α章：光影之中（1）

  他的名字有兩個，過去叫奧格，現在叫卡西爾。


  [奧格]

  “小奧格，醒醒，醒醒。我們該繼續趕路了。”


  女人溫柔的聲音喚著沉睡的小男孩，後者皺了皺眉，抬手揉了揉眼睛，翻了個身，嘟囔道：“媽媽，我困，還餓，不想走。”說完，又睡了過去。女人盯著小孩，臉上是無可奈何的神情。她嘴唇微動，想要說什麽，但最終沒能說出口。她蹲下身子，輕聲道：“小奧格，這樣吧，媽媽背你走，好不好？”


  “……嗯。”


  過了一會兒，男孩才慢吞吞起身，趴到女人的背上。女人開始起身，卻不料低估了男孩身體的重量還有自己身體的狀況，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小男孩也被突然的後傾嚇了一跳，但是發現並沒有什麽事，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遠方的天空已經顯現魚肚白，女人最後回頭看了一眼茅草上有沒有什麽遺漏的東西，確認沒有後，便離開了這裏。


  待到太陽完全從地平線下躍起，奧格母子兩人已經在一片草原上了。草無風自動，是無數草葉精靈在草叢裏躲閃女人的氣息。


  “唔……”


  男孩艱難睜開眼，感覺到女人的身體正在不住發抖。


  “媽媽，你怎麽在抖啊，很冷嗎？”女人沒有回應他的問話，隻是在不斷地走。男孩愣了一會兒，然後說：“媽媽，你看前麵有顆樹，我們在那裏歇一會兒吧。”


  “……”


  女人停了腳步，盯著不遠處的那棵樹，心裏似乎有所觸動。


  “好。”


  ……


  兩人靠著粗糙的樹幹，坐了下去。早晨的濕氣還未幹，太陽出來，在草葉上形成一顆顆晶瑩的露珠，折射地平線太陽的光。


  這時，一隻草葉精靈從草叢中蹦了出來，飛到奧格的身邊，待在他的頭頂。其他的草葉精靈也開了出來，團團圍繞著他。


  “媽媽，你看，好多草葉精靈！”


  奧格喊道，側頭看了下在樹另一邊靠著的女人，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


  媽媽睡著了啊……那就不打擾她了。


  心裏這樣想著，他伸手把自己頭頂的草葉精靈輕輕取了下來，草葉精靈團團的毛茸茸的身子摸著很舒服。


  ……


  一會兒。


  “媽媽，我好餓……”奧格摸著自己的肚子，抬頭望著樹上，恍惚中，看到了樹上竟長著幾個紅彤彤的果子。


  “媽媽，媽媽！樹上，樹上！”他欣喜若狂地大叫，站起身，指著樹上的果實，一蹦一跳。女人沒有回應他。


  “媽媽，快起來，摘果子吃！這樣我們就不用挨餓了！”


  “……”


  “媽媽？”


  見多次喊話無果，小男孩終於察覺到了不對，他連忙跑到女人的身邊，發覺女人的臉色已經白得不像樣。


  “媽媽？”


  他的聲音在顫抖。他抬起手，手指顫抖著，伸到女人鼻孔下。他渾身一抖，癱倒下去。不知何時，女人沒了氣息。


  “……”


  一瞬間，他竟然哭不出來，大腦一片麻木。太陽離開了地平線，往正空升起。陽光照在男孩的身上，他感覺很暖和。


  幾個草葉精靈朝著奧格飛了過來，中間還抬著樹上的紅色果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