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殺意盡顯

  我拚命搖頭，意欲分辨，卻不知該從何說起。隻看向一側的孟芷，厲喝道：“孟芷！你到底使了什麽手段？！”


  然而孟芷隻是淺笑，身影卻逐漸在我眼前渙散，宛如輕煙，緩緩淡去。而片刻之後，我隻聽得一聲厲喝炸響在耳邊：“靈拂兒！！”


  隨即一道厲光而至，重重擊打在我的肩上。身子吃痛，被強大的力量推了出去，手中靈劍飛散著血跡一並從闕音腹中抽出。


  我重重撞在玉亭的立柱上，怔怔望著空中飛散的血跡，似是還未從傷到闕音的驚訝中回過神來。


  溫熱的血四下飛濺，一片猩紅過後，我看見清祗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龐，他懷中攬著的闕音，麵色蒼白如紙，唯有一縷嫣紅血跡懸在唇邊，煞是醒目。


  “闕音！”清祗迅速地將視線從我臉上移開，隻低頭看向懷中的女子，掌擎靈力，試圖愈合闕音的傷口。然而不知為何，闕音被靈劍所傷之處卻無法愈合，隻逐漸向四周蔓延開來。


  闕音原本清美的麵容，在劇痛之中變得扭曲。隻見她緊緊捉住清祗的袖擺，用盡氣力掙紮著說道：“清祗哥哥，從來都是你最疼我，可自從娶了她之後，你的眼裏便隻有她了。你隻看見她的好，卻從不知她是這般……這般的心狠手辣！咳咳咳……”闕音厲咳幾聲，血沫從她的唇角溢出，飛濺在清祗的月白長衫上。


  清淚順著闕音眼角緩緩流淌，她的眼中帶著憤然，看向清祗：“清祗哥哥，你要記得，她是如何對我的！這一生，都不要忘記，她不配！不配得到……你的愛……”闕音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隻見她玉指一鬆，月白長發忽然飛散開來，向四周溢出一片華光，那是靈力散盡的昭示。


  我依著玉亭的立柱，怔怔看著闕音在清祗的懷中香消玉殞。我緩緩抬起手，隻看見自己方才握劍的手指不停地顫抖著，這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我甚至不知孟芷到底用了什麽法子，便叫我陷入這一場迷局中，親手殺了闕音。


  “清祗……”我輕聲低喚，我想告訴他這一切，我想告訴他，我不是有意傷了闕音。


  然而清祗卻不應我，他隻是將闕音攬入懷中，目光冷然地看向我：“你可滿意了？這便是你對我的懲罰？如果你當真這般恨我，盡管殺了我便是！可闕音她，又有什麽錯？”


  我掙紮著，扶著立柱緩緩起身，一步步朝著清祗挪動過去，眼前卻漸漸虛浮一片：“我並非……”


  話音未落，我卻看到清祗的掌中卷起一股煞人的靈氣，那逼迫的殺意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可轉而在唇邊，卻溢出了一絲苦笑：“你既不肯聽我說，那便殺了我，替闕音報仇……”


  “你當真以為我不敢嗎？”清祗忽然厲目看向我，明明該是憤恨無比的話，我卻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悲戚之意。我不知道清祗的悲戚從何而來，可我卻清楚地察覺到，自己的心正在碎裂成一塊一塊。往日裏，在衍靈閣相處的每一個場景都在腦海浮現，卻都像利刃一般緩緩鈍割著我的心。


  就在清祗緩緩抬起手，朝向我的一瞬。天地間忽然席卷出一股烈烈之風，將我籠罩在內，我強忍著劇痛四下看去，便見一道泛著淡青色的光芒將我團團圍起。耳邊忽然響起一個許久不曾聽聞卻極為熟悉的聲音：“靈拂兒，我來晚了……”


  “昊蒼……”我低喃一聲，整個人卻像是虛脫一般。因被青色的光芒圍繞著，才不致跌坐在地。片刻之後，我才察覺，那是昊蒼的真身，溫柔地保護著我。


  與此同時，我驚訝地看到禹唐破開冰原腹地的封界，帶著慕衾闖將而來。頓時一股腥鹹之氣從我的口中蔓延開來，溫熱的血順著唇角緩緩落下。


  “靈拂兒！”禹唐急聲厲喝，俊逸的臉上寫滿了焦灼。


  昊蒼的身體攜著我急急朝後退去，方才的玉瓶從我的袖中滑落，跌碎在地。一縷青煙升騰而起，在空中緩緩逸散開來。禹唐見狀，自是大吃了一驚：“這……這是……”他看向我，厲喝一聲：“靈拂兒！你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