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心意已決

  我看著禹唐久違的臉，有幾分消瘦和滄桑，卻仍舊不失俊逸。隻是此時他滿臉焦灼地看向我。一側慕衾，那可愛粉嫩的小臉上已滿是淚水，隻一臉茫然地望著青光中的我急聲喚道：“靈兒姑姑！你快回來！那隻大青蟲要帶你去哪兒呀！” 慕衾那孩子氣十足的話並未讓我露出笑靨，我隻是悲傷地看著站在他身後的清祗，久久不曾移開視線。清祗臉上的神情晦默難辨，他隻是那樣淡然地看著我，不發一言。 我不舍地從清祗的臉上移開視線，淚水已經迷蒙了雙眼。看到禹唐握著玉瓶，頹然地跪在原地，似是不敢相信一般地輕喃著：“靈拂兒，你到底為什麽？！為什麽要舍下這一切？即便你願意忘了老族主，忘了炎伯，忘了我，忘了所有人！可是！”禹唐猛然抬手指向清祗：“你連他也要一並都忘掉嗎？” 那一瞬間，我確信看到清祗的臉上如同逍遙冰海的水麵一般，緩緩暈開了一層淡淡的波紋。然而開口間，他的聲音卻依舊冷漠低沉：“你這是何意？” 禹唐猛然起身，指著碎裂一地的玉瓶朝著清祗厲聲喝道：“你知道那裏麵是什麽嗎？我來告訴你！那裏麵是忘川之水！飲下忘川水代表著什麽，想必你比我更清楚。你已失去她一次，難道還要再失去她一次嗎？” 直到這時，我才看見清祗的臉上像是冰海的瞬息萬變，先前的冷漠突然變成了一種沉重而蒼涼的悲傷之色。然而我已經無暇去思考那到底是因為什麽，更無暇去想禹唐的話意味著什麽，時間所剩無幾，我要做的遠比這些更加重要。 昊蒼仰天長嘯一聲，震動整個逍遙冰海晃動起來。隨即他卷裹著我的身體，瞬間落入那條冰溪。我最後一次看向清祗，唇角輕動：“清祗，我要忘了你……” 隨即便墜入玉溪之中，而那一瞬，我似乎看到清祗眼角滑落的淚水…… 無心去分辨清祗落下的那滴淚是真實亦或是我的錯覺，我隻是蜷縮在昊蒼的懷中，心裂成灰…… “拂兒……”昊蒼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鴉青色的長發在水中漂浮，我轉過頭，看到幻化人形的昊蒼眉眼沉和的看著我，眼中仿佛是懂得一切的安撫：“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我緩緩搖搖頭，神色卻是異常堅定：“我心已決，時間不多，我們現在就前往冷隙！” 昊蒼點點頭，隨即喚決逐水，帶著我往冷隙行去。我抬頭看著水麵上泛過的七彩光芒，知道昊蒼和熾煉已在整個逍遙冰海張開結界。而劇烈的地動帶來整個冰海不停地晃動，則是在告訴我，菿淵已帶領通靈青湖的天目狐一族殺入靈雪宮，而被我引來的北司帝君禹唐此刻怕正與清祗纏鬥。 我要把握的，便是在這樣千載難逢的時機裏，前往冷隙，逍遙冰海的根基固封之處，將九靈一族用來支撐整個冰海雪原的靈力摧毀！昊蒼抬頭望去，眉頭卻也微微皺起：“以我和熾煉之力，抵擋清祗也隻是暫時……”我緩緩點點頭：“這樣就夠了……” 轉眼，昊蒼已帶我逐水至冷隙，因知我會陷入執魔之障，他刻意幻術將我四周的海水驅散，讓我能肆意暢快的呼吸。隻是我此刻的心思並不在自身，但見冷隙處，逍遙冰海的腹地，層層冰晶中，有兩個長形的匣子正在盈盈閃光，周圍似是有仙氣靈動。 而熾煉和綰瞳正率領著紅龍一族和夙晶宮的一眾蝦兵蟹將，試圖將那厚厚的冰層打破。隻見熾煉手持長槍，將靈力匯聚一處，憤憤喝道：“那狐狸腿欺人太甚！為了赤火一族和咱們紅龍一族，看老子怎麽掀了他這逍遙冰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