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會流淚的花
聽到聲音，海玉抬頭看去，見一個眼睛蒙著黑布的女孩子站在台階上。
那個女孩子穿著十分華麗，年紀不大，也就是十五六歲的樣子，但是她似乎是個盲者，雙手摸索著，正要往下來。
也許是因為太急促了吧，腳下一別，身子朝下載來。
這功夫，那位趙莊主看到了，驚呼一聲，卻苦於距離太遠。海玉見狀，運用念力，在台階下形成了一片氣牆。女孩子跌倒在上麵，仿佛跌倒在地上一樣，又彈了起來。
趙莊主和劍童跑了上去，發現女孩子好好的，一點損傷也沒有。
趙莊主鬆了口氣，道：“好險。”
女孩子道：“爹，是不是有人在損害眼淚花。”
趙莊主點點頭，忙對不死老人道：“老先生，請出來吧，那是小女淚兒的最愛，請不要傷害它們。”
不死老人其實還沒有抓到花，他聽到這位叫淚兒的女孩子的叫聲後，就把頭轉了過來。聽到這裏，他越發覺得奇怪，就忍不住朝一朵花抓去。
哪知道，當他的手剛碰到那朵花，那朵花便流出了像淚一樣的液體。
不死老人一呆：“這倒怪了。”
海玉趕緊過來，把他拉出來，道：“人家不喜歡客人亂走碰動。”
不死老人跳到淚兒的麵前，嘻嘻一笑：“姑娘，你幹嘛蒙著眼睛啊。”
不死老人的興趣點很快被淚兒吸引了過來。
淚兒歎息一聲。
找莊主神色間有一種痛苦的難以表述的意思。
“請兩位到客廳敘話吧。”
海玉抱抱拳，一拉不死老人，隨著趙莊主進了大廳。落了座後，海玉忍不住看看坐在對麵的淚兒，見她嬌柔體態，但麵容嬌美，隻是蒙著雙目，顯然患了眼疾。
他忍不住問：“難道淚兒姑娘眼睛得了什麽病嗎？”
趙莊主似乎不願意碰這個話題，他幹咳了一聲，招呼下人上茶。
不死老人叫道：“問你話呢，怎麽不回答，要把人憋死嗎？”
說著，不死老人真的撲通一下就趴在了地上，渾身抽搐著，翻著白眼，口吐白沫。
海玉自然知道他在惡作劇，但趙莊主嚇壞了，趕緊問：“老人家，您怎麽了？”
淚兒道：“爹，這位老人家身體不適嗎？”
趙莊主歎道：“爹也不知道啊，怎麽突然就成了這樣。”
不死老人一邊抽搐一邊道：“隻要你答應講故事，我老人家就沒事了。”
趙莊主歎道：“好吧，趙某告訴你們就是了。”
不死老人眼睛一亮，也不抽搐了，一翻身坐在了海玉旁邊的椅子上。
接下來，趙莊主就講了女兒淚兒的經曆。原來，在三年前，起過一陣邪風，等風過後，趙莊主到了莊外，發現門口站著一個討飯者。
趙莊主就朝後一擺手，讓家人拿了些散碎的銀子過來。
但是，那人貪婪，胃口越來越大，揣起那些後，又開始要。
趙莊主怒道：“我幫你，是看你目前饑渴，但你是個正常人，應該靠能力養活自己，怎麽能老是伸手要東西呢。”
那人也是大怒：“姓趙的，我給了你機會，你不肯表現，我可以告訴你，不出三天，你就會遭到報應的。”
果然，三天後，一股黑風刮進了淚兒的繡房，從那之後，淚兒的眼睛就看不到了，而且怕光，隻能用黑布蒙著。
聽完這個故事，不死老人連連搖頭：“不好玩，沒意思。”
海玉想了想，問：“那眼淚花是什麽來頭，是不是和淚兒姑娘這個名字相關呢？”
趙莊主點點頭：“這些花就是那天淚兒眼睛失明後跑到院子裏，眼淚落在了地上，長出來的。”
不死老人道：“這個倒有些好玩了。”說著，他望著淚兒，道：“姑娘，你再底一些在我的手上，等我老人家見了人，就讓他們看這些眼淚花。”
淚兒道：“花朵怎麽能在手上生長。”
不死老人道：“誰說不能生長？在我老人家這裏，沒有什麽不可以，就是天上的月亮，我也能給你摘下來。”
劍童插嘴道：“胡說，月亮遠在天邊，怎麽可以摘下來。”
不死老人一瞪眼：“小屁孩，你知道什麽，我老人家神通廣大，哪有什麽做不了的事。”
劍童還想說什麽，但聽趙莊主道：“老人家請喝茶，然後看有什麽需求，趙某一定盡力答應，家門近來不幸，趙某無心待客，請諒解。”
不死老人聽出來了：“怎麽，趕我們啊，我老人家偏不走。”
海玉道：“前輩，走吧，人家出了這麽大的事，這裏可不是開玩笑的地方，不如小子帶你去別處玩。”
不死老人執拗道：“我就在這裏玩，除非淚兒姑娘肯在我的掌心種上眼淚花。”
淚兒歎道：“老人家，我可以把眼淚給你，但長不長我可說了不算。”
不死老人嘻嘻一笑：“長不長是我老人家的事，與你無關，你隻管種。”
說著，不死老人走到淚兒麵前，一伸手掌：“來吧。”
淚兒慢慢地將蒙布拉開一點，擠了一滴眼淚出來。不死老人接在左手上，道：“這東西一般幾天才會生長。”
劍童道：“在你的手上，一輩子也長不出來。”
淚兒道：“一般四五天長出芽來吧。”
不死老人回到座椅上，看著掌心那顆晶瑩的眼淚，讓他在自己的掌心慢慢地滾動著，嘻嘻地笑著。
海玉站了起來，抱抱拳：“趙莊主，我等討擾了，這就告辭。”
趙莊主抱抱拳。海玉拉著不死老人來到外麵，趙莊主送了出來。
但就在這時，遠處有三匹快馬而來。塵土飛揚，馬蹄聲聲。
海玉站住了，不死老人朝遠處望著。
很快，快馬到了莊前停下，原來是三個漢子。
那三個漢子掃一眼這邊幾人，朝趙莊主道：“沒想到趙莊主約了幫手啊。”
趙莊主道：“這兩位是本莊的貴客，與你我的恩怨無關，還望讓他們自行離開。”
海玉看看趙莊主，又看看那三個人。
為首大漢喝道：“走？晚了，凡是趙家莊的人，統統都得死。”
不死老人低頭滾動著掌心的淚珠，嘻嘻地笑著，似乎沒有把大漢的話聽在耳中。
趙莊主眉頭一動，伸手從劍童懷裏取了長劍，緩緩抽出，道：“既然如此，趙某就先領教黑風三怪的高招。”說著，他長劍朝前一刺。
為首漢子一勒韁繩，快馬後退了幾步。
左右兩個漢子卻一起從馬上飛下，撲向趙莊主。
不死老人抬頭看看，叫道：“好玩，好玩。”
說著，他拉著海玉道一邊坐了，居然看起熱鬧來。
那兩個漢子伸手十分了得，但是，趙莊主也是個高手。他劍法大開大合，氣勢磅礴，用劍非常正。那兩個漢子則是近身短打的路子。
海玉隻看了一眼，就知道他們沒有什麽修為，隻是人間懂些基礎套路的人。這般打鬥和道家的修煉毫無關係，完全可以歸入強身健體之列。不過，不死老人如此修為的人，卻看得饒有興趣。海玉想了想，知道他主要是在看熱鬧吧。
轉眼間，一個漢子肩頭挨了趙莊主一劍，雖然不深，卻也從氣勢身上矮了一頭。
另一個漢子一不留神也被趙莊主踢倒在地。
但是，就在趙莊主轉身時，為首的漢子從馬上撲下來，雙掌拍在趙莊主的脊背上。
這兩掌下去，趙莊主被拍了個趔趄。他沒有回身，長劍從腋下穿了出去。
為首漢子一招得逞，隨後撲來，突然看到劍光閃爍，嚇得趕緊後翻，雖然變化快，卻還是胸口挨了一劍，不過同樣受傷不重。
三漢還想上前，突然間，有人淡淡地道：“退下，別給為師丟人現眼了。”
聲音落下，從遠處的樹上像巨鳥一樣，飛來一人，眨眼間落在場中，和趙莊主打了起來。
此人一身的黑衣，目光如電，鼻子如鷹一般，看年齡和趙莊主差不多。
海玉點點頭，看他的修為，比之剛才那三位就高明多了，趙莊主是應付不來的。
果然，沒出十幾招，趙莊主接連挨了兩抓，肩頭和小腹都露出了血痕。
他臉色慘白，道：“孫莊主，我和錢掌櫃的過節，屬於私人恩怨，你為何要參與其中。”
那被成為孫莊主的人哈哈大笑：“趙莊主，這件事和錢掌櫃無關，我們不是為他來的。”
“但趙某沒記得得罪過你。”
“你忘了三年前的事了。”
“三年前？”
“怎麽，你女兒的眼睛好了？這麽快就忘記了？”
趙莊主神色一變，喝道：“你就是那妖道的人？”
“趙莊主，請不要如此稱呼我的師父，他老人家可是青雲觀中的修道之人。”
趙莊主淡淡地道：“好一個修道之人，貪婪成性，被趙某拒絕後，讓小女到現在還無法享受光明。”
孫莊主道：“這就是你的不是了，看看人家錢掌櫃，聽說師父需要銀兩，把一個月的收入都奉上了。”
趙莊主冷笑一聲。
孫莊主雙目一瞪：“今天我就要替師父教訓教訓你，讓你學會怎麽做人。”
說著，孫莊主劈手抓來。
趙莊主一咬牙，將一套正統的劍法展開，刷刷刷，連續十幾劍，居然將孫莊主逼得連退十幾步。但是，很快，孫莊主熟悉了他的劍路。漸漸地展開手腳，對趙莊主增加了威脅。
眼看著，趙莊主就要傷在孫莊主的手下，海玉施展念力，猛然，孫莊主的胳膊定住了。猛然，趙莊主的長劍劃到，頓時削去了孫莊主的兩條胳膊。
孫莊主慘叫一聲，差點昏死過去。
趙莊主一愣。那三個漢子嚇壞了，趕緊抬著師父走了。臨走還不忘扔下一句強硬的話：“姓趙的，你等著，師祖會來替師父報仇的。”
這三個漢子的話說的沒錯，很快，一個老道出現了。他一身的青色道袍，兩眼翻著白睛子，手中拂塵輕輕晃動，望著趙莊主道：“看來當日本道對你的懲罰是小了，沒想到三年後，你居然敢挑戰本道的威嚴，今天本道就要讓你家破人亡……”
說著，老道將拂塵展開，如數百道銀絲，朝趙莊主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