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出乎意料

  我抬手，手中幻化出的靈索早已不是紅綾的模樣，漆黑如夜，蜿蜒似蛇，朝著禹唐等人瘋狂襲去。 就在這時，空中一道尖銳的利光劃過。一柄靈氣之劍劃破結界，刺穿我的腕骨，“錚”地一聲沒入赤火琅嬛的石壁上。 我吃痛，捂著汩汩流血的腕骨看去，隻見一襲月華飄至眼前，清祗略帶怒意的雙眸在修長的手指後若隱若現。我看著近至眼前的這隻手，不知為何，隻覺得渾身一軟，便朝著一側栽倒。跌入清祗溫熱的懷中，我隱約聽到他在我的耳邊低低歎息：“實在是太胡來了！” 一瞬間，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靈力，我癱軟在清祗的懷中。這個原本我恨不能親手挫骨揚灰的人，又為何讓我倚在他的懷中落淚。他的懷抱讓我覺得熟悉又溫暖，就好像我不止一次被他這樣保護著，疼惜著。 “拂兒……”他輕聲喚我，似乎這樣喚我對他而言很是艱難。 “爺爺他……”我伸手攥緊他胸口的衣衫，終於埋首慟哭起來。 清祗之於我，大約是孽。我分明知道眼前的他，便是害赤火狐族落到今天這般田地的罪魁禍首。然而每一次心痛難過時，我卻隻想倚在他的懷中哭泣。仿若三界之內，唯有他的懷，是我的棲息和庇護之地。 我為爺爺的離去而悲痛，更因自己對赤火狐族的背叛而感到痛心。 “放開她！”在清祗製止了我毀滅整個古溪歲空的行為之後，方能勉強站定的禹唐和天敖竟異口同聲的喝道。清祗眉頭微皺，伸手彈出一片靈光，重重擊在天敖膝上，天敖腿一軟，便單膝跪在地上，撐在地上的手化出利甲，深深嵌入泥土之中。待他抬頭，獠牙呲出，雙眸沉鬱。 感覺到天敖濃烈的殺氣，我抬頭看向天敖，但見他眉間隱隱顯現一抹厲煞黑氣。 “天敖……”我輕聲喚他：“你……” 天敖並不應我，隻嘶啞低吼，敵視著清祗。清祗冷哼一聲，手臂下意識地將我環緊：“你私習禁術，已墜魔道，豈能留你！”見清祗一語道破，天敖索性不再隱瞞，但聽得他怒喝一聲，黑發瞬間蔓延飛揚，額間的厲煞黑氣也愈發明顯。 “修習禁術又如何？墜入魔道又如何？”天敖起身，雙拳緊握，烈烈沉風在他身側席卷。 “不知悔改……”清祗冷嗤。 天敖抬手，黑色的靈索在他的掌心盤動：“我叫你放開她！”說著手中黑色靈索直襲清祗，清祗揮袖一擋，卻也朝後退了兩步才站定。 “天敖，你怎麽能……”我驚訝地看著他，不能相信他是當日那個闖入歲空的毛躁小狼，此時的他眼神沉鬱，有極具危險的氣息從他的雙眸凜冽而出。 “姑姑……”天敖站定，看向我，眼中流露出一絲溫柔的神色，片刻之後，他切齒道：“不！拂兒！” 我對天敖這般稱呼我十分訝異，而他的氣息也在一瞬急轉，變得那樣陌生：“拂兒！我說過，我要保護你，不再讓你受傷。修習禁術，非為成魔，我隻想用我的雙手去保護你……” 天敖的話讓眾人驚詫不已，我感覺到清祗捏著我肩膀的手在微微收緊，而禹唐的臉色也沉了下來，他退開幾步，將炎伯和蕪青周護在身後，沉聲說道：“你可知執念亦會讓你墮入魔道？” “執念？”天敖勾起唇角冷笑一聲：“我不知何為執念，我隻知道我喜歡她，如果愛也可以稱作執念，我寧願墜入魔道，萬劫不複！” “天敖！”我厲喝一聲，試圖阻止他這荒謬的情緒。卻不料天敖竟向我伸出手來：“拂兒，我帶你離開這裏。他們都在騙你，隻有我，隻有我是真心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