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異樣情感
一直站在綠蘿身邊的陸與意忽然開了口：“側王妃，本將倒有一事不明，你是何以曉得這水不能碰？”
經他這麽一問，淩楚楚也覺得這事有所蹊蹺，目光微冷的望著月素。
月素迎上她疑惑的目光：“你說呢，這府中許多人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你說我又會怎麽不知呢？楚楚，五姨娘對你可是好？她吩咐的事兒又怎會加害與你！”
淩楚楚微愣，她的確認為五姨娘是不會害她，可是麵前的人，她還不是很願意相信，因為自己被她欺負的次數還是挺多的。
“說不準！”她撇了撇嘴，“你欺負我的事兒還少嗎？”
“噗！”陸與意很不合時宜地笑了出來，沒想到她也有會被人欺負的一天。
綠蘿蹙了下眉頭，在陸與意的腰上用力一擰，似在警告他不要亂說，嘴上樂嗬嗬地道：“小姐，看來你是真得全部記起來了。”
淩楚楚點了點頭：“嗯。很多事兒的確都想起來了，不過還是有所困惑。”有些東西遺忘的太久，有些串聯不起來，譬如她至今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畫端燁修騎馬站在懸崖前的畫，她記不清是不是很久以前就已然見過他。
“楚楚，有一事我要提醒你，你若是再手軟，可隨時就要把命搭上了。”月素略帶警告地說道，“你該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誰，你若是殺了他們，她會變本加厲。別以為她會念著姐妹之情。”
淩楚楚微微垂下頭，眼眸中有些痛楚。其實，對於淩千霜，她還真是下不了手，所以她一直來都不願意還手，想讓端燁修出手，借他的手。
她並不是喜歡這個妹妹，隻是認為這個妹妹與當年的事情無關，不想將她牽扯其中，可是……
月素言辭厲色道：“既然選擇了複仇，那麽就不要生太多的異心，不然搭上的就是你自己的命。離景宮已散，我等人本可以不再幫你忙，但是念在你是主子的親外甥女的身份上，大家多少都在出力。”
“我……”淩楚楚忽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最終還是沉默不再說話，隻是點了點，“我明白該怎麽做了。”
月素輕歎了一口氣：“主子的身子不是很好，怕是撐不了太久了。若是可以，我到時候讓你五姨娘帶你去見見她，而你五姨娘身在淩府，遲早會麵臨災難，當大家在頃刻之間都從你身邊消失，你可是想過你會如何？你的功夫的確很厲害，但是若沒有大家暗暗的在你身邊幫襯著，你以為你能夠做多少呢？不要固執用事，也不要感情用事。端燁修的母妃與當年的事也頗有淵源，但是以他的為人該是可以保住一方，有時候服軟不是壞事。”
淩楚楚垂眸沉默良久後，再度點了點頭：“嗯。謝謝月素姐姐。”
“該長大了。一個人的智慧，一個人的武力總是會有局限，什麽都不要逞強，學會利用周圍的人或事物。”月素說這番話之時全然不顧陸與意的臉色，“淩府的事，你遲早都要解決，以你的個性該是會像徐府那樣處理，但是做這些，要以絕後患。”
陸與意聽著她們的對話，詫異萬分，沒想到這裏頭麻煩事兒這麽多，難怪他爺爺得知這些事兒那般感歎，隻是她們是不是也該給他點麵子，當著他堂堂一個大將軍的麵，說要刺殺朝廷重臣。
“我要說的也就這麽多了，你自己看著辦便是，最近好好養身體，等著那融藹公子將藥取回來。”月素的容顏終於緩和許多，語氣也恢複了往日的溫柔，“至於你，剛才聽到的，想要忘記就忘了，不想忘記的話，你們陸府已然被牽扯進來，逃脫不開了。”
陸與意嘴角一抽，最毒女人心，此話當真不假。要是這些女人對端國起異心，沒準兒還能將端國弄個天翻地覆，也不曉得皇帝怎麽由得她們。
“月素姐姐，我還有一事不明。”淩楚楚喚住正欲離開的月素，“你是不是聖靈族的人？”
月素笑笑：“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呢？以後你自會知道。綠蘿，王府，你也不要跑得太勤快，不然陸府真會攤上大麻煩。即便你隻是為了看楚楚。但陸府還是一直保持著中立為好。你說是不是，陸將軍？”
話畢，她便悠然離去，隻拋下一句話：“幸福從來不遠，卻也從來不近。”
“夫君，師姐她說得是真得嗎？”綠蘿仰著頭望著身側的男子，“陸府真得不好插手任何事嗎？”
陸與意點點頭：“一直來，陸府都不與任何人站隊，永遠都是站在帝王的身後，也就是無論端家誰成為帝王，都與我們無關，可一旦那人成為帝王，我們必定會竭盡全力保護。但你若是擔心你家小姐，可以來看她，不要管陸府的事，陸府有我，你做自己開心的事，認為隊的事就可。”
聽完他這番淡淡卻滿是情意的話語，綠蘿淺淺一笑，遇見這樣的一個夫君當真是她三生有幸，但這一切也都是小姐所給，所以她要加倍對小姐好。
“嗯。小姐，那我以後每天都過來陪你。”
淩楚楚淡淡一笑：“嗯。綠蘿喜歡如何便是。”看著她這麽幸福，自己還真是羨慕。不過，在這一刻，她也終於明白皇上為什麽會給她這麽一道密旨，他仿佛早已預見了往後的事情一般。
“綠蘿，我與陸將軍有些話要說。”
綠蘿點點頭，然後笑著走了出去，順帶替他們掩上了屋門。
淩楚楚言辭誠懇地說道：“陸與意，綠蘿是個好姑娘，無論如何，你一定要保得她的安全。我這輩子不願意求人，但這一次我求你，要好好照顧她，疼她一輩子。”
陸與意淡淡地望著麵前的女子，一直來她給人的感覺都是孤傲，而這一刻，卻為了自己的婢女……
“為什麽？她對你有那麽重要嗎？”
“重要，很重要。我欠了她一個完整的家，欠了她一條命，欠了她許多許多。”淩楚楚幽幽而語，“但現在的我無法回報她，她也不會接受。所以，我隻能求你。下輩子，下輩子我再來感謝你。”
陸與意全然沒有想到她會這麽說話，更讓他想不到的是，她竟然跪了下來，她那麽孤傲倔強，不願為愛情低頭的一個女子，卻為了綠蘿……也難怪綠蘿一直念叨著她的小姐。
有些感情的產生，便是兩個人彼此依賴，彼此給彼此溫暖，從而割舍不斷。
“好。我答應你。”陸與意點頭同意，“但是，無論做什麽，你最好也平安無事，不然綠蘿也會傷心。”說話間，他將她從冰涼的地麵上拉了起來。
淩楚楚望著他搖了搖頭：“不會了。我若出事，她會傷心難受，但有你在，一定可以彌補這傷痛。我真得很開心，綠蘿嫁給的是你，而不是你弟弟。”
陸與意嘴角微微一抽：“我弟弟是不是得罪過你們，似乎你與綠蘿都很不待見他？”
“沒。是我們兩個入不了你弟弟的眼。”淩楚楚辯解道，“他日，陸府若是有事，我定是會竭力幫忙。”
“那我在這兒謝過楚楚姑娘了。”
這時，屋外傳來融藹的聲音：“陸夫人，你怎麽在屋外？”
“小姐有事與夫君商量。”綠蘿微笑著說道。
陸與意走到門口，將屋門打開：“夫人。”
“好了？”綠蘿驚歎她們的速度之快，還以為會說許多事呢。
“陸將軍，這是陸夫人的解藥，這是外敷，這是內服。”融藹將手中的兩瓶藥交於陸與意的手中。
“謝謝融公子。”
融藹溫和的笑笑，溫暖如風。
隨後，他向著淩楚楚走去，從懷中掏出一錦盒，放入到她的手中：“這東西你應該用得上。若是我沒有回來，這東西應該能夠保你一命。”
“融藹。”淩楚楚低喚了一聲，他的每一句話，聽在她的耳朵裏，便是一句遺言，“你不要取藥材了。”
融藹見她沒有拿，塞到她的手中，然後不顧周圍還有其他的人在，將她摟在了自己的懷裏：“若是可以，放下一切，遠離這兒。讓自己好好的，一個人其實也是可以幸福的。”說完，他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融藹。”她又是低低地喚了一聲，他的擁抱與端燁修截然不同，極其地溫柔，而且還是小心翼翼，好似深怕傷到她一般。
“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盒子裏的東西。”融藹再次吩咐道。
淩楚楚點點頭：“你一定要回來，我等著你回來。”
融藹向著她笑笑，美麗的眸子倒是與她有幾分相似：“好。我答應你，那你也不要輕舉妄動。”忽而，他低下頭在她耳畔嘀咕了一句。
淩楚楚詫異萬分。
“放心。那也不會有事，他應該不會傷害你。”融藹寵溺地摸了摸她的腦袋，“隻要注意點就是。”
“嗯。我知道了。融藹，謝謝你。”
融藹笑笑，道：“應該的。”因為她不是別人，她是淩楚楚。隻要她好好的，一切都是好的。他也不再這兒多做逗留，她的時間經不起等待，於是向著大家告別。
“陸將軍，幫忙照顧好淩楚楚。”說罷，他的身形一轉，幾乎是眨眼間的功夫，他便消失在眾人的麵前。而他，此時卻是站在遙遠處，滿眼寵溺地望著淩楚楚。
陸與意微微有些納悶，這話該是和端燁修說才是，怎麽與他而言，而且融藹看淩楚楚的神情極其地怪異，若說是喜歡她，倒也的確像。但又有所不一樣，但究竟是哪兒不一樣，他便不再深思。
“小姐，融公子對你倒是挺不錯。”綠蘿自是將剛才的一切都看在眼裏，“比起魏王好多了。”
淩楚楚苦笑一聲，手中的錦盒還有著他的溫度，這裏頭的東西，該是……她摸了摸上頭細致的紋路，她欠了他太多的人情，這輩子，下輩子怕都要還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