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靈力失控

  我握住爺爺的手，卻感覺到他的指尖逐漸冰涼。從未有過的恐懼在我的心中一點點的堆積：“爺爺，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的……”


  三萬年來，我與爺爺相依為命。我不敢想象，如果連這個僅有的親人都失去，我還能剩下什麽。天地浩渺，萬籟俱生，竟沒有赤火一族的安生立命之地。難道一定要走到這一步嗎？如果這是天命，我又該如何違抗？


  爺爺的眼中溢出淚水，神情裏盡是不舍，他悲傷地看著我，緩緩說道：“原來你執意要嫁入逍遙冰海，便是為了霊雪蓮……拂兒，爺爺到底拖累了你……”


  “不！爺爺！”我伏在爺爺的身上，像個幼狐一般失聲痛哭。


  爺爺強撐起身子，厲咳著說道：“從今以後，不再有赤火一族，拂兒……你要為……要為自己而活……”話音落定，爺爺的手無力從我發間滑落。


  我不敢相信這一切，隻怔怔看著爺爺的臉龐。淚水還藏匿在眼尾的紋壑中緩緩滑落，可是爺爺卻再也沒有了呼吸。


  “老族主！”炎伯和蕪青齊聲悲泣，紛紛跪在了地上。


  “爺爺……”我小心翼翼地輕聲呼喚，仿佛他在熟睡一般，我並不願將他吵醒：“爺爺……”


  “爺爺！”一聲撕心裂肺地呼喚從我的喉中噴湧而出，霎時間天地風雲變幻，黑雲殘卷，一道閃電裂空而下，仿佛要將世間一切統統劈散。


  厲風從腳下席卷而起，琅嬛洞府劇烈搖晃起來，爺爺躺著的石榻也晃動不已。蕪青和慕衾輕聲尖叫，禹唐見狀，大喝一聲：“不好！”便帶著幾人匆匆退出了赤火琅嬛。


  天敖並未離去，隻整個人嚇呆了一般地站在一旁，怔怔看著我。我感覺到體內碧水雲珠的靈力和霊雪蓮的靈力瘋狂碰撞在一起，隨著我的悲傷和憤怒一並向外逸散。


  禹唐再次闖入，伸手拽著天敖厲聲道：“還不快走！”


  “不！”天敖奮力甩開他的手，朗聲叫道：“我要在這裏陪著姑姑！”


  “她體內的靈力已經失控，此時已是走火入魔，還不快走！”說話間，禹唐用靈索捆了天敖，拚命拽出洞外。


  我裙裳飄飛，雙眸厲紅，呆呆看著石榻上爺爺的屍首，一時間竟不知自己處心積慮地算計一切到底為了什麽？眼看就要報仇雪恨，可爺爺卻已離我而去……


  “既然如此……我做這一切還有什麽意義……”我緩緩握緊了拳頭：“不如就讓這天下一並為赤火一族陪葬吧！”


  黑發飛舞，指尖因攥緊的拳頭劃破皮膚而滴落鮮血。我宛如厲鬼一般，一步步踏出赤火琅嬛。


  “拂兒！住手！”禹唐厲聲喝止我：“這樣下去，你會入魔的！”


  入魔嗎？我冷笑一聲，入魔又如何？天地不容我赤火一族，那就一並都毀了吧！我催動靈力，喚出碧水雲珠和霊雪蓮，額間嫣紅的赤火雲紋開始逐漸轉為黑色。


  “小姐！”炎伯和蕪青焦灼喚我，然而我已停不下來。


  雷聲陣陣，閃電劃破長空落在碧水雲珠和霊雪蓮上，靈力翻卷而起，逐漸匯聚在一起。我隻覺得胸口仿佛要炸裂開來，碧水雲珠和霊雪蓮的靈力已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和掌控。


  聚集而成的靈氣之網，緩緩朝著四散張開。禹唐張開了結界，將炎伯幾人周護在內。但見歲空山上沉鬱一片，陰風陣陣，靈氣之網逐漸向外擴散。琅嬛前的一眾花妖見狀，紛紛喚出妖靈以抵擋靈氣之襲。然而修行尚淺的幾個花妖，轉眼間便在強大的靈氣之網中被虛耗了妖靈，紛紛垂敗。


  “拂兒！快住手！這樣下去，整個歲空山都會被你毀了的！”禹唐急的大叫，卻不知該如何製止我。


  我抬手，將碧水雲珠和霊雪蓮升至半空，看著靈氣之網朝著整個歲空山蔓延開來，狷狂大笑：“我就是要全都毀掉！你們若還想活命，趁我還清醒，趕緊離開這裏。否則，我要你們一並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