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斷心傷情

  聽到父君這句話，娘親便愣在了那裏。片刻之後，她眸中的柔光漸漸淡去：“原來你……罷了……既然如此，我帶著梓若離去便是。” “梓若斷不會交於你。”父君聲色俱厲：“我怎會放任墮魔之骨血為禍三界？” 父君話語剛落，臉頰旁突然閃過一道寒光。隻見娘親怒氣衝衝地看著他，指尖是尚未散去的靈力，而父君的臉上，一道被仙氣貫穿的傷口緩緩滲出血跡。 “我寧願無名無分束縛於這蠲憂宮中，不曾想，原來我所在意的情分不過是徒留虛想。梓若到底是誰的骨血，旁人不知，難道連你也要懷疑？”娘親沒有料到父君會這般出口傷他，心中自是悲痛不能自已。 “天帝！”偏偏在這時，母後不知從何處現身，看著受傷的父君，厲聲一喝：“來人！拿下玉衍靈！” 母後一聲令下，眾仙便喚決相戰，而北太帝君率五方鬼帝，十殿閻羅亦在其中。一重天上風卷雲湧，眼見一場大戰在即。 “娘親！”看到這幕，我心中一緊，渾然忘記了自己不過是立於三生石前，便要衝上前去相幫。 禹唐伸手抓住我，急聲喚道：“梓若。” 我恍然回過神來，卻見三生石上的光芒在一點點地散去。而母後被嫉恨灼燒的臉和娘親滿是悲切的眼神漸漸消散開來。 “禹唐！光散去了……”我心中焦灼，拽著禹唐的衣袖急聲說道。 禹唐看著我，麵有不忍地將我擁入懷中，輕聲安撫著：“梓若……梓若……” “娘親她……娘親她……”我在禹唐懷中已哭得泣不成聲。 “蠲憂宮一戰，玉姑姑寡不敵眾。若她喚出碧水雲珠的靈力，便是眾仙也奈何不了。可不知為何，玉姑姑卻始終沒有喚出碧水雲珠。或許她還念著曾對天帝許下的承諾……”禹唐的話低低在耳畔響起。 “所以娘親她……死了麽？”拽著禹唐衣襟的手顫抖著，我小心翼翼地問出這句。 “沒有。可那之後，將玉姑姑關在何處，卻是無人知曉。”禹唐撫摸著我的發，輕聲說道：“之後，天帝便讓你移居到了蠲憂宮，而玉姑姑種下的曌夕樹，便一直庇佑著你。即便是帝後，也不敢輕易碰你一根手指。” 直到此刻，我才深切地明白，為何母後對我如此冷淡。她恨娘親，故而也恨我，卻又對我無可奈何。她做到這般，已是不易。對我冷淡疏離，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父君…… 我推開禹唐，抬頭看向他：“事到如今，才知父君疼我憐我，皆是虛妄。我不過，是他用來牽製娘親與墨眢的棋子而已……” 這樣的真相，倒著實叫我心傷。 不料禹唐隻是緩緩搖搖頭：“可依我之見，天帝正是為了保全你，才會做到這般。當時那般情形，眾仙已視玉姑姑為三界之敵，加之帝後在一側推波助瀾，大有不除不可之意。你是天帝和玉姑姑的血脈，身上所蘊靈力更是無人可敵。你可想想，如若碧水雲珠在你的身上，又當如何。彼時你尚且年幼，三界之內，又有多少人覬覦碧水雲珠之力？天帝不過是用了牽製這般的借口，在蠲憂宮保全了你……天帝待你如何，你的心裏隻怕也是清明如鏡……” 說到這裏，禹唐輕歎了一口氣：“可恰恰也是因為這借口，斷了你我的情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