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白黎偷襲

  “爺爺！當心！”我厲聲一喝，喚出法術朝著那月華長發的狐妖襲去。雖靈力薄弱，但突然的出現卻讓那狐妖吃了一驚，手中的幻白流光徑直擦著爺爺的身側襲過。


  爺爺一擊“旒朱紅海”將碧色狐妖擊倒，迅速轉身看向月白長發的狐妖：“白黎……你想殺本主？”


  我急急奔到爺爺的身邊，還未開口說話，已滿臉是淚：“爺爺……，九靈雪狐反水，赤火蓬萊……已經……”我已是哽咽著無法言語。


  “拂兒……”一聲低低地驚呼在耳邊響起，我轉頭看去，便見父君滿臉血汙，黑錦衣上遍布著大大小小的傷口，血跡已經幹結，父君的臉蒼白無比，隻見他顫抖著唇，小心翼翼地問道：“拂兒，你娘親呢……”


  我大哭著撲向父君的懷中：“父君……拂兒沒有娘親了，娘親她……娘親她……死了……整個赤火蓬萊都……都燒起來了……”我感覺到父君偉岸的身形猛然一震：“拂兒，你說你娘親死了？”


  父君的聲音顫抖著，帶著不可置信的悲痛：“你說嫿煙死了……”


  我從未見過父君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急急伸出爪子緊緊抓住他的衣襟叫嚷：“父君你怎麽了？父君你看著拂兒，娘親已經不在了，拂兒不能再沒有父君……”我蜷縮在父君的懷中失聲痛哭。


  “九靈一族竟敢反水！”爺爺憤怒地聲音響徹耳邊，仿佛雷鳴，震碎天地。


  “哈哈哈哈哈！”白黎仰頭大笑：“煜君老兒，你未免太過天真。不過依仗著赤火蓬萊，竟妄想踩在灝君族主的頭上嗎？眼下踏平你赤火蓬萊，看你還如何囂張？”


  爺爺聞聽，眼中閃過一道如炬厲光看向父君：“泫瞮，你還有什麽好說？你當初是如何信誓旦旦？！”


  “不……”父君搖搖頭，眉間痛苦之色又加深許多：“清祗上仙不會這樣……”


  聽到清祗的名字，那喚作白黎的九靈雪狐眉頭一挑，冷笑一聲：“清祗上仙有命，勢必要得到碧水雲珠！”


  說著手中幻出靈光直襲父君，爺爺張開赤火之界，朝著還在發怔的父君厲喝一聲：“還不快帶著拂兒離開？！”


  然而另一道白光卻從父君身後直襲爺爺，隻見那白光猛然刺入爺爺後背，又從他的胸口穿出，爺爺身前的赤火之界頓時被擊得粉碎。


  “爺爺！”正當我痛喝之際，父君突然用靈術將我包裹，我瞬間隻覺得眼前一黑，待再張開眼，雖仍在洪荒大地上，周圍依舊是交戰與哀嚎之聲，我卻看不到爺爺和父君的身影，而也是在這個時候，我第一次看清了清祗的模樣。一片血泊中，他白袍玉冠站在我麵前，衣角在混合著血腥的風中輕然飄動，不沾一絲塵埃，更沒有絲毫血跡。束起長發宛如月華盈盈。


  我的眼睛像是被灼燒刺痛，原來是他，是我萬年前沉睡之時，所見到的那張臉孔。他眼中溢出清淚的那一幕仿似幻境般還在眼前，我不相信有著那般深沉的悲涼和哀傷表情的他，竟會做出這般殘忍之事。


  他伸手探向我，我試圖將全部的靈力催動起來，給他致命一擊。雖然我知道以我和他的道行相比，能不能碰到他也未曾可知，但我仍要全力一試，為我死去的娘親，為命殞的赤火一族。


  還不等我有所動作，清祗手中的靈力已將我盡數包裹，我察覺到他身體中逸散出的強大靈力，不由得蜷縮起身子。他要殺了我，如同殺掉赤火狐妖那般，如同輕易殺掉我的娘親那般，然而我已經無力掙紮，隻是閉上了眼，絕望地等待那一刻的來臨。


  當他冰涼的手指輕輕撫在我的背脊時，不知為何，我卻感覺到一絲暖意。指尖溢出的靈力很快讓我身體的傷口愈合，隨之而來的是渾身無力和沉沉的睡意，動彈不得，隻得任憑他擺布，我在昏沉前的一瞬，看到他的眼中滿是悲憫。


  這是欺騙，這是幻象，這是謊言……他不過是醫治我的傷，以此來要挾爺爺和父君……我這樣想著，卻在靈術地控製下，失去了意識。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在迷迷糊糊中醒來，卻見自己躺在清祗懷中，而他正駕雲不知匆匆趕向何處。我試圖掙紮著起身，卻動彈不得。我癡癡地看向蒼穹，雲朵如仙氣一般緩緩掠過，絲絲縷縷，緩緩飄散。


  清祗清淺冰冷的輪廓近在咫尺，月華長發在微風中不停地撫上我的臉頰，他離我是這樣的近，近到我聽得見他的心跳，感受得到他的呼吸，然而我卻傷不到他一絲一毫。閉上眼，催動著體內的靈力，在一陣風忽然吹過的時候，我拚盡全力，終於讓自己的身形一動，躍出清祗懷中，從雲端直直墜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