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再次麵紅惹不快
雲霓裳一直都是個伶牙俐齒的人,講理的時候不例外,控訴的時候也不例外。
看著她上唇碰下嘴,喋喋不休的樣子,墨夜行不知道怎麽的,就有些煩躁,又不知怎麽的,腦子一熱,說道:“和我在一起委屈你了。”
雲霓裳正說的起勁,被墨夜行打斷本就有些不高興,便撅了嘴,說道:“委屈我了,怎麽了?”
墨夜行垂了眼眸,“你若是覺得委屈,我便不拘著你了。”
雲霓裳一愣,問道:“你確定?”
墨夜行點點頭,“我甚至都不如寶臣懂人情世故,又時時刻刻拘束著你……”
不等墨夜行說完,雲霓裳就打斷了他,“你不用說了,我走就是了。”說罷,雲霓裳利落的轉身,等墨夜行想起來自己剛才說的什麽的時候已經不見了雲霓裳的身影。
墨夜行想去追卻不知道追上了又該說些什麽,就在門口一直站著,站到日暮,站到月出,站到星起。
……
孫嬸在傍晚就已經做好了飯,隻等著墨夜行回來,可左等右等,幹等不到墨夜行,飯還在鍋裏焐著,再不回來就要涼了,孫嬸不由有些著急,看到孫伯蹲在院子裏吸旱煙,不由的一惱,“吸吸吸,天天就知道吸,早晚肺癆了。”
孫伯不理孫嬸,兀自往煙管裏塞煙葉,“那裏有這麽嚴重,淨嚇唬人。”
孫嬸瞪了孫伯一眼,“老爺和夫人怎麽還不回來?”
小齊正在牆角玩泥巴,孫伯點了煙蹲到小齊身邊,說道:“夫人指不定還沒來過咱杭州呢,老爺帶著夫人逛逛還不興了。”
孫嬸看看天色,還是有些擔憂,“都你這個點兒了,也不知道回來吃飯。”
孫伯愜意的吸了一口旱煙,眯著眼吞雲吐霧,“人家小夫妻倆都不小了,又不是小孩子,再說了,出去吃飯不也一樣……”
孫伯話還沒說完就被孫嬸打斷了,孫嬸說的斬釘截鐵,“不可能,夫人說會回來吃飯的。”
孫伯切了一聲,繼續吞雲吐霧,孫嬸看著孫伯吞吐的樣子,就連小齊也籠罩在煙霧中,小齊厭惡的擺擺手,“爺,你要熏死我。”
孫嬸惱的打落了孫伯的煙槍,“還不趕緊出去尋尋老爺夫人,這杭州城變化大,老爺多年不回來,莫不是迷了路。”
孫伯哼哼一聲,心疼的撿起煙槍,又狠狠的吸了一口,這才哼著小調往門口走去。
“春有百花秋有月呐,夏又涼風冬有雪,若無閑事掛心頭,天天都是好時節……”
“若無閑事掛心頭,天天都是好……老爺!”
孫伯還沒走遠,孫嬸也正在院中,聽到孫伯叫了一聲老爺,孫嬸趕緊就朝外走去,就連小齊也兩手爛泥巴的跟著孫嬸往外跑。
孫嬸出門便看到門口躺著一個人,靛青色長袍,墨色長發用玉冠束著,這身打扮赫然就是墨夜行上午和雲霓裳一起出去的裝束,孫嬸嚇的都有些結巴了,“這……這……這是咋了?夫人呢……”
還是孫伯最先反應過來,將手中的煙槍塞到小齊懷裏,挽了袖子跟孫嬸說:“別吭聲,把老爺送屋裏去。”
孫嬸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有聽孫伯的話,便抱著墨夜行的兩條腿,幫著孫伯一起抬墨夜行。
墨夜行生的人高馬大,雖說看著瘦弱,確實結結實實的肌肉,繞是孫伯和孫嬸這種幹官農活的人,將他抬到二進的臥房時也是氣喘籲籲的。
中途小齊怕墨夜行的衣服落地上。還一路給墨夜行掂著衣服,這會兒的墨夜行被孫家祖孫三人抬進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了一絲一毫平日的矜貴,發型淩亂不說,衣服也皺巴巴的,還有小齊玩過泥巴的手印印在袍子上。
孫嬸自然也看到了墨夜行此刻的狼狽模樣,照顧了小齊去給墨夜行打水,又讓孫伯給墨夜行換衣裳,自己又悄悄踏著夜色去尋大夫。
“通過病人頸部的淤青可以認定,病人是被襲擊頸部之後暈了過去的,休息休息就可以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明天就能醒來了。”大夫一邊收拾藥囊一邊說。
孫嬸還是有一點兒擔心,“需不需要抓點藥吃?”
大夫抬頭看了孫嬸一眼,想了想,點點頭,說道:“抓點藥也行,你給他抓點活血化瘀的藥,好讓脖子後邊的淤青快點退下去。”說著,大夫就執了毛筆在紙箋上開始寫著藥方,不過是些當歸三七之類的藥。
送走了大夫,孫嬸又燒了熱水讓孫伯給墨夜行擦身子,兩人輪流著給墨夜行守夜,算是度過了一個夜晚。
就這樣過了兩天,墨夜行還是沒有醒來,雲霓裳也不知所終,在這期間溫識初來過,也請了杭州城有名的大夫來,開的藥依舊是當歸三七之類的藥,墨夜行依舊不見好轉。
所幸溫識初在這裏還有一些勢力,也動用了自己的力量去尋找雲霓裳,不過卻毫無所獲。
直到第三日夜晚,墨夜行才悠悠轉醒,當時孫嬸累的睡了過去,孫伯發愁去了外頭抽煙,還是小齊發現了墨夜行醒來。這幾日不單是孫嬸孫伯累的不輕,把小齊也熬的很,這幾日孫嬸孫伯蒼老了許多,小齊也成熟了許多,日日待在家中,就連小夥伴叫他也不出去了。
墨夜行醒來的時候孫嬸累的趴在他的床邊睡著了,小齊也昏昏欲睡,抬頭臉看到墨夜行醒來,小齊驚喜的大叫一聲,孫嬸立馬就醒了,外頭的孫伯我趕緊跑進來。
墨夜行看著站在自己麵前一臉驚喜的祖孫三人,心中有些酸澀,張了張口,艱難的發出一個字,“我……”
孫嬸本就驚喜的不得了,也知道墨夜行幾日都是滴米未進,便說道:“老爺你不要說了,我去給你熬點米湯,你喝了再說話,先讓小齊陪你說說話。”
墨夜行點點頭,就靠在床頭,小齊也搬了個小凳子坐在墨夜行床前。
孫嬸拉著孫伯出去,孫伯本來不想出來,孫嬸把他拉出來就不樂意的不得了,“拉我做什麽,我還要同老爺說話呢。”
孫嬸瞪了孫伯一眼,“說什麽?說夫人不見了?老爺剛醒,不能大喜大悲,天亮了再說。”
孫伯不樂意的點點頭,又蹲在牆角抽起了他的旱煙,這段時間他白日便去尋找雲霓裳,隻是雲霓裳剛來杭州一日,又沒有其他認識的人,尋起來好像大海撈針一樣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