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許下承諾

  “拂兒！”禹唐先有所反應，棄了玉骨笛便飛身朝我而來，清祗一愣，也急急迎上來，然而一張強大的金色靈網瞬間在我眼前織就，竟生生將清祗和禹唐攔在身外，而我原本以為會重重跌落的身體，竟被輕柔攬住，一個焦急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姑姑！你沒事吧！”


  驚訝之間側頭看去，卻見天敖一雙沉浸著金色的眼眸熠熠生輝，滿是憂慮，焦急地看著我，神色十分擔心。


  “天敖？”我訝異於他突然出現，更訝異於他竟能以突然迸發的靈力攔下清祗和禹唐。


  “姑姑對我有救命之恩，可我卻沒能保護好姑姑……”說著，天敖欠愧地抬起手，替我擦去唇邊的血跡。


  我無力地朝著天敖一笑：“原來你一直在……”隨即示意他將我攙起，我微微喘息站定，看著天敖籠起的一片金色流光外，清祗和禹唐各自而立，早已忘了方才酣戰正歡，隻是此刻各般模樣的望向我，說不出是何種心境。


  清祗一如既往地冷眼處之，隻是闕仙琴早被他收起，不見了蹤影。方才凋落的瞾夕花，有幾片殘留的花瓣落在他無塵的白衣之上，仿若玉墜簪花於錦。而禹唐略有愧意，此刻有些焦灼地看著我，但更多地是頗帶敵意地看向天敖。


  我看著他的神色突覺煩膩，側身輕攔在天敖身前，冷冷說道：“帝君莫要這般看著天敖，這孩子與你不同，不是衝著碧水雲珠而來……”


  方才他二人酣戰一止，曲音停滯，炎伯、蕪青和慕衾自是覺得好受許多，三人驚詫地看著赤火琅嬛前的變故，不敢發出一絲聲響。隻是慕衾不自覺地朝前走了幾步，卻被天敖的靈氣阻攔在外，近不得我的身前。


  禹唐一時有些驚詫，半晌之後，才眸色一沉，低聲問道：“你何時知道……”我突兀打斷他：“你是問我何時知道你是地府待位的北司帝君？還是問我何時知道你是為碧水雲珠而來？”


  我的話語使得禹唐一震，隨即一絲苦澀之意泛起在他的唇邊：“原來你早就知道……”


  “是，我早就知道。早在九靈吞食赤火之焰時我便知曉，能讓地府靈獸諦聽俯首聽命的，除了北太帝君也隻有你了……”我輕咳幾聲，視線瞥過清祗，又厲色道：“當年在九重天上爭奪梓若帝姬也罷，而今為了爭奪碧水雲珠也罷。你二人即便是戰遍三界之內、四海八荒，也自有你們的理由。可毀我曌夕樹至此，毀我赤火琅嬛至此，敢問二位仙君，還有沒有將我這不才的一主放在眼中？”


  清祗微微皺眉，甩袖負手立於一側。禹唐則喃喃低語著什麽，又向前邁了一步，卻見天敖猛地攔在身前：“我不管你們是什麽仙君，也不管你們要奪什麽雲珠。如若你們再敢傷姑姑分毫，我定會拚上性命！”說著，天敖眸中沉沉的金色閃動，唇邊亦有獠牙呲出，看得出來，他竟是一副要搏上性命的模樣。


  隻見清祗猛然抬手，收回束在九靈身上的靈索，九靈吃痛，嗚咽一聲，又蜷縮成了白虎的模樣，不想清祗一根靈索竟能讓九靈耗費靈氣至此。


  但見清祗白袍飄然，他款款幾步，雲靴輕觸到天敖織下的靈網時，靈網瞬間崩散，靈絲朝著四麵八方飛泄而去。在天敖驚訝的神情中，他沉聲說道：“明明是商穀桃源的狼妖，卻跑到歲空山來保護赤火族主，當真有趣的緊。”隨即他看向我，眼中深沉，難辨心緒：“我此番前來，不過是想替白黎叔父賠罪。若你願意，這門親事還是作數的。隻是有件事，也不便瞞了族主。迎娶你之時，也是我迎娶孟芷之時……”


  聞聽此言，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都一副驚詫的神情。炎伯和蕪青更是怒不可遏，原本這門親事便已讓爺爺受了極大地折辱，可此時清祗竟然提出，迎娶我的同時還要迎娶玉狐一族的公主孟芷，不得不讓他們氣盛。


  “小姐！”蕪青急急上前，攙扶住我：“九靈雪狐一族未免欺人太甚！”炎伯也迎上來道：“蕪青說的不錯。小姐，斷不能再讓九靈雪狐一族淩駕於上。老仆即便是拚上性命也定會保護老族主和小姐安然無恙……”


  我抬起手，止住他的話，便看向清祗，冷聲道：“你自是放心，我既然應了這門親事，必定會遵守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