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墜魔真相

  天敖體內的靈氣混亂不堪，隨著他心緒的起伏而波動的愈發強烈。我知他與體內的魔氣還在做最後一絲的抗爭，一想到天敖原本那純真的笑意，我便無法心狠起來。於是柔聲問道：“隻為了與我一起，便執意墜入魔道，值得嗎？”


  “天敖發過誓，要守護姑姑！”天敖的聲音聽上去又似回到當初一般。


  我應道：“你一直在守護我，從古溪歲空到逍遙冰海，都在我的身邊……”


  “不！不夠！”天敖突然暴戾地打斷我，又甩開我的手，起身道：“這些都不夠！拂兒！我要娶你！我要你成為我的人！”


  魔由心生，愈是單純執著的心，愈是滋養魔氣的絕佳之地。魔氣在執著中根深蒂固，難以挽回。我陷入深深的懊悔中，也許當日我不該留他在赤火琅嬛，更不該將他炙熱的眼神誤作為仰慕和恭敬。原來我一直不曾看懂天敖，不曾明白他的心，偏執到此等地步。


  天敖漸漸難以控製自己，體內的魔氣暴漲，然而我卻清晰的感覺到碧水雲珠的靈氣也逐漸在他體內蘊散開來，更讓我驚異的是，在感知到碧水雲珠靈氣的同時，我的眼前竟然漸漸出現了模糊的身形，天敖獵獵黑氅，比我之前所見，似乎高出了些許。


  盡管隻是看到了一絲輪廓，我的心卻驚跳不已。如此說來，難以視物，根本不是霊雪蓮與碧水雲珠靈力的暴動所致，而是因為，天敖奪走了碧水雲珠的緣故。我一定要將碧水雲珠奪回來。


  想到這裏，我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已經看不見了，即便如此，你也要娶我？”


  天敖聞聽，急急坐在我的身側應道：“拂兒，我不在乎。我可以做你的眼睛……”天敖的話讓我心中一顫，但隨即還是穩了穩心神繼續說道：“如果我要你將碧水雲珠還給我呢？”


  “碧水雲珠可以給你，可是拂兒，現在還不是時候……”天敖應道：“再等等，等到我體內的魔氣強大到足以於清祗抗衡的時候，我就會將碧水雲珠還給你……”天敖還未說完，語氣徒然一轉，竟像變了個人一般，甕聲喝道：“把碧水雲珠給她？發什麽瘋？這可是碧水雲珠！它的靈力足以摧毀三界，讓你成為至高無上的王，居然為了區區一個狐妖，就要放棄這一切嗎？！”


  “啊！”天敖痛喝一聲，捂著頭連連朝後退去，他的氣息愈發淩亂，碧水雲珠的靈氣被源源不斷的引導出來，我所能看到的事物愈發清晰。


  我起身站定，看著抱著頭顱痛苦掙紮的天敖，厲聲喝道：“你是誰！”


  但見天敖猛地抬起頭，金色的雙眸泛起一絲黑沉的魔氣，額間的墮魔之紋愈發明顯，他冷笑著，用陰鷙地目光看向我：“我是誰？我是他，他也是我！”然而眼神一轉，金色的眸中又泛起一絲悲戚：“魘魔……”


  魘魔！這個名字仿若利劍劃過，我呆在了原地。魘魔！曾因覬覦玉狐一族的仙根而被鋆君族主封印在玉狐妖鼎的魘魔，原本早該在妖鼎中灰飛煙滅，為何會附在天敖身上？

  心念一轉，切齒之怒：孟芷！是孟芷！為了嫁給清祗，她自是可以連商穀桃源的仙根都撅了出來。自然，為了除掉我，也可以將魘魔釋出。


  盛怒之下，我催動體內靈力，試圖將碧水雲珠奪回。也不知為何，自醒來之後，雖目不能視，我卻清楚地感知到體力的靈力日益強盛。此時魘魔根基尚淺，若我全力一搏，也許還有阻止天敖與魘魔融為一體的可能。


  但見那魘魔仰麵狂笑：“赤火狐妖，你未免也太過天真，當真以為能將我與這狼妖剝離？癡心妄想！我之所以能寄生於他的體內，還真要拜你所賜。若非他對你擁有如此深切的執念，我又怎能衍生！哈哈哈哈！”


  魘魔的狂笑十分刺耳，我憑著雙眸微弱所見，手中幻出紅綾將他纏縛，隨即冷笑：“拜我所賜？怕是該謝謝孟芷才對！”我頓了一頓，感覺到一股靈氣悄然迫近衍靈閣，不等那魘魔掙脫，我朗聲朝著玉門喚道：“我沒說錯吧！孟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