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生氣否
雲酈一怔,對上裴鈺安帶著審視的目光,她放低了聲音:“我……沒摔。”
裴鈺安聞言,臉上的表情並沒有什麽變化,臉色越發平靜,他問:“以前還撒過什麽謊?”
那就多得數不清,雲酈眼睫微顫,趕緊擺手道:“沒有了沒有了。”
“真的?”裴鈺安淡聲反問。
雲酈點頭說:“真的。”
裴鈺安似乎要看清雲酈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目光從她身上一寸寸梭巡而過,顫抖的眼睫,濕漉漉的眼神,帶著水珠的麵頰,最後,他平靜地轉過身,取下橫架上的衣物。
雲酈盯著他的背影,沒想到美人計也不管用,她吸了口氣,拿帕子迅速擦幹淨手,裴鈺安在整理中衣衣襟,雲酈赤著雙腳走去,低聲道:“奴婢來吧。”
裴鈺安垂眸,因為要泡溫泉,雲酈的頭發用藍色棉布包好,全藏在裏麵,有一兩縷散溢出來,貼在雪裏透粉的肌膚上。
裴鈺安不曾拒絕她的伺候,穿好中衣,然後是玉帶,雲酈拿好腰帶,手從裴鈺安的腰間橫過,似是沒站穩,朝他整個人撲去。
裴鈺安反應飛快,雲酈並不曾撲倒他,他兩手撐住雲酈肩膀,讓雲酈從前仰站直。
雲酈遺憾地歎了口氣,心知她的人設做到這個地步已是豁出去,不可能再做更過分的行為,是以雲酈站穩後,臉紅了紅,卻規規矩矩地扣好腰帶。
再然後,轉身拿過外袍,示意裴鈺安伸手。
但裴鈺安半晌沒動,雲酈抬起頭,目光落在他脖子以上。
還沒等她看清裴鈺安的表情,雲酈手裏的外袍便落在地上,她驚呼一聲,接著所有聲音變成細弱的嗚咽。
裴鈺安扯開她束發的藍布,如綢般的烏發散開在軟榻上,襯這她那張幹淨羞怯的小臉,他的眸子暗了幾分。
床頭吵架床尾和,雲酈心裏念叨這句話,今日便拚了命迎合他,往常因為羞澀溫婉人設不能做的行為,今日能做的都做。
哪怕在溫泉池裏,硬石磨得她後背生疼,她也沒叫裴鈺安停下。
暮色昏暗,慘兮兮的雲酈被裴鈺安用被褥包裹好,抱回房間,這個時候雲酈已經一點力氣都沒有,但想到能把裴鈺安哄好,
也是值得。
雲酈本來想趁現在裴鈺安饜足後心情好,解釋一下她對陳宣沒男女之情。讓裴鈺安心底略過這茬,可實在累極,嗓子幹啞,她想,明日說也成,便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翌日醒來天已經大亮,裴鈺安早就起床,翠屏聽見屋裏有動靜傳來,忙推開門進來。
“夫人,你醒了,奴婢把早膳給你端來。”翠屏道。
吃早膳不是首要任務,雲酈趕緊問:“世子呢?”
“世子在山莊外頭。”翠屏笑笑,“世子說,等你用過早膳,我們就回趙家村了。”
雲酈用過早膳,翠屏剛收拾好,推門聲響起,雲酈笑吟吟地看過去:“世子。”她迎上前。
裴鈺安冷淡地看她一眼,嗓音淡漠:“走吧。”
雲酈唇角的微笑有片刻凝固,再叫他一聲:“世子。”
“嗯,何事?”裴鈺安回過頭。
雲酈:“…………”她是真沒想到,裴鈺安會吃飽了不認賬。
回趙家村的路上,裴鈺安好似忘記了昨日黃昏在溫泉池裏的種種恩愛,隻記得昨日上午阿玉所言,雲酈小心翼翼地望了望他的表情,輕聲道:“世子,我想將我二姐的墓挪到趙家村來。”
裴鈺安眼神微動,抬眸看向不安的雲酈:“怎麽不早些說?”雲酈的二姐埋在京城東郊燕鳴山,他起初想過問雲酈是否要將她二姐挪回來,但雲酈的姐姐是她傷心事,她不可能忘記她們,既然不提,肯定是別有想法,他就不問。
自然是因為如果早些說,和她娘的墳墓一起動工,她離開京城的時間就會短上幾日。她和裴鈺安之間的距離從不被她拉開,不管裴鈺安在外頭做什麽,她都會在國公府乖乖地等著他。
等她娘的墓碑將要完成時,再說二姐的事,就理所應當地能在趙家村多留幾日。
當然,還有小十日,她知道,裴鈺安不可能一直在趙家村陪她,但沒關係,若是一直相聚,豈能知道在一起的快樂。
“因為我沒想好,不知道要不要將二姐遷回來。”雲酈小聲道。其實她現在已經在做出妥協,本來按照計劃是三日之後再說這件事的。
裴鈺安看了她眼:“先讓風水先生選地方。”
風水先生給趙容選的墓就在雲
酈娘親的旁邊,雲酈對這個墓穴不意外,因為當初給她娘選的時候,她就暗示過風水先生,選個能立幾座墳的位置。
當日,裴鈺安回了趙家村,一如既往地對雲酈冷淡,但雲酈若是要伺候他,他從不拒絕。
第二日,她陪著雲酈去了趟燕鳴山,將趙容的屍骨取出,運回趙家村。
這次雲酈不曾哭,眼淚太多就不引人心疼,她也得在裴鈺安麵前表現堅強的一麵,當然,更重要是,她不想當著二姐的麵哭,她答應過她,要好好過日子。
她現在過的這麽好,穿金戴銀,沒什麽人敢欺負她,二姐的遺願她完成大半,她不能哭的。
裴鈺安看著表情平靜的雲酈,便收回了目光。
是夜,他借著月光,看她半晌,雞鳴三遍,裴鈺安從路家炕上起身,雲酈聽到動靜,睜開眼,見裴鈺安在穿衣裳,她揉了揉眼道:“世子,你這是要做什麽?”
裴鈺安: “今日我得回京一趟。”
雲酈掀開被子起身:“世子是有政務嗎?”見裴鈺安已經將衣裳穿好,雲酈取過他擱在窗邊的的配劍交給他,善解人意地說:“世子,你也不必再來趙家村了,再過五六日,奴婢自己就回去了。”
裴鈺安接過配劍:“我知道。”
雲酈眯了眯眼,她隻是說句客套話,心裏當然巴不得裴鈺安來。
裴鈺安收拾後,轉身出門。雲酈盯著他的背影,眼瞧他要走出去時,仿佛是忍不住,輕輕地叫了他一聲:“世子。”
裴鈺安轉過頭。
她的性格不可能說出舍不得世子的話,雲酈握緊雙手,道:“注意安全。”她雙眸依依不舍地看著他。
裴鈺安抬腳出了門,常生早就備好馬,此時月光皎潔,馬蹄疾馳,天還未黎明,裴鈺安便趕到國公府,換好朝服後,正是去上朝的時間。
裴鈺安一走,雲酈的日子淡下來,主要是林燕子和趙翠翠被關在縣牢裏,無法出來,便就不能生事,而與此同時,雲酈聽到路奶奶提起了另一道八卦。
“秀秀,你知道嗎?聽說趙慶不是你爹的親生兒子。”
雲酈縫襪子的動作一僵:“不是?”
路奶奶壓低聲音:“你年齡小,你不知道,林燕子死了男人回娘家後,就和
她們村子裏的孫虎傳過流言蜚語,不過後頭說是誤會。”
“但前兒有人發現,趙慶和孫虎年輕的時候長得可像,倒是和你……趙全,一點都不像。”
“而且啊,林燕子不是嫁給你爹,九個月就生了趙慶嗎?當時說是早產,現在看來……”
雲酈給襪子紮了兩針,心裏猜到有裴鈺安的手筆,到底是不是恐怕是筆糊塗賬,不過糊塗了好,她就看趙全怎麽麵對他心心念念的兒子。
兩人說著,籬笆外突然響腳步聲,雲酈抬眸看去,陳宣拎著個小籃子站在路家籬笆外。
“路奶奶,我娘讓我給你送兩條魚來。”陳宣在門口道。
路奶奶忙停下和雲酈的話茬,往門口去,陳宣望了眼坐在院內的雲酈,雲酈瞥了眼一直立在院中的扁餘,衝陳宣笑了笑,卻並沒有起身。
陳宣便收回目光,笑著將籃子給路奶奶。
“宣哥兒,要不要進來坐坐?”
“不用了,路奶奶,我還得回去溫書。”陳宣道。
“對對對,你再過兩個月要鄉試了,快回去吧。”
陳宣笑了下,便轉身走了。
扁餘看著這一幕,黃昏時便寫了信讓小護衛帶回去。
翌日,走出國公府時,裴鈺安打開扁餘送來的信,目光落在最後一行。
“雲姑娘這幾日未和陳宣公子說過一句話,待他平靜,仿尋常村民。”
裴鈺安慢條斯理地疊好紙條。
與此同時,雲酈她娘和二姐的身□□,已到尾聲,風水先生說三日後是良辰吉日,適合入葬,雲酈便定了三日後將她們入土為安。
這日黃昏漸襲,光線漸漸不明,雲酈收好針線,正準備出門走走,外頭忽然響起翠屏道公子安的聲音,雲酈連忙走出去。
剛到門口,一身勁裝的裴鈺安闊步入內,雲酈恰到好處的露出歡喜驚訝之情,忙迎上去:“公子,你怎麽又來了?”
裴鈺安進門,將長劍放在方桌上: “我不能來?”
都四日沒見,雲酈覺得裴鈺安就算有氣也該平息,何況裴鈺安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再說她如今已刻意保持和陳宣的距離,這些扁餘肯定有寫信告訴他。
沒想到現在還是一副冷淡模樣。
雲酈接過他解開的披風,低聲道:“我不是這
個意思。”說著,她歡喜道:“世子,這幾日你不在,奴婢給你做了兩雙襪子。”
她走過去,拿起窗前木櫃上的針線筐,她女工水平中上,比不得府裏繡娘,不過襪子這種物件不需要高深的繡工,主要是細心地磨平線頭,不硌腳。
她將襪子遞給裴鈺安,布料用的是墨藍細棉,邊緣用暗線繡了幾道流雲紋。
裴鈺安在椅子上坐下,瞥了眼那襪子:“嗯,不錯。”
雲酈極少給裴鈺安做女工,什麽東西都是多了就不值錢,隻除了最開始的那件衣裳,便是上次的劍穗,按理說這次的棉襪,他如何也得表現得歡喜些。
“世子,你從京城趕來,肯定辛苦了,我去做幾個小菜可好?”
裴鈺安沒有拒絕,點頭應好。
接下來的兩日,他在村子裏陪著雲酈,願意熬夜處理政務來趙家村陪伴她,心裏肯定是有她的,但態度又這麽冷淡,思來想去,雲酈隻能得到一個答案,就是被阿玉點起的那股邪火還沒徹底消失。
雲酈隻好更加溫柔小意地伺候裴鈺安,甚至還提出給他做身衣裳,鞋子。
裴鈺安淡淡地道:“隨便你。”
半夜,就算裴鈺安要抱她去馬車,她也沒拒絕,反而特別配合地同意。畢竟路家房間和客棧山莊不同,這是人家刻意給雲酈騰出的最好房間,雲酈走後,還會有路家人住,裴鈺安實在不能接受在別人臥房行事。
慶幸的是,國公府馬車寬敞,裴鈺安也能施展開,隻雲酈聽著馬車搖晃聲,絞著裴鈺安的力度不由更緊。
裴鈺安呼吸一滯,拍了拍她的臀,啞著嗓子道:“放輕鬆。”
雲酈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但饒是雲酈如此賣力,裴鈺安第二日心情隻略轉晴一點,比前一日話多兩三句話。
有改變就是好事,雲酈有信心,再哄上十來天,應該就能好。
三日後,雲酈的母親和趙容入土為安。兩座新修的墳墓雅致精致,等燃了鞭炮,人群退去。
雲酈跪在她娘跟前,準備磕幾個頭,隻她剛跪下,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影,雲酈一怔:“世子……”
裴鈺安麵色恭敬地給雲酈娘親磕了三個頭。時下隻跪君跪父母跪老師,從沒有跪姨娘或者通房娘親的,不過裴鈺安會跪,雲酈也不意外,她在他心裏不一般。
可既然都不一般,她也哄了這麽久,裴鈺安怎麽就卡在那事上。雖說越是喜歡越容易生氣,但裴鈺安這次有些過於難哄。
今日時辰還早,剛過午後,裴鈺安已趙家村駐留快四日,這段日子他很忙,能來趙家村都是擠出來的時間,裴鈺安便決定今日打道回府。
雲酈也在趙家村待了小半月,早半天回去也沒事,便應好。
朝路奶奶一家道別,送上厚禮,雲酈正準備上馬車。
背後傳來一道脆生生的嗓音:“秀秀姐,你要走了嗎?”
雲酈抬起頭,見是阿玉和陳宣兄妹站在不遠處,她笑著點點頭:“是啊,阿玉,秀秀姐要走了。”
她彎腰對阿玉囑咐了幾句,又瞥了眼身側神色平靜的裴鈺安,看著陳宣道:“陳宣哥哥,你保重,希望下次回來給我娘和二姐掃墓的時候,能看到你夫人。”
陳宣望著她,點了點頭:“好。”
裴鈺安看著這一幕,先轉身上了馬車,見裴鈺安上車,雲酈也趕緊上車,一進車廂便瞥見雪白絨毯上的目光,想起這兩晚上在這車廂上的荒唐,雲酈臉不由一熱。這時餘光掃過裴鈺安腰間摩挲得發皺的荷包,她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可又說不出原因。
她低低地叫了一聲:“世子。”
裴鈺安頭也不抬地嗯了一聲,雲酈心底默默歎了口氣,看來還有的哄。
馬車緩緩駛離趙家村,裴鈺安一走,監督趙全的侍衛撤掉,趙全得自由後,立刻往路家趕,剛到就聽路家人說雲酈走了一個時辰,趙全趕緊道:“路嬸子,你可知秀秀住在京城哪個地方?”
路奶奶搖頭:“這我可不知道。”
“路嬸子,那可是我唯一的女兒。”趙全急道。
路奶奶淡定道:“你不是有趙慶那個兒子嗎?”
“你們都知道了,他分明是林燕子和別的男人……”
路奶奶擺擺手:“我不知道,而且你當初都把秀秀賣了,也說當沒生過這個女兒,你快回去!”
說完不等趙全再開口,路奶奶進了屋,任憑他再喊叫,也不搭理,等路奶奶的兒子回來,發現趙全在他家門口,立刻將人趕走。
天要黑了,趙全無
可奈何地往他那空蕩蕩的房子裏走,走到半途中,一個中年男子叫住他:“趙全。”
趙全機械地扭過頭,來人拍了拍他的肩:“當年我就說讓你好好養大三個女兒,你硬要……”
“唉,你看看王五的日子過多好。”
“婆娘死後,王五自己拉扯大兩個不滿七歲的女兒,如今女兒們成婚生子,哪個不孝順他,王五不到四五,已經不用下地幹活了,你啊你啊,你家三個女兒小時候可比他的女兒貼心懂事。”
趙全抱著頭大喊:“別說了!”
趙家人的結局雲酈不能說清楚十成十,但確定每一個人都不會有好結局後,雲酈放了心。
黃昏時分,馬車抵達鎮國府,天色已晚,但距離歇息還有些時辰,雲酈先去榮正堂給昌泰郡主請安。
裴鈺安和雲酈一道去,還沒進正房,在院裏便聽到昌泰郡主的怒喝聲:“竟敢瞧不上我給她們尋的夫家,我還懶得管。”
雲酈愣了下,裴鈺安解釋一句:“近來母親身體大好,便開始關心如煙,如雲的婚事。”
如雲如煙都是裴鈺安的庶妹,今年分別十六十七,即使昌泰郡主不喜她們,也必須得處理她們的終身大事。
裴鈺安掀開正房的錦簾進去,昌泰郡主猶自盛怒,裴鈺安叫了一聲母親。
“臨嘉,你回來了。”昌泰神色一喜。
兩人剛說兩句話,昌泰郡主又轉到如煙如雲的婚事上,心情開始暴躁。
裴鈺安遞了杯寧神的茶過去:“母親,李大夫說,你的頭疾不能動怒。”
昌泰郡主抿了口茶,可她脾氣暴躁,還是忍不住憤怒道:“既然她們的姨娘不滿意我尋的夫家,我就隨便她們,讓她們自己去尋唄。”
這話可為難兩位姑娘和她們的姨娘,姨娘錮於後院,一兩年恐怕隻能出一兩次門,哪裏去尋合適的人家,至於兩位姑娘更不可能。
就算是想找裴鶴做主,可裴鶴本就是個萬事不管的,且近日又出去尋山作畫。
裴鈺安知道這兩樁婚事最後還是得昌泰郡主處理,不過她們能將她母親氣成這個樣子,冷上一段時間也好,將來也就能規矩,而且昌泰郡主正在怒頭上,他便也沒多說。
兩人在榮正堂略待了一會兒,便回
到外書房。
裴鈺安即使態度冷淡,可夜間依然是和雲酈同床共枕,甚至共赴雲雨,雲酈都覺得自己都應補補腎,可這不是最要緊的,要緊的是她怕補了腎裴鈺安的態度都沒有恢複從前。
甚至她衣裳都給他做好一套,裴鈺安也似還沒放下那事,反而淡淡地道:“繡工不錯,再做套褻衣。”
這樣的情況,雲酈能說什麽,自然笑著應:“等我把給世子的鞋做好,我就給世子做褻衣。”
裴鈺安頷首。
雲酈歎氣,翌日,裴鈺安早起上朝,即使裴鈺安說不必起床,雲酈依舊下床,貼心伺候他更衣,裴鈺安垂著頭,看著她溫柔細致的動作,瞥了眼昨夜兩人荒唐的搖椅,眼底閃過幾道深光。
等裴鈺安上朝後,雲酈還有些困倦,睡了回籠覺後,才去昌泰郡主處請安。
等從榮正堂出來,走到花園,雲酈背後響起叫她的聲音,她轉過頭,說話的是裴鶴的薛姨娘,年過四十,依舊風韻猶存。
“姨娘找奴婢有什麽事?”雲酈伺候昌泰郡主,和裴鶴的姨娘們都不熟悉,尤其是如煙姑娘生母,薛姨娘,她是裴鶴盛寵的五六年的姨娘,那五六年裏,後宅隻有她,就算是昌泰郡主,她也不放在眼底。
薛姨娘上前,打量了雲酈幾眼,笑著道:“今日我來,是想請雲姑娘幫如煙在世子麵前美言幾句,不管怎麽說,如煙也是世子的妹妹。”
這渾水雲酈不會摻和,裴鈺安心偏向昌泰郡主,既然如此,那麽她最好不和姨娘扯上關係。
“奴婢人微言輕,怕是幫不了姨娘。”
見雲酈笑著婉拒,薛姨娘不惱,她笑笑:“雲姑娘,你今日幫幫如煙,將來說不準如煙也能幫幫你。”
“姨娘這是什麽意思?”
薛姨娘看著雲酈精致的眉眼:“我知道世子疼你寵你,等你有孕就會升你做姨娘,可這份寵愛能維持多久?”
薛姨娘推心置腹道:“我是國公爺納的第一個妾,我剛入府的前幾年,他也是將我捧在手心上,甚至說我之後再也無旁人,可你也看到了,男人的心是最虛無縹緲的東西,你就算現在得寵,你能保證世子會一直喜歡你嗎?”
“一旦沒了世子的喜歡,你就和我一樣,任憑主母錯扁捏圓。”
雲酈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