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關照
關照
江臨花還想要加入到鍾良友的文苑當中,不料鍾良友一本正經地說:“臨安文苑,也不是誰都能進的,更加不是憑借什麽關係就可以,加入我們文苑的人,都要有傳世的詩文……”
哪個人不是想要通過學習然後才有能力,有了能力才能寫好。這文苑不就是為了教書育人的嗎?
鍾良友這麽說,是要拒人於千裏之外。
江雲海忙對江臨花說:“花兒啊,這鍾主席就說得對了。要是你沒有這樣的本事,進了他們的文苑,豈不是招人笑話?”
江臨花頓時插著腰,對江雲海說:“普天下的人,我不笑話也就罷了,憑什麽讓他來笑話我?”我江臨花到底是哪裏比不上江臨安,為什麽江臨安可以進我卻不可以?
這不是顯然在針對自己嗎?江臨安忙說:“姐姐既然喜歡,我就把這名額讓給姐姐吧,不知道鍾主席意下如何?”
鍾良友甩甩頭,對江臨安說:“臨安啊,這文苑的名額,豈是可以隨便讓來讓去的?你要是不想做,你退出就好了,不要隨便找人頂替!”
蕭逸軒也實在是醉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不要說他們的水平不怎麽樣,就算是看在這裏是江家的地盤,多少也要給江家一點麵子吧,不至於把話說得這麽死?
可是,話都已經說出來了,也就沒有什麽辦法可以挽回了。
江臨花笑著說:“我呸,就你們這個鬼東西,老娘現在不稀罕了。你愛找誰就找誰了吧?別影響到我們王爺編書就行!”
鍾良友現在已經儼然成了勢,特別是別人在他耳邊“鍾主席,鍾院長”這樣叫著,連江家大院都撥出一個房子讓他做工作室,他別提多高興了。
於是,他得意洋洋地說:“那就還望江三小姐多多理解,多多理解!”
“理解個屁!”江臨花說完,就甩頭走了。
鍾良友指著房間裏麵的沉香木桌子,還有紫檀筆架,東敲敲,西打打。直搖頭,說:“江總商,您作為江南總商之首,怎麽如此沒有品位啊?”
江雲海沉住氣問道:“不知鍾大師有何賜教?”
鍾良友指著那些包漿發亮,雕刻精美的文具還有桌椅,說:“你堂堂總商大家,為何如此節省?這些文具,我看都不中用了!”
蕭逸軒心裏麵暗暗高興。他還怕這些人把自己的東西據為己有,沒想到他們竟然是有眼不識泰山。這樣就好名正言順地將這些東西搬自己的書房了。
於是蕭逸軒就對鍾良友說:“如果主席嫌棄的話,這些東西,就讓小王拿去用吧!”
鍾良友看到蕭逸軒如此“謙虛”就對江雲海說:“嗯,王爺果然是孺子可教啊。年輕人就不能和大師相提並論,吃苦在前,享受在後嘛!”
說罷,就跟身邊的人說:“明天到顧司南那裏,要幾張實木高凳,還有鬆木桌子,這毛筆,就用無心散卓毛筆,加上湘妃竹的筆架……”
“鍾主席果然是儒雅無比,見多識廣啊。”蕭逸軒阿諛奉承道。他知道,這些話是違心的,可是這朝野上下,大多數人都喜歡聽奉承。
鍾良友高興地說:“是啊,這作文如做人。你要是見識都沒有,你如何能夠寫出錦繡文章啊?”
蕭逸軒隻管在旁邊看著,鍾良友如獲至寶地看著這本來是給下人住的房間。
看了半天,就對江雲海說:“鍾某告辭了,曰後再來這裏拜訪!”
說完,就一點再見的話也沒說,就直勾勾地走出了大院,出了正門了。
“好沒有禮貌的文人!”張小婉指著他們的背影。
“我看你就省省吧,俗話說得好‘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你可知道下一句是什麽?”蕭逸軒突然“引經據典”起來了。
“我當然知道了,人不要皮,天下無敵!”江臨安回答說,還加上兩句話“自以為的!”
江雲海抱歉地看著蕭逸軒,明明知道他是皇子,又是文豪,但是耐不住那些無聊文人的軟磨硬泡,硬要在自己家裏麵安家。
每個總商都找到理由拒絕了,作為首總,不能說自己家裏麵沒有地盤,這樣未免太不給麵子。
可是,請回來的人,偏偏又是王爺和小姐都不喜歡的。他都有一種引狼入室的感覺了。
朱逸群恬不知恥地走過來,對江雲海說:“剛才鍾主席高興,說一定要在他的臨安文叢裏麵好好美言我們幾句,不知老爺意下如何?”
江雲海打了個哈欠,這段時間,天天都是來來回回跑來跑去的,已經累得不行了。
他對朱逸群說:“你們看著辦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江臨花在自己的房間裏麵生悶氣,什麽了不起不就是一個破院長嗎?還是自己封的,隻要不是皇帝,巡撫,這大梁境內,什麽官職自己不能編?
明明就是拿著雞毛當令箭,還要這樣看不起人。
她一起之下,就在自己的房間提起毛筆,開始寫自己的書齋。
她要寫啥呢?她想寫的是臨花書院。他憑什麽叫臨安書院呢?臨花不是更好聽?
不過她又後悔了,覺得臨花書院,不過是表達自己的名字,說明自己比這個臨安書院更加厲害。
她應該寫得更加厲害些,要鋒芒畢露。
於是就寫“勝臨安書院”“殺臨安書院”……
想來想去,都沒有想到一個合適的。
江母走過來,見到她氣鼓鼓的樣子,就說:“花兒不必生氣,他們成不了氣候的,不必跟這些沒有臉的人計較。”
江臨花趴在江母的肩上,說:“可是,我就是想要進書院嘛!”
江母歎了口氣,說:“你進這個書院有什麽好?你不想想,書院都是你姐姐那樣腦子有問題的人才進的,你堂堂大家閨秀,不知道女子無才便是德嗎?”
這麽一說,江臨花好像感覺到了一點點的安慰,就對江母說:“那我就不想什麽鬼書院的事情了,讓他們明爭暗鬥,鬥個頭破血流吧!”
江臨花對這些什麽書院什麽雅集的是一點興趣都眉宇的。不過想要借著這樣的名頭,來提升自己的地位而已。
不過既然有蕭逸軒在這裏,隻要高攀上了蕭逸軒,到時候,什麽東西沒有啊。
於是,她又不甘心地來到蕭逸軒的書房。
蕭逸軒和張小婉正在準備將這些書桌搬走。
江臨花得意洋洋地說:“喲,王爺也準備更新換代了?”
蕭逸軒拍拍這黃花梨的大書桌,還有金絲楠木的筆架,一本正經地說:“換什麽換,這東西你有錢沒地兒買去!”
江臨花說:“不至於吧?這顧家不是專門做木材生意,難道他們沒有更好的?”
江臨安看著江臨花,不說話。
江臨花說:“你看看,這木頭都已經發黴了,快換了吧!我跟顧德全熟,讓他給你找個最好的。”
蕭逸軒一把護住自己的桌子,對江臨花說:“你可知道這桌子哪裏來的嗎?”
江臨花說:“那裏來的?難不成是天上來的?”
蕭逸軒說:“天上倒是沒有,不過,這個是從金鑾殿裏麵搬過來的!”
江臨花頓時目瞪口呆看著蕭逸軒說:“你說什麽?金鑾殿?”
蕭逸軒點點頭,說:“正是。這桌子,就是當年父皇蕭賾讀書寫字時候用的。他覺得孩兒編書辛苦,就不遠萬裏,賜給了小王!”
“這,鍾良友也太不識貨了吧!”江臨花想起鍾良友對自己的不留情麵,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挑撥的是非出來。
“不識貨的人多了去了,你都得跟人計較一個長短嗎?”
蕭逸軒好像很看得開。
“可是,他還敢私設公堂,排除異己!”江臨花說。
“江小姐你這是想要本王替你出麵發泄私憤嗎?”蕭逸軒一語中的,揭穿了江臨花的心思。
“不敢,不敢,民女不過是替王爺抱不平,不知道王爺竟然恩將仇報,算了算了……”
張小婉一臉真誠地搬著桌子,問蕭逸軒說:“王爺,搬到哪裏去?”
蕭逸軒說:“小心點兒,不要讓那些無關的人碰到了。”
江臨花看著蕭逸軒這副德性,簡直覺得自己都要崩潰了。
本來那個鍾良友是個文人的圈子,如果可以一起談論,或許是一個很好的歸宿,可是偏偏那個主席不理她;
現在,她想要棄明投暗,巴結一下蕭逸朗,結果蕭逸朗也是這樣的一副德行。
看來,真的是天下烏鴉一般黑。更何況這兩隻烏鴉,都是舞文弄墨的,這可就比一般的烏鴉還要黑了三分了。
自己作為鳳凰,必須要跟這些烏鴉劃清界限!
她在心裏麵警告自己說。
她知道,這些烏鴉是不會有好東西寫出來的。
而作為鳳凰的她,一定要寫出比這些烏鴉還要好很多很多的東西。
她看看蕭逸軒編纂的文選,那可是皇家欽定的文選,如果能夠排上一篇,或許可以名揚千古了。
於是她暗暗地憋了一口氣。
她一定要超過自己的姐姐,一定要超過蕭逸軒,甚至是曆朝曆代的所有文人!
她要做臨安城的臨花照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