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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養崽準備時

  江見寒又低聲說:“他們人多,大家雖武功不凡,但我們不必直接廝殺……”


  黑衣人略有不解:“大人的意思是……”


  “可以先捉幾個人質在手裏,牽製他們,尤其是那個不會武功的人。”


  “那位裴大人可不如我們心狠手辣。”江見寒冷聲笑道。


  ——


  裴鈺安敲了敲客房門,雲酈拉開門,見裴鈺安手裏拿著個紅木小匣子,她眨了眨眼。


  裴鈺安走進雲酈房間,將東西遞給她。


  雲酈伸手接過,又好奇地問:“世子,這是什麽?”匣子大小適中,約摸她一個半手掌。


  “你打開瞧瞧就知道了。”裴鈺安說。


  雲酈嗯了聲,將匣子放到木桌上,拔起撥片,推開匣蓋,然後雲酈就愣了愣,她怔怔地看著裴鈺安。


  “世子,你不是買來要送給蔣姑娘的嗎?”這是那天她在裴鈺安麵前表現得非常喜歡的套娃。


  裴鈺安隨口說:“後來我想意朵應該會很喜歡,便想帶回京城給她。”


  雲酈一愣,忙把匣子往裴鈺安跟前推,“奴婢怎麽能要三姑娘的東西呢?世子收回去吧。”


  她彎了彎眼,笑吟吟地看著裴鈺安,“世子能記得奴婢,甚至安慰奴婢,奴婢就很開心了。”


  裴鈺安皺了皺眉:“無妨,我還給意朵帶了幾樣禮物。”他沒說假話,難得去江州一趟,他的確給家裏人選了些禮物。


  雲酈好笑地搖頭,“可三姑娘收到的禮物越多,三姑娘會更開心的。”


  裴鈺安看著雲酈善解人意的模樣,心緒複雜。


  俄頃,他口氣略沉地道:“朵兒不缺一副套娃。”


  “可是……”雲酈還想說話。


  見她一直拒絕,裴鈺安打斷她的話,“你收下便是。”


  雲酈一僵,她沉默了下,“那奴婢就多謝世子好意了。”她一副不太敢拒絕的樣子,裴鈺安眉頭微擰,最後隻是道,“明日還要趕路,早些休息。”


  雲酈輕輕地嗯了聲。


  裴鈺安看了她眼,便轉身出去了。


  雲酈目送他的背影走遠,她輕輕拉上門,聽到背後響起關門聲,裴鈺安回頭看了眼,片刻後,他抬腳走遠。


  雲酈回到圓桌,取出色彩絢爛的套娃,一個一個


  將它們擺在自己眼前,她手撐在桌子上,趴著頭,眼神奕奕地看著它們。


  半晌後,她摸了摸最小那個紅衣裳套娃,偏頭朝門外看去。


  翌日一早,洗漱過後,在客棧用了並不太好吃的早膳,大家便繼續趕路,雲酈上了馬車後,裴鈺安也上了來,雲酈低低地叫了聲世子。


  裴鈺安黑眸看向她,嗯了聲。


  裴鈺安坐在正對車廂門的那側,雲酈坐在車廂門左側,四目相對,雲酈飛快地低下頭,裴鈺安也垂下眸。


  上午趕了三個時辰的路,兩人所說之言不超過三句。


  午時,用過幹糧,略做休整,便又要繼續趕路,裴鈺安先一步上了馬車,雲酈眸光閃了閃,跟上去說:“世子……”


  裴鈺安腳步微滯,扭過頭來。


  雲酈笑了笑:“奴婢想騎騎馬,所以剛才和翠屏商量了下,她讓奴婢等會兒和她同乘一騎。”


  難怪今日一休息她就往翠屏那湊,裴鈺安神色冷淡,“不耽擱路程就成。”


  雲酈頷首:“不會的。”因後麵還有押送罪犯的馬車,大家走得根本就不快。


  裴鈺安掃了雲酈一眼,腦門上的青筋不受控製地跳了跳。


  雲酈眯了眯眼,連裴鈺安上了馬車,她心情略好地去找了翠屏。


  深秋的天已經很冷,南方雖不如北方有鵝毛大雪,但它的冷是無法避免的濕冷,往骨頭縫裏鑽的冷。雲酈不太喜歡這樣的天氣騎馬,如今她身子骨不錯,但這是她精心調養出來的,比不得身強體壯的護衛。


  而除了囚車和裴鈺安的馬車,車隊裏還有幾輛馬車,那些馬車上的人雲酈都認識,但雲酈正經想了想,還是騎馬好。


  雲酈和翠屏同乘一馬,她坐在翠屏背後,不一會兒,常餘騎著馬便走到她的旁邊。


  雲酈笑著引了個話題,之後常餘便滔滔不絕,雲酈時不時附和一兩句,再加上翠屏,偶爾周圍的人也笑說兩句,氣氛倒是異常和樂歡喜。


  聽著馬車外的聲音,裴鈺安臉色沉了沉。


  笑笑鬧鬧便到了晚上,今夜沒遇上村落,一行人隻好在野外露宿。


  雲酈對此已經不陌生,上次來江州時,也不是每日都能遇到住宿的地方,但還是有些不習慣,來的時候是夏末,氣候舒暢,

  現在深秋臨近初冬,山裏氣溫低,太陽一落山,冷風刺骨。


  天色晚時,大家便找地方安營紮寨,雲酈和翠屏常餘一堆,用過些溪水熬煮的米粥,便從馬車上取了厚毯子出來。


  裴鈺安坐在距離雲酈不遠的另一個火堆旁,瞧見她的動作,濃眉微擰,他起身走過去。


  雲酈剛從放她行禮的車廂內取了厚毯子,轉身就瞧見站在她背後的裴鈺安,她咬了咬唇,“世子。”


  “你要睡哪?”裴鈺安盯著她問。


  雲酈低下頭,“我去和翠屏她們睡帳篷。”女護衛的人數少,可也能湊一個帳篷。


  “你去睡馬車。”裴鈺安說。


  世子的馬車結實厚沉,比起帳篷更為保暖,雲酈做出想也不想地拒絕姿態,“還是世子去吧,天漸漸涼了,萬一世子受了寒……”


  裴鈺安直直打斷,“我的身體沒這麽脆弱。”


  雲酈愣愣地看著裴鈺安。


  裴鈺安按了按太陽穴,口氣略僵硬,“你去睡。”


  雲酈睫毛輕輕翕動,“奴婢遵命。”


  裴鈺安沒走,就站在雲酈麵前,雲酈好像他不動她就不敢動,兩人僵持半晌,裴鈺安臉色沉沉地先轉身離開。


  雲酈這才垂著頭,抱著毯子上了馬車。


  裴鈺安扭過頭,看了看雲酈的背影。


  裴鈺安的馬車車廂是最大的,且側邊條凳還可收起向上,雲酈收起後,鋪上毯子,覺得和架子床的大小也差不多。


  毯子一半蓋一半睡,雲酈姿勢規矩,倒是睡了頗為美妙的一覺,翌日,聽見外麵有動靜便爬了起來,在溪水邊略做洗漱,隨意用過早膳,就繼續出發。


  雲酈還是繼續和翠屏騎馬,許是一個人在馬車內有些無聊,裴鈺安幹脆從馬車出來,也騎馬趕路。


  裴鈺安的駿馬在前方,雲酈望著他的背影,眨了眨眼。


  等用過午膳,冷風越來越大,雲酈便對翠屏說去坐車。


  翠屏當然沒意見,雲酈是個弱女子,比不過她習武之人,寒風冷冽,生病就不太好了。


  雲酈回了馬車。


  裴鈺安瞥了眼坐回馬車的某人,翻身上馬,沒回車內。


  當夜大家到了個小鎮,小鎮雖小,也有客棧一間,便在此地借宿。


  雲酈從馬車上下來,剛下地,她的表情就

  微微有些扭曲。


  她往前走了幾步,裴鈺安瞥見她的姿勢,眉頭下壓,他站在原地沒動。


  常餘和雲酈關係向來很好,他沒顧忌地上前,問道:“雲酈,你怎麽了?”


  雲酈苦笑了聲:“我就是沒想到騎馬會膈到皮膚。”


  雲酈皮膚白嫩得像剝了殼的雞蛋一般,常餘瞬間了悟,這是騎馬磨到大腿根,“那你還是坐馬車,別騎馬了。”


  雲酈笑了下,“倒也還好,略有些不舒服,估摸一兩天就好了。”


  看她的樣子不像是很嚴重,常餘摸了摸腦袋,沒多問。


  雲酈笑笑,就回了房間,等雲酈的背影在視線裏消失,裴鈺安沉著臉走進客棧。


  在客棧稍做休整,用過晚膳,天就全黑了,或許是因為來時雲酈要充當他妹妹,她房間一直在他隔壁,回程時,扁餘也是如此安排。


  裴鈺安瞥了眼隔壁緊閉的房門,拉開自己的門。


  半晌後,他叫了聲常餘,常餘扁餘的房間就在他隔壁,常餘的功夫尤其好,這點隔音關不住他的耳朵,片刻後,常餘推開門進來。


  “主子。”常餘立在裴鈺安跟前。


  裴鈺安手裏摩挲個食指長的小瓷瓶,他垂下眸,瓶子往前一扔。


  小瓷瓶落在常餘手中,常餘嗅了嗅,一股子藥味,塗抹外傷的藥味。


  “主子?屬下沒受傷,你給屬下這幹什麽?”常餘滿臉茫然。


  裴鈺安淡淡地看向左側牆壁。


  那麵牆有什麽好看的?沒窗戶沒風景沒掛畫。


  常餘伸直脖子,學裴鈺安那樣看。


  裴鈺安深吸了口氣:“給她送去。”


  “她是誰?”不能說名字嗎?常餘茫然。


  裴鈺安磨了磨牙:“隔壁。”


  隔壁住的不就是他和扁餘嗎?他們兩個可沒受傷,常餘心裏如是想,裴鈺安的目光又往左側牆壁看去,不對,世子的右側住著他,左側住的是……雲酈!

  “屬下遵命。”常餘朗聲說。


  他走向門口,幾步之後,他忍不住扭過頭,自家主子垂眸坐在圈椅上,神色在搖曳的燭光下有些晦暗。


  常餘琢磨了下,直接開口:“主子,以後你有什麽吩咐能直接說嗎?猜來猜去多浪費……”


  裴鈺安緩緩抬起頭,目光詭異地看著常餘。


  常餘

  渾身一激靈,難得聰明道:“屬下知道主子是想鍛煉屬下的反應速度,使屬下才思敏捷,主子放心,屬下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話一落,便飛快地竄了出去,裴鈺安閉了閉眼。


  而常餘躥出來,合上門口,按了按自己被嚇得狂跳不止的心髒,他冷靜又冷靜,才去敲雲酈的門。


  雲酈打開門,見是常餘,輕聲問道:“常餘,找我有事嗎?”


  常餘把瓷瓶塞給雲酈,“這個給你。”


  雲酈低頭看著手裏的小藥瓶。


  常餘說:“你不是騎馬被磨到了嗎?抹一抹這個。”


  “謝謝。”雲酈笑著推辭,”不過我抹了藥了,你拿回去吧,明天就沒事了。”


  “那可不成,這是世子讓我給你的。”


  雲酈朝隔壁瞥去,驚訝地問:“世子?”


  常餘頷首,又壓低聲音,“你收下,這是我的任務,你若是不收我沒法對世子交代。”


  雲酈眼睛眯了眯,握緊小瓷瓶,“那行,謝謝你。”


  等常餘離開,雲酈看著手裏的藥瓶,勾了勾唇。


  這晚,雲酈半夜就起了床,此時不過醜時,小鎮還籠罩在一層層的黑暗中。雲酈去了廚房,約莫兩三個時辰後,大家才斷斷續續起身。


  裴鈺安去客棧大廳用早膳,剛坐下,扁餘就端了早膳過來。


  裴鈺安瞧見早膳就是一愣,捏的圓潤可愛的大肚燒麥,還泛著香甜的油香,熬煮得清甜可口的薏仁粥,光聞一聞,就能品到香稠和甜蜜。


  這不是客棧做的早膳。


  扁餘自然是個貼心人,“是雲酈姑娘一早起來為世子準備的。”


  裴鈺安拿起筷子,淡淡地嗯了聲。


  扁餘窺探了眼裴鈺安的神色,隻見自家世子爺繃了一天的臉色變得和緩。


  片刻後,裴鈺安似是隨口在問:“她人呢?”


  “雲酈姑娘昨兒半夜起的床,現在應該回房收拾東西去了。”


  “半夜?”這麽兩樣早膳用得著半夜起來?裴鈺安眉心一皺。


  “雲酈姑娘做了上百個包子,還有黃山燒餅,她說大家趕路,本就疲累,隻吃饅頭幹餅有些無味。”


  上百個包子燒餅她那雙手得累成什麽樣?裴鈺安猛地起身,走了兩步,他折身坐下,將麵前的早膳用完。


  扁餘瞧


  著自家主子略有不愉的神色,心裏不由得歎了口氣,雲酈姑娘是第一個能不動聲色地控製世子情緒的人。他是真有些佩服雲酈姑娘,但不知為何,他又總覺得雲酈姑娘不如表現出來的單純無害,可如果硬要讓他挑錯,扁餘又說不出一二。


  裴鈺安用過早膳後,車隊已經整裝待發,見雲酈上了馬車,他冷著臉也上了馬車。


  雲酈瞧見他進來,叫了聲世子。


  裴鈺安目光落在她麵頰,果然瞧見她眼下淡淡的青色,她的指節也有些泛紅。


  裴鈺安坐下,片刻後,馬車緩緩啟動,雲酈先笑了笑,“世子,謝謝你的藥,奴婢今日沒什麽不適了。”


  她語氣帶笑,似乎前兩日因為他口氣不好的不快都沒了。這在裴鈺安的意料中,小姑娘和他熟了後,膽子漸肥,但心裏是個感恩的姑娘,他微微示好,她就能忘記不快。


  但裴鈺安心裏卻有巨大的不快,他淡淡開口:“你昨晚去幹什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雲酈杏眸一彎:“奴婢昨夜起床做了些幹糧。”


  做了些幹糧?上百個包子燒餅就叫一些?

  裴鈺安心底複雜,麵色不改:“一路上自有負責采買的人,不用你操心。”


  雲酈怔了怔,片刻後,她小心翼翼地低下頭:“奴婢是想昨夜的鎮子小,沒什麽好吃的東西,客棧的膳食也一般,奴婢的手藝還可以。”


  裴鈺安緘默不語。


  雲酈又瞥了他眼:“而且奴婢騎了幾個時辰的馬,就很是不適……”


  聽到這句話,裴鈺安袍子裏的手動了動。


  “大家一路騎馬,肯定更不舒服,而且還要看押罪犯,奴婢沒什麽能做的,就隻能做些可口吃食,大家吃得好些,路上也更舒泰些。”雲酈聲音越來越低。


  雲酈一直是個很能為人著想的姑娘,裴鈺安心裏想。


  雲酈等了半晌,見他不動,便扯了扯他的袖子,裴鈺安眼神微動,雲酈討好地望著他,語氣軟綿綿的,“而且奴婢想著白天可以在馬車上補眠。”


  裴鈺安低頭看著她,雲酈又湊到裴鈺安身邊,“世子,奴婢還做了豌豆黃,紅豆糖酥,你要不要嚐嚐?”這兩樣是裴鈺安最喜歡的點心。


  裴鈺安目光落在雲酈泛紅的手上,


  雖他母親偶爾脾氣不好,但是個講道理的人,她的性子討母親喜歡,這幾年才沒多受罪,但采容也一直欺負她。剛進府的時候,在廚房做事,聽說很被管事嬤嬤穿了小鞋,這樣善良的性子,如果離開國公府,離開他身邊,真的不會受委屈嗎?

  尤其是外麵的人心更加可怕。


  裴鈺安強迫自己冷聲道:“不必了。”


  他想,他必須得把雲酈這個過分善良的毛病扭回來,他寧可她自私冷漠些。


  思及此,裴鈺安周身一僵,善良柔軟不好嗎?旋即他搖了搖頭,這當然好,他不是讓雲酈變壞,隻是想她能保護自己。


  對,就是如此。


  雲酈一僵,小聲地說:“世子,奴婢特意為你做的,隻給你一個人做了。”


  裴鈺安忍住鬆動的態度,他垂眸不語,盡可能不去看雲酈失落的表情,半晌後,雲酈惆悵地低下頭。


  接下來,雲酈溫柔小意,裴鈺安冷臉相向,不顧自己照顧別人就是她的錯,冷她兩天,再告訴她以後不準這麽做,想必能讓她長長記性。


  如果隻用說的,雲酈記憶不深,就不容易改。


  這樣,就算以後離開國公府,她也能過得好些。


  畢竟,他就算能照看她,也不能時時顧著她。


  兩人相顧無言,等到夜間,又是在野外留宿,雲酈小聲叮囑:“世子雖然身體好,但夜間也要蓋厚些,免得著涼了。”


  裴鈺安神色冷淡。


  雲酈略顯失落地回了馬車,這裴鈺安的行為出乎了她的意料,按理今日她的所作所為應該讓他感動,激起保護欲啊,今兒這反應怎麽回事?雲酈頭疼地拍了拍腦袋。


  裴鈺安掃了眼雲酈纖細的背影,眼底略過一絲複雜,他沉吸口氣,叫來扁餘:“夜間巡邏的侍衛安排好了嗎?”


  “已安排妥當。”扁餘說。


  裴鈺安頷首,望著漆黑夜色,他眸光沉了沉:“務必讓大家打起精神。”


  一夜無事。


  雲酈當夜沒睡好,勾搭裴鈺安是有風險的,可他愛上她後她的回報太高。雖雲酈從不敢保證她能成功,但想到結果,雲酈願意賭一賭,且一直以來,裴鈺安的行為都在她的意料中,而今天這類似的事她以前也做過,可他以前的反應在意料中,

  今兒卻完全不對勁。


  雲酈輾轉反側,第二天早上從馬車出來,她眼神無助地看向裴鈺安,裴鈺安則避開她的目光。


  雲酈隻好去河邊洗漱,她戒備意識很強,尤其是大家看似不顯,但隊形井然有序,裴鈺安也耳提麵命過回程路上不如來時安全,有什麽女子方便之事,她都會和翠屏一起去。


  早晨去河邊洗漱也是,河邊距離紮營的地方約一公裏,女子和男子略有不同,大家洗漱便拉開距離,不過就在百米內,目能所及。夜間和趕路途中最有可能出事,大家的戒備心都很高,可此時,早晨才醒,戒備心低,精神頭也不高,當然,出事的概率也極低。


  雲酈剛打了水,身邊的翠屏突然說:“小心。”


  雲酈狐疑地抬起頭,便渾身陡然一僵,隻見一陣劍風破空向她刺來。


  翠屏一個閃身來到雲酈身前,雲酈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翠屏拔出長劍,揮退一個黑衣人。


  這時,一個黑衣人再度襲來,翠屏閃身刺去。


  一切快的雲酈始料不及。


  有黑衣人似乎看準她毫無反擊之力,朝著她而來,雲酈整個人繃緊。


  而此時別的護衛距離她們還有一些距離,雲酈心中一轉,果斷往旁邊跑,才兩步,冰冷的觸覺襲來,雲酈一動不敢動。


  她垂下頭,長刀架在她的脖頸上,隻要她往前稍稍一動,便能割破她的喉嚨。


  翠屏也不敵四人圍攻,胳膊受傷,長劍被擊落在地,脖上架長刀一柄。


  與此同時,黑衣人偷襲營帳那處,護衛猝不及防,陡然一亂,根本沒時間支援。


  “往前走。”挾持雲酈的黑衣人如是說。


  雲酈深吸了口氣,聽話地往前走去。


  裴鈺安見黑衣人蜂蛹而至,片刻後,不由自主朝河邊看去,便瞧見被刀架在脖子上的雲酈。


  他手裏的長劍差點都握不住。


  江見寒眯了眯眼,營帳處雖然他們攻其不備,略占上風,但裴鈺安一行極快地反應過來,他的人連囚車都靠不近,江見寒心裏生急。這個時候瞧見裴鈺安這個眼神,江見寒朝他的方向看去,便瞧見被挾持的雲酈。


  他猛地前走幾步,到雲酈跟前,尤其見他的人又被打到幾個,他抬頭看向對麵的裴鈺安,出聲道:“裴大人……”


  裴鈺安眸光幽深地看著他,一個黑衣人襲來,常餘一刀刺去。


  扭過頭,裴鈺安目光幽冷地看向江見寒,“江大人。”


  說話時,江見寒的幾個黑衣人又被擊倒。


  江見寒凝向裴鈺安,直接說:“裴大人,你若是不停手,這位姑娘……”


  黑衣人會意,刀刃往裏一靠,雲酈深吸了口氣,感覺到有血從自己的脖頸滴落,她身體忍不住抖了抖。


  裴鈺安背後冒出冷汗,但他沒動。


  黑衣人的刀刃又往裏靠了點。


  雲酈則一動也不敢動,老實說,她就算覺得她在裴鈺安心裏有些地位,可萬一呢……


  裴鈺安繃緊脊背,片刻後,他冷著臉擺了擺手,示意大家暫時停手,他看著數米外的江見寒,目光陰冷。


  雲酈抬眸望向裴鈺安,裴鈺安則抿緊了唇。


  江見寒見他的人停手,心裏鬆了口氣,直接道:“陸紛呢?”


  雲酈臉色慘白,裴鈺安扭過頭,看扁餘一眼,扁餘會意,折身回到營帳中,片刻後,他的刀抵在陸紛脖頸處帶了人來。


  此時兩人相隔二十餘米,陸紛瞧見江見寒,愣了愣,而後低低地笑了一聲,仿佛有些開心,又有些複雜,又有些傷心。


  “陸紛,”江見寒渾身繃緊,叫了她一聲,而後咬牙對裴鈺安道,“你讓陸紛過來……”


  裴鈺安冷冷地盯著他:“你讓她們兩個過來……”


  江見寒搖了搖頭:“陸紛若是不來……”他對控製雲酈的黑衣人使了個眼色,那人手又往裏靠了點。


  疼痛襲來,雲酈忍不住嘶一聲,旋即她忍著疼,無所謂地看向裴鈺安。


  裴鈺安目光從她身上轉過,咬牙道:“江大人,賠本的生意我可不做。”


  他叫扁餘一聲,扁餘手裏的刀也劃破陸紛的脖頸。


  “你……”江見寒忍不住身體前傾。


  裴鈺安眼神冷漠。


  江見寒心緒飛轉,剛剛看反應,裴鈺安對這個婢女肯定不一樣,可陸紛是朝廷要犯,和裴鈺安的前程息息相關,這個婢女雖然美貌,可沒了她還能有許多人。


  握緊拳頭,江見寒冷冷一笑:“陸紛若不過來,這位姑娘立刻就要人頭落地。”


  裴鈺安雙眸陡然一眯。


  雲酈抬


  眸,想瞪死江見寒。


  江見寒卻緊緊地盯著裴鈺安,裴鈺安要帶陸紛回京,不可能要她命,他完全可以賭一把。


  裴鈺安屏住呼吸,他看向雲酈,雲酈的脖子一片鮮紅,他對上她的眼睛,雲酈倒是非常想說裴鈺安放陸紛,但她知道,她不能說這句話,於是咬著唇堅定道:“世子,你不必管……”


  “嗚。”話未說完,雲酈覺得胳膊一疼,江見寒直接割破了她的左臂。


  裴鈺安不由自主往前邁了一步。


  “裴大人意下如何?”江見寒再問。


  “你……”裴鈺安握緊拳頭,片刻後,看向扁餘,扁餘挾持著陸紛往前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兩道箭聲破空而去,剛好射中雲酈身邊的兩人胳膊。


  兩人手一鬆,還沒反應過來,又是兩道長箭射中胸口,兩人猛地朝後倒去。


  江見寒臉色大變。


  陸紛神色冷淡地看著這一切,不知該喜還是憂,江見寒不夠聰明,就算劫囚,極有可能不是裴鈺安的對手,反而成為他的階下囚。


  可她有時卻想他來劫囚,但有時又不想來,此時看著江見寒的臉色,陸紛低低地歎了口氣。


  她很難過,但其實……她也是歡喜的。


  “上。”而裴鈺安見弓箭手終於出手,立馬命令道。


  裴鈺安的人立刻反應過來,當下急衝而去,扁餘也帶著陸紛歸去。雲酈即使反應快,但她沒練過武,隻覺得電光火石間,又有黑衣人衝向她,眼看要刺穿她的心髒,這時一個人突然衝來,長劍擊穿對方心髒,雲酈眼前一朵血花閃過。


  片刻後,雲酈茫然地抬起,裴鈺安低身問,“雲酈,你……”


  話未說完,前麵衝來兩個黑衣人,持刀逼向裴鈺安,裴鈺安周身繃緊,揮劍擊過,這時,一個黑衣人從裴鈺安左側襲來。


  雲酈眼睛一眯,“世子小心。”


  說話間,她猛地推了裴鈺安一把,裴鈺安反應迅速,當即扭頭,瞳孔一縮,而後飛快地伸出手,摟住雲酈的腰,於是那長刀劃破雲酈右臂。


  裴鈺安同時出劍,刺破來人喉嚨。


  他低頭看著她,“雲酈!”


  雲酈忍住疼意,勉強地笑了笑,“世子,奴婢沒事。”


  裴鈺安深吸口氣,抬起頭,看向江見寒


  的眼神一片冰冷。


  江見寒卻根本顧不得裴鈺安,在一片人中尋找陸紛的背影。


  裴鈺安輕聲對雲酈說,“你閉上眼睛。”


  雲酈似是受了驚,根本不懂他的意思,裴鈺安放柔了聲音,“閉上。”


  兩刻鍾後,廝殺聲停止,雲酈聞著滿地的血腥味,她緩緩地睜開眼睛,就連湖水都有些泛紅,她忍住心裏那股想吐的感覺。


  裴鈺安急急地走過來,“雲酈,你感覺怎麽樣?”他身上帶著濃鬱的血腥味。


  “奴婢……”雲酈看向自己的傷口,卻見傷口泛烏,她想起身,一陣暈厥感襲來。


  裴鈺安趕緊伸手扶住她,同時臉色大變。


  難不成這刀上有毒?

  雲酈臉色也變了變,她才十七歲呢,她可不想死。而且看裴鈺安的模樣,心裏明明在乎極了她,她快要勝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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