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們要浴火重生！
秦龜壽立即大喝一聲：
“壯士威武！所謂行屍，又有何懼！”
秦龜壽擔心的是，陳令儒那廝嚴重影響了自己手下兵卒的士氣，幹脆借王泰來給大家鼓鼓勁了。
秦龜壽這麽一說，眾人下意識的歡呼了起來！
然而王泰沒有吭聲，他隻是收劍入鞘，便抬頭看向遠方的星空。
王泰這不是裝高人風範，他是徹底懵了！
就在剛才刺死這個倒黴行屍的時候，王泰突然感到了一種看不見摸不著卻真實存在的奇妙熱流，從四麵八方湧進了自己的體內！
這種感覺太奇妙了！
王泰突然明白了，原來殺行屍竟然可以提升自己的實力！
王泰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比之剛才更強了，這是真真切切的浴火重生！
然而，當你明白一個問題的時候，更多的問題就會接踵而至。
為什麽能升級？這個界限又是什麽？殺幾個行屍能升第一級？更高的境界是什麽體驗？隻有自己一個人可以還是所有人都可以？
最要命的是，如果人類可以因此變得更強，那麽行屍又能不能……
突如其來的驚喜，還有太多太多的問題，讓王泰徹底懵了。
可這樣的王泰看在其他人眼裏就是寵辱不驚了——秦龜壽本來就對王泰的印象不錯，聽說王泰是從西安城裏逃出來的，還救了陳令儒一家還有許多人，頭腦、武力都是一等一的！
再加上寵辱不驚這一條，秦龜壽對王泰更是信服，隻見他道：
“壯士，您在想什麽？不妨說出來讓大家夥聽聽？”
王泰如夢初醒，看了秦龜壽一眼，心道這個天大的秘密雖然遲早會暴露，但目前還是保密對自己更有利，而且現在說出來估計也沒人信，便回答道：
“哦！沒什麽，誠如秦將軍所言，那些行屍其實不堪一擊，它們最大的優勢是我們內心的恐懼，所以它們的聲勢得以迅速壯大！”
“就好比……秦將軍帶兵鎮壓過民變嗎？”
王泰突然詢問道。
秦龜壽老臉一紅，他算哪門子的將軍，離這個高度還遠得很，不過也知道王泰這是在捧他，便認真回答：
“我前幾年確實參加過平亂，像陝、貴、楚、川等地都去過，最遠去過粵地，也立下了一些汗馬功勞，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秦龜壽連連搖頭以示謙虛，不過看他神情，估計王泰繼續問的話，他巴不得將自己以前的光輝事跡一樁樁一件件都說出來。
秦龜壽卻不知道，衛所兵卒還好，不過其他被臨時征召協助守城的民夫們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世道艱難，要不是活不下去，誰願意拎著腦袋去造反？
還不是為了一口吃的！
不管怎麽說，普通民眾對起義一定是抱有同情心的，說不定頗為認同！
瞧瞧乾州城那些官吏，統統都是腦滿肥腸的，反觀普通百姓呢，實在活得太艱難了！
這些情況可不是王泰從後世史書上看到的隻言片語，而是他端著碗去化緣那段時間親自經曆、觀察所得的！
秦龜壽估計是作威作福慣了，或者說他從來沒有正眼看待過那些低賤的普通百姓，所以快要犯眾怒了都不知道。
王泰卻敏銳的發現了這個問題，沉吟片刻，說道：
“那麽秦將軍應該知道，這些行屍就好比起義之初的民變，一般以出其不意掩其不備舉旗起事，初時聲勢浩大，攻城略地，個體戰鬥力堪憂，然則後繼無力矣！”
“不過，屍變又不等同民變，因為兩者壯大的速度不可同日而語！民變受限因素太多，比如糧食、地域、外部壓力等等；屍變卻不同，它們是以人為食，哪裏有人它們就去哪裏，它們完全可以以戰養戰！”
“僅僅是一個西安城，最多一天一夜的功夫就被行屍徹底攻陷了！”
王泰的觀點無疑十分透徹，西安屍變太恐怖了，由旗人駐防城的那幾個阿貓阿狗，隻用了短短時間就滾雪球滾成數十上百萬屍群！
民變的話，還真不容易做到這一點！
秦龜壽聽著，一開始還頗覺詫異不滿，覺得王泰似乎有點同情民變的意思，什麽叫起義？明明是造反！
不過，這應該是無心之失吧。
然後他聽著聽著，隻能冷汗淋漓了：
“那麽，壯士認為該怎麽辦？這乾州城……”
言外之意，小小一個乾州城能擋得住從東邊來的屍群嗎？
這個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估計是個正常人都知道，隻是不好明說罷了！
王泰沉吟片刻，才道：
“如果我說乾州城能守住，那是捂著良心騙你們的！”
一句話就把眾人打擊得麵如土色了。
王泰又道：
“不過大家不用怕！我王泰與行屍較量過很多次，行屍並無任何智慧，行動比常人也略輸一籌，它們的個體實力實在不堪一擊！若正常發揮，一個普通人完全可以抵得上兩三個行屍！”
“最重要的是，我們有城牆之利！所以我們隻要團結起來，沒有什麽事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們完全可以選擇在這裏與屍群碰一碰！目的是什麽呢？是為了爭取寶貴的時間！我們要經曆真正的戰鬥，浴火重生之後，才有更充足的準備應對更嚴重的威脅！”
不是王泰不知道一將功成萬骨枯的道理，但事情是明擺著的，想糊弄人也糊弄不過去，東邊的屍群至少有數十萬甚至上百萬，雖然不一定都會跑乾州城來，但隻要來個兩三成，其聲勢都太可怕了！
最坑爹的是，剛才陳令儒的懦弱表現那是有目共睹的……
所以王泰隻能選擇與眾人實話實說了。
聞言，站在城牆上的人們沉默了，隻有呼嘯而去的獵獵風聲。
臨時征召過來的普通百姓有感於王泰不像那些作惡多端的官吏，起碼他能對大家夥掏心窩子講句實實在在的真話，考慮良久終於開始被鼓舞起來：
“額們幹了！”
“額們聽王壯士的！”
“王壯士是從西安城跑出來的，沒點本事怎麽成？”
“聽說城裏疏散的時候，官府發盤纏糧食，是王壯士給陳大人出的主意！可惜被那些貪官汙吏從中作梗了！”
“對！額聽說王壯士還豪爽著呢，在知州衙門前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