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生無可戀蘇氏癱
蘇曲知覺得自己吃完早餐躺在床上繼續睡覺時又做夢了，可奇怪的是明明是睡著的，卻很清醒的意識到自己是在夢中，更奇怪的事是，耳朵能聽到簾子外麵的對話。
“管住嘴和顧不好身體，你選一個吧。”男聲低沉，清晰入耳。
接著是王姨的聲音：“我就是太餓了，控製不住…”
“總是要習慣的，欲望是能通過主觀意誌克製住的。”唔，聲音真好聽。
“我會改過來的。”
“血糖降下來再穩定一段時間，你就可以出院了。”
她說什麽，偷吃東西這種小事肯定是逃不過老司機式醫生的法眼的，每個人血糖水平大概範圍盡在他們的掌握，這每餐都定時定量算好的，若偏離範圍太遠，結合一下前科，不出意外就是因為多吃了什麽東西。蘇曲知腦內突然多出了這些內容，翻了個身繼續昏睡，絲毫沒有意識到，剛剛說話的那一撥人已經轉移到她的病床前，幾雙眼睛就看著她睡覺。
秦予之在外出差昨天才剛回來，陸老就出外了，臨走時把蘇曲知轉交給他，說她很省事，非常配合治療，不會給他添多少麻煩，陸老向來人好，在醫術上又頗有造詣，他很是尊敬他，那便能幫就幫，舉手之勞而已。他隻是沒想到這第一次查房，這姑娘就給睡過去了，這是白天，動靜那麽大都能睡得那麽沉，他翻了翻手裏的記錄，也罷，她昨天才剛住進來，各種檢查都還沒做，也沒什麽好說的，在紙上寫了些字，正想合上本子離開時，病床上傳來還帶著睡意的聲音，有些沙啞：“醫生好。”
蘇曲知是被護士搖醒的，醒來後的她坐起身靠在床頭，雖然知道自己身處何地，但是腦子還是處於放空狀態的，幸好她還是知道眼前的情形的，每日一次的醫生查房時間。
“蘇曲知。”即使是不帶任何情緒的三個字，從這個聲音中出現，也足夠好聽，隻是向來對這種聲音格外敏感的蘇曲知這會兒尚處身醒神未醒狀態，不僅睡眼還惺忪著，連耳朵都無法辨清虛實，總覺得聲音來自遠方，聽得見卻未必聽得清。
“恩。”眼睛緩慢的移到聲音傳來的地方定住，唔，真好看，果然還是在做夢的吧。
“從昨天和早上的情況看來，血糖並不穩定，跳躍很大，早上偏高，我先把你的藥量調高一點，至於中午的和晚上的，暫時還看不出什麽。”言至於此，秦予之淡淡得瞥了眼蘇曲知，眼前的姑娘靠在床頭，睜著雙剛睡醒的惺忪的眼，還帶著些迷蒙，靜靜的看著他，看樣子的確是乖得很，：“你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嗎？或者有什麽情況要說的？”
秦予之向來寡言，鮮少與人對話，也隻有對病患才會多說個幾句話，畢竟在他看來，作為一名醫生，這是必要的溝通，而他秦予之隻會做三件事，想要的、重要的或是必要的。
“沒有。”
“你明天上午先去做一部分的檢查，檢查項目的單子明天早上護士會給你送過來。”
“好。”
聽話配合又不廢話還沒什麽多餘的問題的病人簡直是每一個醫生都喜聞樂見的，這點上來講，秦予之更是如此，而蘇曲知顯然做的很好，他不自覺又多添了句：“陸醫生有事出差，把你轉交給我，若是有什麽問題就來找我。”
待蘇曲知點頭表示明白後，秦予之將病程記錄放回病曆車上，帶著身後的幾個醫生以及護士長徐徐得離開了520病房。
秦予之一行人走後，蘇曲知仍靠在床頭發了會兒呆，等著思緒一點點回籠，直到困意全消。
神思清明後的蘇曲知打開手機，手指在屏幕上滑來滑去，她總覺得不對勁，至於是哪裏的問題，她得回想一下剛剛發生了什麽。醫生來查房的時候她還在睡覺，這對於她來說不是第一次，pass。查到她這的時候，護士將她搖醒，這在情理之中，也沒什麽問題。然後有人跟她說話，按她的習慣，與人說話必看對方，這…問題就來了！
滑著手機屏幕的手指驟停，蘇曲知頓時不淡定了，所以她剛剛是頂著堪比雞窩的發型，睜著掛有眼屎的腫腫眼，用一張還未睡醒的可能還帶有水腫的大臉朝著剛剛那醫生那張清俊如畫的臉的嗎…
向來習慣分享生活的蘇曲知的朋友圈幾分鍾後出現了一條內容：“以一副究極邋遢樣與現象級男神初遇，此刻心裏的陰影麵積係統無法計算。怎麽辦，心好累。”
不過一分鍾，此條內容下麵評論如潮，以及一群趕來圍觀的吃瓜群眾排著隊的問候。
薑以亭：“莫方，不過是這道菜再色香味俱全，你再眼饞嘴饞，也隻能見色聞香。”
唐棠：“男神色地理坐標報來，水果籃子已準備好。”
何荀：“你吃不了水果，可見樓上的水果籃子不是為你準備，女人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餘磑：“嗬嗬再見”
林森：“早知道是這樣，如夢一場~”
餘磑：“第一印象已毀，不必垂死掙紮，色心收一收。”
米珂：“遇美不易，且看且珍惜。”
蕭如許：“所以現象級是什麽級，求照片求真相。”
是啊，現象級是什麽級，現象級的帥是什麽樣子呢，蘇曲知回想方才見到的那個男人，骨相極美，方臉卻是尖下巴，光潔白皙的臉上有著棱角分明的冷峻，眉如墨畫，目似朗星，鼻若懸膽，天然微揚的唇上唇珠豐滿，微抿著唇，眼神淡淡，周身都是幹淨清冷，可謂是姿容既好，神情亦佳。而讓他成為現象級的，是他的氣質加成吧，容貌易變，氣質難成，而“清貴”二字似乎就是他的形容詞。
越想越是覺得內心有千萬頭馬奔嘯而過，雖然她對他暫時還沒什麽非分之想，但哪個女人不想在這種男人麵前留下個好印象啊，無關情、欲，天性使然。然而…蘇曲知微抖著手拿出鏡子照了一下，鏡子裏的人比她剛剛想象中的樣子隻會更不忍直視，至少嘴邊疑似哈喇子的那一道痕跡是她沒有預想到的，真的是簡直了。
眼不見為淨，蘇曲知扔下鏡子，整個人癱在床上，演繹著正宗蘇氏癱，外加生無可戀臉。
癱了一陣子消化了內心的崩潰感，蘇曲知起身打開電腦，翻開書本，嘁，多大點事兒啊，雖然剛剛實力吃藕，但是並不妨礙她在未來這幾天的住院時光裏“見色聞香”，欣賞美色，與養眼相擁啊，這點主動權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