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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溫泉行

  “當初奴婢是看你遲疑不決,怕你將來後悔,才撒了這個小小的謊言。”雲酈的聲音越來越小。


  裴鈺安握緊椅子扶手,看著她,定定地問:“那你現在後悔了嗎?”


  雲酈瞪圓雙眸,立刻搖頭:“我沒後悔。”


  裴鈺安眼神落在她身上,妄圖看清她每一個細微舉動。雲酈似是有些被他看的受不住,她小聲道:“而且,我遇到了世子,我怎麽可能後悔呢。”


  裴鈺安心弦微動,雲酈神色堅定,可他一時拿不準雲酈是故意哄他還是說的心底話。


  她會察言觀色,且現在這種情況,難不成她還會當著現任夫君的麵說她另有所愛。


  於是,裴鈺安淡漠地嗯了聲。


  雲酈似有些著急:“世子,你是不相信我說的嗎?”


  “我沒有。”裴鈺安起身,走到門口推開門,不等雲酈答話,他吩咐翠屏道:“打水來。”


  雲酈隻好伺候裴鈺安洗漱,期間數次嘴唇翕動,始終沒發出聲音。


  路家睡的不是床,而是大土炕,一早路家嫂子就將雲酈房間裏的炕燒的熱氣騰騰,夜間躺在上頭,不需要厚棉褥,一床薄被便足以。


  雲酈和裴鈺安同床共枕時,一般都是裴鈺安睡在外頭,其實按規矩講,應該雲酈睡在外頭,這樣好伺候夜間有需要的裴鈺安,但第一夜是這樣睡後,兩人的位置便如此定下。


  路家的炕大到可以容納五六個成年人,比雲酈臥房裏的架子床還要大,她瞅了眼裴鈺安,裴鈺安仰頭朝上,雙手交疊於腹部。雲酈一點一點地挪過去,在她房間裏時兩人都是蓋一床被子,可今日,裴鈺安見路家炕頭有兩床被子,便獨自蓋了一床。


  雲酈掀開自己的被子,鑽進他的被窩裏。


  裴鈺安睫毛顫了顫,但並未睜眼。


  雲酈側身看他,等兩人肌膚相貼,她小小聲地叫了句:“世子。”


  裴鈺安沒動,雲酈似乎以為他睡著了,她頭埋在他的脖頸,逐漸入睡,等雲酈的呼吸平緩下來,裴鈺安睜開眼,往常在國公府歇息,雲酈臥室裏總會留下兩盞燭燈。


  路家臥房不曾點燈,隻有月透進來的一點光,瞧不真切人。


  裴鈺安伸手,沉默半晌,


  將自己身上的被子往雲酈身上挪了挪,再給她的後背捏好被角。


  做好這些,裴鈺安重新閉上眼。


  翌日天明,雲酈挺早就起床了,還特意派扁餘去附近鎮子上買了好些食材。


  買回來的食材分了一半給路家人,然後雲酈特意做了幾個裴鈺安愛吃的菜。


  裴鈺安似乎沒有生氣,但臉上笑模樣也不多,雲酈覷著他臉色,略有些拿不準他心裏的想法,畢竟再冷淡持重的人對上心上人時總有幾分難以揣摩。


  而且,裴鈺安本就不是個好揣摩的。


  用過早膳,雲酈殷勤小意地給裴鈺安按摩脖頸,一邊又道:“世子,我們等會兒出去走走吧,我帶你看看我長大的地方,好不好?”


  裴鈺安眉眼間的冷淡略少幾分,不等他淡漠應好,扁餘突然在門口道:“公子,屬下有事要稟。”


  裴鈺安示意雲酈停下,起身出去,走到屋簷下,扁餘在裴鈺安耳邊說了兩句話。


  裴鈺安抬眸,朝路家前方望了幾眼,之後重新回到房間,雲酈看著他,裴鈺安嗓音冷淡:“我有件事要吩咐,先出去一趟,等會兒回來。”


  雲酈趕緊點頭:“世子去忙吧。”


  裴鈺安看了她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出了臥房,他便跟著扁餘走,約莫一盞茶後,路家消失在裴鈺安視野裏,出現在裴鈺安跟前的是一片小樹林,裴鈺安看著那個被護衛綁住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的嘴被侍衛用抹布捂住,隻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裴鈺安掃了護衛一眼。


  護衛會意,解開綁著趙全的繩索和嘴裏含的抹布。


  “你是秀秀的……父親?”裴鈺安表情淡漠。


  趙全昨日得知林燕子母女被送進官署,連夜跑去周縣,發現原因在雲酈身上後,天沒亮趕回來,本來想去路家找雲酈的,還沒靠近路家,這個穿黑衣的男子問了句他是不是要去路家後,直接將他綁了起來。


  現在重獲自由,趙全本想叫人,來為他處理公道,聽到眼前這個衣著華貴的男子如是問,再想起趙翠翠和林燕子說的秀秀夫君。


  趙全頓時小心翼翼地問:“你可是秀秀夫君?”


  裴鈺安並沒有否認。


  趙全在衣裳上擦了擦手,殷勤地道:“女婿,我是秀

  秀的爹。”


  他微微彎著腰:“我知道秀秀心裏有些怨恨我,可我是她親爹,她的命都是我給她的,沒有我就沒有她,我也知道我以前有些個忽視她。”


  裴鈺安盯著他的臉,並沒有接話。


  見裴鈺安不言,趙全看著他的衣著打扮,全身氣度,趙全繼續道:“我現在知道錯了,我會改,我以後會好好疼她的,女婿,你看是不是讓我們見上一麵,把這些話說清楚。”


  他帶著點小心翼翼地看著裴鈺安。


  “還有嗎?”裴鈺安問。


  趙全瞥了他眼,小聲道:“還有,她娘和她妹妹就是脾暴,在監獄裏關了一夜,肯定能知道自己錯了……,你看,要不要把她們放出來,我肯定會讓她們向秀秀道歉的。”


  裴鈺安覺得讓常生提前守在這,不準趙家人再去見雲酈是很明智的決定,就算她再次心軟,給他個機會,也不過是再傷一次她的心。


  裴鈺安轉過頭,冷聲對常生吩咐道:“送回去,我不想夫人還能在再村裏瞧見他們。”


  “屬下遵命。”常生領命,然後看著趙全道,“你是要自己走回去還是我綁你回去?”


  趙全後退兩步:“你這是什麽意思?”


  敬酒不吃吃罰酒,常生懶得和他解釋,直接撿起地上的繩索,趙全見狀想跑,哪裏跑得過行動迅速的護衛,常餘反手抓住他的人,利落地綁牢他的雙手,捂住他的嘴。


  正準備帶人離開,這時背後再度傳來一道刺耳的聲音:“你們想對我爹做什麽?”


  裴鈺安扭過頭,這次說話的是個十六歲左右的少年,眉目和昨日見過趙翠翠很是相似,但同樣,眉眼間也有一股戾氣。


  裴鈺安看著他,趙慶也盯著他。趙全被捂著嘴,不由得嗚嗚兩聲,趙慶瞪著裴鈺安道: “你就是趙秀秀的男人?你以為她是什麽好姑娘嗎?從小就心思歹毒,還想放蛇咬死我娘……”


  話沒說完,扁餘已經利落地捂住他的嘴,“屬下這就將他帶下去。”


  裴鈺安唔了一聲,他目送常生扁餘離開,這時候,才轉過頭,待看見十來步之外的陳宣,裴鈺安愣了愣,淡淡地叫他一聲:“陳公子。”


  陳宣施了一禮:“徐公子。”頓了頓,他望著被拖走的趙


  家父子道:“徐公子,趙慶的性子早就被他娘帶偏了,對秀秀頗多偏見,秀秀不是他說的那種人。”


  裴鈺安指腹相互摩挲,他看著陳宣,笑意加深:“我自己的夫人,我當然知道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陳宣愣了下,不由一笑:“如此甚好。”


  說著,他遲疑了下,又道:“還有幾句話,也不知當講否,可既然遇見了徐公子,我就一道說了。”


  裴鈺安做出個請的姿勢。


  陳宣道:“秀秀小時候過得很不容易,她身體差,很多次都險些沒熬過去,等她是身體好得差不多,她們三姐妹又長大了,本以為能靠自己過上好日子,結果她大姐……”


  他望著裴鈺安:“不過那日我看秀秀現在能生活得這麽好,徐公子定然是費了心的。”


  “我自己的的夫人,我當然得上心。”裴鈺安笑著道。


  話音一落,裴鈺安便盯著陳宣的表情,果不其然,在上次他提到夫人兩個字後,他眉眼間閃過一絲絲怔愣後,這下又失神了。


  裴鈺安攥緊拳頭,還欲再徹底絕了陳宣的心,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哥哥,你們在說什麽?”


  裴鈺安抬眸望去,發現說話的是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姑娘,紮兩個小揪揪,模樣生的和陳宣有幾分相似,瞧見陳宣,立刻跑向他去,而小姑娘身邊,則是著藍衣的女郎。


  見是雲酈,裴鈺安走上前去,皺眉道:“你怎麽來了?”


  雲酈笑了聲:“我想在外頭等你,結果碰見阿玉找陳宣哥哥,我們倆就一起過來了。”說著,雲酈好奇地看著裴鈺安:“你們怎麽在一起?”


  裴鈺安解釋道:“剛剛恰好碰到了。”


  他瞥了陳宣兄妹一眼,對雲酈道:“你不是說要出門走走嗎?既然出來了,現在日頭也好,我們往前走走。”


  雲酈自然點頭應好。


  裴鈺安便掃了眼站在十餘步開外的陳宣,陳宣見他看去,趕緊挪開眼,電光火石間,裴鈺安心裏生出了一個新主意,他笑著對陳宣道:“陳公子,你要不也和我們一起散散步?”


  雲酈聞言驚訝地看著裴鈺安,陳宣也有些失神,剛剛裴鈺安可明顯在防備他。


  “我……”


  沒等他想好如何回答,他的妹


  妹阿玉拍手道:“好啊,我也想和秀秀姐,秀秀姐的夫君一起散步呢。”阿玉說著,拽了拽陳宣的袖子,“哥哥,好不好?

  陳宣略遲疑後,抱拳看向裴鈺安:“那在下卻之不恭了。”


  裴鈺安雲淡風輕地一笑,他相信有他珠玉在前,雲酈就算年少時對陳宣有過幾分不同,現在已皆都放下。畢竟她看他的眼神很平靜,隻是陳宣長在鄉野,沒見過比酈酈更好的女子,便對她念念不忘。


  不到十九歲的秀才,且聽說還是案首,今年下場,中舉把握甚大。裴鈺安想,他不忍心少年英才折損在求而不得中。故此他並不介意讓陳宣瞪大眼睛,看明白他和雲酈之間的默契,絕了他不軌的心!


  趙家村並不大,景色尋常,不外乎是常見的山水,開年後,這兩日天氣漸暖,積雪漸融,露出淺褐色地表,幾人沿著小道而走。


  氣氛有些微妙,這一路也甚少開腔,直到走到一結冰的小水潭前,那水潭靠著小山,形似彎月,裴鈺安叫住雲酈:“酈酈,這就是你以前給我說過的,你小時常來捉魚的月牙泉?”他餘光掃了掃陳宣。


  雲酈笑著點點頭:“是啊,就是這個小池塘。”


  不等裴鈺安再接話,阿玉伸長脖子望了望這小池塘,樂嗬嗬地對裴鈺安道:“秀秀姐夫,我哥哥也在裏麵給我捉過魚,也給秀秀姐捉過魚。”邊說她嘟了嘟嘴,不樂意道:“不過我哥哥還給秀秀姐在這烤魚吃,都沒叫我!”


  她話一落,裴鈺安笑容凝了凝。


  扁餘聞言,不由得抬眸看了眼自己的主子,然後他默默地低下頭,立誌讓自己成為一塊會呼吸的石頭。


  老實說,現在的發展不在雲酈的預料之中,她雖然刻意讓裴鈺安誤會自己對從前的陳宣有幾分朦朧的少女情絲,可現在,她可不希望裴鈺安還以為她和陳宣有任何情意。


  在這個小池塘繼續聊下去不是明智之舉,何況人多,也沒法解釋,雲酈就想略過這個話題,她拽了拽裴鈺安的袖子道:“我們繼續往前麵走。”


  裴鈺安看她一眼,麵色不改,四人繼續往前,繞過這個小池塘,前方是較為開闊的草地,草地上有好幾個小山包。


  雲酈笑吟吟地指了指最近


  的那個:“公子,你看那個小山包,我小時候特別喜歡來這兒玩,因為春天的時候,這兒會開很多粉色紫色的花。”


  裴鈺安動了動唇,正想接話,阿玉附和地點點頭:“對的,秀秀姐很喜歡這兒,我哥哥也喜歡到這兒看書,還教秀秀姐認字。”


  雲酈:“……”


  她看向傻乎乎的阿玉,她終於知道她最大的對手是誰,就是眼前這個十一歲缺根筋兒的小姑娘。


  “有嗎?”雲酈扯了扯唇,望著陳宣道:“陳公子有在這兒教過我認字嗎?”


  對於這幾座小山包,雲酈最深刻的記憶是和大姐二姐一起坐在山頭看落日,二姐細心手巧,春天的時候會采摘新鮮的花朵和藤蔓,給她和大姐編一個花冠。


  至於陳宣,記得沒那麽清楚了,或許有他吧。


  陳公子?聽到這個稱呼,陳宣吐出口氣,輕輕敲了敲阿玉的腦袋:“你記錯了,哥哥沒在這兒教過你秀秀姐認字。”


  “沒有嗎?”阿玉神色茫然。


  陳宣搖搖頭,看向雲酈和裴鈺安道:“徐公子,秀秀,我和阿玉回去了。”


  阿玉扯了扯他袖子,瞪大眼睛:“哥哥,怎麽現在就回去了?”


  陳宣咳嗽了兩聲;“哥哥的衣裳有些薄,外頭有些冷。”


  阿玉捏了捏他衣裳的厚度,的確不厚,她趕緊點頭:“那好吧。”話落,她衝雲酈和裴鈺安揮揮手:“秀秀姐,秀秀姐夫,我們先回去了。”


  雲酈頷首,目送兩人遠去。


  等人離開後,雲酈扭頭看向裴鈺安,裴鈺安的神色十分平靜,雲酈低聲解釋:“世子……”


  裴鈺安垂下眸,看著她。


  雲酈小聲道:“阿玉說得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個時候我才十一二三歲,雖然我給講你那個時候喜歡他,可我那麽小,哪裏懂得什麽是男女之情。”


  “我隻是把他當哥哥的。”她神色堅定地道。


  雲酈現在就是後悔,人啊,不可能掌控所有的劇情,就比如她沒想到阿玉會給裴鈺安頭上澆兩盆烈油,兩盆她無法控製火勢的猛油。


  男女之間,吃吃小醋,那是情趣,還能促進促進感情,但現在這種情況,雲酈覺得她若是解決不好,以後就是梗在裴鈺安心頭的一根刺,時不時會回

  憶起,她和另外一個男子有過這樣甜蜜的時光。


  說句心底話,雲酈自始至終都沒有對陳宣有男女之情,她離開村子的時候才十三歲,在她心底,陳宣真的隻是一個很好的兄長。


  她忐忑地望著他,裴鈺安隻淡淡地嗯了一聲。他如此,雲酈心底有些著急,她指了指前麵那座深山道:“世子,你看到前方那座山了嗎?我以前去山裏挖山菌,摘果子,我記得有年特別高興,我在山裏遇到了一隻受了傷的肥兔子……”


  “你知道最後怎麽樣了嗎?”雲酈盡可能調動他的興趣。


  裴鈺安臉色不改:“你把它治好了?”


  雲酈杏眼彎彎,衝著他道:“沒有,我以為是兔子,結果是因為我太餓了,把一團白絮認成了兔子。”


  聽到雲酈說太餓了,裴鈺安眼神波動了下,下一瞬,他漫不經心地哦一聲,雲酈心底歎氣,沒想到裴鈺安今日的確能忍,甚至她餓肚子都不心疼她。


  看來阿玉的兩盆油的確夠厲害。


  這時,裴鈺安神色寡淡地看了雲酈一眼,便又要向前走去,雲酈眨了眨眼,抓住他的袖子,突然道:“世子,其實這裏也沒什麽好看的,不如我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趙家村是她和陳宣長大的村子,每個角落都有她們的影子,再在這兒繼續逛下去,雲酈有些害怕,怕他腦子裏都是陳宣和她。


  裴鈺安默不作聲地盯著她。


  雲酈笑笑:“我們去泡溫泉好不好?”說著,她心疼地看著裴鈺安:“世子,你昨天連日從京城趕來,肯定很累,我們去泡泡溫泉解解乏吧。”


  “趙家村往北走二十多裏地有一家溫泉山莊,雖然在京城不甚出名,但溫泉都是天然的溫泉池,可舒服了。”


  雲酈眼巴巴地看著他:“而且,我們今晚可以就在哪兒過夜。”


  見裴鈺安還是不吭聲,雲酈示弱道:“世子,我都八九年沒泡過溫泉了,可想了,你陪我去好不好?”


  裴鈺安轉過身,往路家走,雲酈忙跟上去:“世子,你這是不想去嗎?不想去也沒關係,我們的可以……”


  “二十餘公裏你想用腳走嗎?”裴鈺安冷淡地打斷雲酈的話。


  雲酈眸子一亮:“世子,你這是同意去嗎?”


  兩人回了路家,給路家人交代了幾句,雲酈收拾了些衣物,便上馬車,裴鈺安見雲酈上來後,閉目養神。


  一個時辰後,馬車在雲酈說的溫泉山莊停下,因身在深山,哪怕泉水優質,雖有富商巨賈聞名而來,可總體說來,山莊的生意泛善可陳。


  今日好不容易有貴客降臨,自然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伺候,此時已經快午時了,因為溫泉地處荒僻,山莊自然提供飯食臥室。


  用過午膳,在臥房裏休息了大半個時辰,雲酈拎著換洗衣裳跟著裴鈺安一道去往溫泉房。


  這邊的溫泉池天然流動,裴鈺安選了最貴的一間溫泉池。小侍指好位置後,裴鈺安推開門,溫泉池被蓋在一間寬敞幹淨的木質房間裏,呈白湯質地的溫泉冒著熱氣,四周則陳設軟榻一張,酸枝梨木衣架一個。


  裴鈺安揮了揮手,小侍退下,雲酈將幹燥柔軟的衣裳掛在橫架,趕緊伺候裴鈺安脫衣,裴鈺安看她一眼,沒有拒絕她的伺候。


  等脫得隻剩白色棉質內衣時,裴鈺安便直接下了溫泉池。雲酈在旁邊看了他半晌,也脫了衣裳下去,她脫得要比裴鈺安多,隻著了條白色綾布小褲,沾水後,那小褲便發透,底下的肌膚若隱若現。雲酈上半身是件石榴紅繡芍藥花的肚兜,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她小心翼翼下去,坐在距離裴鈺安一米遠的地方問:“世子,是不是很舒服?”


  裴鈺安掃了她眼裸露在外的肌膚,閉上雙眸,淡淡地嗯了一聲。


  雲酈見他不為所動,暗恨她的人設不是勾人小妖情,不然現在就不用乖乖地遠離他,她湊上去,纏住他,就不信裴鈺安還能穩如泰山。


  可既然人設羞澀內斂,便也就隻能規規矩矩地遠離他。


  大半個時辰後,裴鈺安睜開眼睛,從溫泉裏起身,脫掉身上濕衣,又拿帕子擦幹身子。


  雲酈看著他的背影,隻得也從溫泉池子裏出來,隻是上台階時,似乎腳底打滑,她不由得輕呼一聲,裴鈺安連忙轉頭,雲酈按著腳踝,低頭的姿勢露出胸口誘人的高聳。


  “哪兒摔了?”裴鈺安握緊拳頭,嗓音淡漠。


  雲酈聞言,咬著唇抬起頭,她才從溫泉池子裏出來,整個人都泡出粉嫩嫩的顏色來,小臉也被打濕,霧氣朦朧的杏眸可憐兮兮地望著他:“腳踝摔了。”


  她的手按著左腳腳踝,他看不真切具體情況,裴鈺安目光掃過她我見猶憐的小臉,淡淡地道:“是撒了謊還是真摔跤?”


  他扯了扯唇,眼神緊緊落在她麵頰上:“你告訴我,酈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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