓上麵接著她,隻有蕭逸軒願意出麵來製止江臨花對自己的欺負。


  她原以為自己會跟蕭逸軒在一起。直到出現了張小婉。


  先是張小婉不斷地叫自己“相公”“相公”,到後來,發現自己是女兒身了,就改叫蕭逸軒“相公”了。


  張小婉的“相公”是沒法拒絕的,一旦被她當成了相公,就好像是牛皮糖一樣,怎麽也去不掉。所以,蕭逸軒雖然不斷地在嘴上拒絕,但是心裏麵也隻能勉強就接受這個既定的事實了。


  所以,四個人就隻剩下蕭逸朗和江臨安了。江臨安自然就成了蕭逸朗的拍檔了。


  她努力想要從床上爬起來,不過感覺身體非常沉重,好像一灘爛泥一樣。


  宮裏麵的太醫誠惶誠恐地走到房間裏麵,叫了一聲“公主吉祥!”


  江臨安對太醫抱怨道:“吉祥個鬼啊,床都下不了,還怎麽能吉祥?”


  太醫跪在地上說:“公主饒命,奴才正是要給公主請安,看看能不能讓公主早日康複。”


  江臨安伸出自己無力的手,太醫小心翼翼地搭上一塊綢緞,用手指在上麵打脈。


  來來回回打探了好多次,都搖搖頭,對江臨安說:“泰昌公主,這個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相信你是聽說過的。”


  江臨安點點頭,說:“講重點!”


  太醫戰戰兢兢地說:“恐怕不是一兩天就可以好的了。”


  江臨安說:“我要隨軍打仗的,你跟我說不能好,這到底幾個意思?”


  太醫磕頭好像搗蒜一樣,一邊求饒,一邊解釋道:“這真的不是我們能夠控製的,這身體也是公主殿下您的啊,您自己都不能控製好您的身體,我們做奴才的,怎麽能……”


  “真是一群廢物!”江臨安對太醫吼道。


  太醫連忙跪在地上,對江臨安說:“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奴才不過是盡人力知天命而已了。”


  “你們不會打激素嗎?激素一旦上來,馬上人就有力了啊!”江臨安想到自己在高中學過的生物知識,這世界上,沒有知識真是可怕。


  “您說什麽?什麽叫做激素?”太醫頓時蒙圈了,因為激素是後麵發明的一個詞語,在江臨安穿越的那個時候,還沒有被發明出來。


  江臨安好像意識到了什麽,對於這些老古董,跟他們說激素,就好像是天方夜譚。


  她覺得應該說一點通俗易懂的東西。


  她就對太醫說:“打雞血,你們知道吧?”


  太醫點點頭,說:“可能知道。”


  江臨安說:“你們給我打雞血,然後我就馬上有精神了。”


  於是,太醫馬上就找到了一盆雞血,準備往江臨安的口裏灌進去。


  江臨安說:“我們要的是打針,你不知道嗎?”


  太醫們全部都蒙圈了,他們沒有試過打針,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麽。


  江臨安說:“就是找一個極細的管子,從血管裏麵插進去,然後,把雞血從管子裏麵輸進血管裏。”


  太醫頓時嚇得臉色蒼白,說:“公主殿下這是要逗我們玩吧,這血管這麽重要的東西,怎麽能隨便這樣呢?”


  江臨安搖搖頭,說:“我說的是實話來的,你們要是不做的話,你們現在就得死!”


  太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隻好找來很細很細的一條蘆葦,然後用一根竹筒吸了一管的雞血,竹筒的頭跟拿一根蘆葦連在一起,用小刀在江臨安的手上劃開一道口子,將蘆葦插進了她的靜脈。


  江臨安忍住這樣的劇痛,這畢竟是古代,金屬的注射針還沒有被發明出來,也就隻能用這樣的東西講究了。


  她忍著劇痛,讓那些雞血不斷湧入自己的血管,剛剛進去的時候,有點灼熱的感覺,然後就全身都有力了。


  她開始學著公雞,窩窩窩叫了幾聲,然後就騰地從床上坐起來。


  看到江臨安馬上就能動起來的樣子,太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甚至還有人以為是回光返照。


  不過回光返照的事情一般是發生在 有病的人身上的。江臨安現在雖然躺在床上,身體虛弱,但是畢竟是因為落水窒息才這樣的,跟患病沒有關係。


  難道她真的恢複了?


  就在她準備穿鞋子的時候,太醫院院判張泰堅拿出一塊麻布,包著江臨安的手腕,說:“不好意思,公主殿下,我們要看看你的脈象。”


  江臨安很不耐煩地伸出雙手,心裏麵則是對這些太醫充滿了怨恨。


  他們平日裏麵說的滔滔不絕,膽小謹慎,結果到頭來都是事後諸葛亮。


  事前他們就跟豬一樣!

  可是,他們又不謙虛,不希望別人把自己當成是豬一樣,就弄出好多好多好像很認真的工作,又是做這個檢查,又是搞那個準備。


  等到結果出來了,好像又要改變治療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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