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6章你就是那個雜役?
金玉棟看到自己兩人越走越遠,都快出了城中區了,按理說這不應該啊!
聽到這話,趙山河不禁臉色一沉道:“少爺!還不是那些貪官,現在龍行客棧邊上那十幾棟府宅的宅基地便是原來龍州縣署的辦公地址,被……”
說到這裏,他臉上出現一番回憶之色,不過想了半天也還是有些不確定的道:“被忘了是第幾任縣令抵給了龍興商盟,前年樂江水勢上漲,雖然問題不算太大,可惜城南區被淹,是龍興商盟掏銀子補償災民,賑災放糧。”
“謔!問題不算太大?有多少災民啊?”
“哪有什麽災民,實際上那水都沒流到城牆,是那一人縣令與龍興商盟勾結,才達成這麽一個協議,類似這種荒唐事太多太多,現在新龍州縣城到底是官府的還是龍興商盟的都說不準咧!”
趙山河一臉唏噓道,說著他好似想起了什麽,臉上不由帶上一絲憧憬道:“要是程知縣還是咱們的父母官該多好啊!”
金玉棟聽到這句話,不由開頭問道:“山河!我聽外人都叫那位程大人為鐵麵縣令,怎麽?你們很擁戴他嗎?”
“擁戴?豈止是擁戴?原來的舊龍州縣城那是蘭穀省出了名的窮縣城,夠不上龍興礦區,又巴不得滄城府,地處兩者之間十分尷尬,工農商學兵,那就沒一樣行的!”
“程知縣來了三年,隻有三年,鬥倒地方惡勢力,進行各種各樣的改革,開辦官府私塾。”
“還有,帶著老百姓們做生意!”
“哦?”聽到這話,金玉棟不由笑了,饒有興致的道:“一縣實權掌印縣令,帶著老百姓做生意?”
“可不是嘛!”提起了鐵麵縣令,之前連說句話都臉紅的趙山河不由滔滔不絕道:“舊龍州縣城的縣址,屬於姥姥不愛,舅舅不疼那種尷尬的境地,而且蘭穀省整體都是山多地少,不適合農業發展。”
“為了讓老百姓能夠生活好,縣署牽頭在當地的大山上分區放養野獸,我們將這些野獸出售給滄城府和龍興礦區。”
“這兩個地方的大老爺們都是有錢人,野獸的皮毛、肉、筋骨等等都是錢咧!”
說著,趙山河臉上的憧憬之色更加濃鬱了:“不到三年的功夫,雖然龍州縣不是特別富裕,但照比之前那可是天翻地覆的變化,縣城的百姓隻要肯吃苦,都靠著這條道賺到了錢,聽說後來我們龍州的野獸都賣到了樂江府咧!”
“可惜啊!一場洪水讓所有人的努力全部付諸東流,我的爹爹和娘親也是在那場洪水……”
啪!啪!
看到趙山河說道這裏,雙眸已經泛起了淚光,金玉棟不由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山河,那你打獵的本事都是那時候學的?”
趙山河幾年不過十七歲,少年人的情緒最是喜怒無常,聽到這話,他不禁擦了擦鼻涕,一臉自豪的道:
“少爺!洪水爆發之前,我可是我們村那一年的打獵狀元咧!從勘察、下網、挖坑,到捕捉、放血、解剖、分割,這個可不吹人咧!山河都是第一。”
“嗯!看出來了!昨天殺那個衙役,你刀刺入的位置找的很準!這個一般人都做不到。”金玉棟點點頭笑著道。
騰!!!
可誰知這句話,卻是引發了趙山河心中的恐懼,畢竟那是他第一次殺人,此刻再次聽到引發了思緒,不由身子開始抖起來。
“行啦!跟著我走!日後有得是惡人讓你殺,你怕嗎?”
“不怕!!!”聽到這句話,年輕人趙山河頓時膽氣一生,大喝道。
“好!此刻的新龍州縣城惡人太多,咱們且走著瞧!”金玉棟打了個哈哈道。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這麽一邊說著,不知不覺間已經走過了兩個街口,在城中區與城南區的交匯地段,一棟破敗但占地麵積極廣的宅子出現在兩人麵前。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龍州縣署四個燙金的大字和鮮紅的油漆嶄新無比,可整塊牌匾上麵卻是被弄的千瘡百孔,根本就不是自然老化造成的模樣。
兩道大門更是不堪,甚至都破開了能讓一個人鑽進去的大洞.……
看來這是龍興商盟在表達自己堅決抵製官府的一種態度啊!
金玉棟搖搖頭一笑,隨即轉過頭對趙山河道:“我自己進去趟一趟路,山河你在這裏等我就好。”
“是!少爺!”
別看趙山河年紀小,而且不懂這縣城裏麵諸般事宜的門道,但有一點,那就是十分聽話,金玉棟說什麽,他除了點頭,絕對不會有第二種動作。
雪白的儒袍一塵不染,為了表示上任的隆重,金玉棟還特意從納戒當中挑了一把四品靈器扇子作為裝飾,雙手後負,緩緩踏上了龍州縣署的大門口。
不得不說,一個習慣了在黑暗中行進的秘者,突然在陽光下掌控權力,金玉棟多少還是有點緊張的。
這就如同數年前,他同樣是隻身一人闖進了大金帝國都城的監軍府一般,心中保持著一絲興奮之意。
“哎?我說!你是今日來應聘炊事雜役的人?”
可誰知,當金玉棟一板正的走進龍州縣署,一個聲音卻是打斷了他的步伐。
“啊???”
金玉棟聞言,看著身前這個一身錦衣華袍的老者,不由一愣。
“啊什麽啊?你不是龍興商盟王犇王主事推薦過來的人嗎?我都等了你半天了!裝什麽楞?”
嗯?
龍興商盟王主事?
金玉棟本來已經反應過來對方認錯了人,可轉念一想,這龍興商盟為什麽要向龍州行署裏麵炊事雜役?
還是一個主事級別的人親自安排?
可就在金玉棟這麽一愣神的功夫,那個錦衣老者不由露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朝著他揮揮手道:“我說你怎麽回事兒?跟我走!”
話落,這老頭不再搭理金玉棟,而是自顧自的向前走,一邊走一邊還笑聲嘟囔道:
“雖說要提拔你,可先要在炊事房當幾天雜役,怎麽還穿了一身儒袍過來?哎!現在的年輕人啊!”
聞言,金玉棟不禁一陣無語,現在龍興商盟往縣署裏麵安排人都這麽隨意嗎?
看這意思,當幾天雜役,便要給一份差事還是怎麽的?
想到這裏,金玉棟不由跟上前去,想要暗中看看這些都是怎麽回事兒!
而事實上,金玉棟可能有點想多了,在七九八歪走了一段路以後,錦衣老頭直接將他仍在了炊煙渺渺的一棟宅子前。
“進去吧!少說話,不用做事,時辰到了就下衙,平日裏就在裏麵待著,先待幾天再說!”
扔下這句話,錦衣老者轉身就走,不過剛邁出一步,他好似想起了什麽,轉回身道:“還有,不準跟裏麵任何人說話,更不能說你是被王主事安排進來的,無論他們問你什麽,你都要裝作聽不見,記下了嗎?”
“哦……老.……”金玉棟點點頭剛要開口,可這名錦衣老者卻是徑自轉身離去,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呃……”
摸了摸鼻子,金玉棟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隨即他又抬起頭,看到身前這個宅子裏麵飄起的炊煙,隱隱還傳來一絲菜香味兒,不由露出一絲苦笑。
自己來龍州縣署報道,就任典史之職,可現在卻鬼使神差的跟著來了炊事房?
這叫什麽事兒啊?
不過一想到剛剛那名老者的話,金玉棟還是搖搖頭,若有所思的抬起手,將身前的木門推開。
吱呀……
“哈哈哈哈哈!馮三兒,我怎麽說來的?每到日子,保準有人被安排進縣署,怎麽樣?來來來!拿錢!”
“媽了個巴子的!給你!給你!我馮三才不會欠你的銀子!”
門這麽剛剛一推開,金玉棟被這兩聲大喝嚇了一跳,隨即兩個赤裸著上半身,身材壯碩的漢子映入金玉棟的眼簾。
院子裏麵被擺放的亂七八糟,香料、食材、石墩、粗製兵刃混亂不堪的四處堆積。
而在正中央的位置,卻是立著一口超級大鍋,此刻爐火燒的正旺,香氣從裏麵飄出來,要不是剛剛吃過早飯,金玉棟還真有點忍不住。
還怪香的.……
不遠處一棟宅子的門口,一名身穿儒袍的年輕公子和一名身穿綠色素衣打扮的女子站在那裏,兩人手中還掐著一卷竹簡。
看到金玉棟的到來,這四個人全都抬起了頭望向他,其中以那儒袍年輕人的目光最為鋒利。
這人天庭豐碩,雙眸深邃,劍眉當立,微微上挑而遙指天象,這是乃是大福之兆,預示著此人福源氣運極深,無論做什麽事都會有貴人相助,一生橫行無阻,無人能當。
可惜啊!
再往下一點,這位年輕儒生的下巴卻如同一鍋美味的佳肴當中加入了一粒老鼠屎。
下巴細長,尖而微挑,闊而兩散,回旋帶勾,看上去醜陋無比,將上半張臉的運勢完全掩蓋,卻是撐不起那大運之象,這在相麵一道中是典型的福禍相依之命。
什麽叫福禍相依?
就是大福大禍伴隨一生,要麽位極人臣乃至一方帝王,要麽死在哪個臭水溝裏麵,想要平平淡淡,安然無事的走過一生,絕無可能。
金玉棟想不到在這炊事班裏麵竟然見到一個擁有如此麵相之人,不禁饒有興致的打量起他來。
正在金玉棟看著那儒袍公子的時候,剛剛打賭兩人中那個馮三兒卻是臉色一沉,上前一步輕喝道:“嘿!小子!被安排什麽個差事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