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實質問題

  “不到一千個億。”副總說：“按照你給郭博文定的資金規模，給他的公司設置的資金數是872個億，但現在檢察院把這案子撤銷了，這筆賬，不知道他們是認還是不認。如果不認，這筆賬就要另外換家公司背了。”


  “不用換。”蔣俊辰說：“還是放在他名下的關聯公司。檢察院查不出來，是他們沒本事，我們還是要咬死是郭博文把錢批出去的。那設定的虧損數目是多少？”


  “就是這點麻煩。”副總說：“我們是看空，按道理應該是我們賺錢，但我們報給政府方麵的數據是虧損58個億，雖然從賬麵上看，找不出什麽毛病，但股市的確是垮了，那我們的錢去哪了呢？這就是檢察院要問的。”


  “這我去對付。”蔣俊辰說：“郭博文的那個‘騰飛’公司走賬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副總說：“劃出去的872個億又劃回來了，天衣無縫！”


  “這就好。”蔣俊辰說：“隻要檢察院看不出什麽毛病來，我就有得說，留下的200個億的罰款還在吧？”


  “在！”副總說：“按你的要求，罰款和打點的錢都在，足夠應付了。”


  蔣俊辰感到滿意：“好了，明天我去檢察院，你就在家裏坐鎮，要是政府方麵是調虎離山，你好第一時間通知我。”


  第二天，蔣俊辰也沒多帶人，就讓曉敏以助理的身份跟自己一起去。在路上，曉敏問蔣俊辰：“蔣哥，怎麽又查到你身上來了？上次不是查過你了嗎？”


  “這事不會這麽輕易就完的。”蔣俊辰說：“你想，政府投入5000個億，就這樣打了水漂，還有上千萬股民，上千萬呀，政府救市的目的是維穩，但卻沒起到效果，不找出元凶，怎麽交待？這屆政府剛上台，又碰上經濟緊縮，好容易讓股市有起色，又被我們打下去，換你，你高興嗎？好在這次不是我們一家，大家團結起來，政府也需要掂量起來。其實，我們就是局沒做好。媽的，這個郭博文，我是忽視了他，不然，早沒事了。”


  說到郭博文，曉敏不敢接話了，深怕這包袱甩給了她。


  兩人來到檢察院，汪倩已經在門口等著他了。看見蔣俊辰，汪倩迎上去說：“準備好了嗎？今天是省院來人過堂了。”


  “省院？”這倒讓蔣俊辰有點意外，沒想到驚動了省院。


  “是的。”汪倩說：“省院已經調閱了案卷，派了一位主任下來親自過問，你要準備好了。”


  蔣俊辰點點頭，表示資金知道了，然後跟著汪倩往大樓裏走去。經過接待室時，汪倩讓曉敏留下，然後自己領著蔣俊辰走進了一個專門的會議室。


  會議室裏沒有幾個人，除了一個書記員坐在電腦旁，桌子旁就坐著三個人，一個是蔣俊辰認識的院長，另外兩個大概就是從省院來的人了。從相貌上看，格外威嚴。汪倩領著蔣俊辰坐到三人對麵，然後自己走了出去。


  蔣俊辰是見過世麵的人，對此也不在意，他坐在那裏，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等著他們發話。


  坐在三人中間的一位檢察官打開了麵前的筆記本，然後問蔣俊辰：“我看了有關卷宗，發現在這次股市動蕩中，武漢TM公司交易量不是很大，這對於一個大集團來說，應該是不正常的吧？”


  “那要看你怎麽看了。”蔣俊辰說：“武漢公司隻是一個資金調集單位，為相關公司提供資金擔保，和自己做不做股票交易，關係不大，尤其在這種一邊倒的行情當中，更應該慎重。”


  “一邊倒的行情？”檢察官說：“難道股市漲你們不高興嗎？”


  麵對這樣的外行，蔣俊辰感到很高興，認為自己今天輕鬆過關不成問題了：“高興？我看不出來有什麽值得高興的。作為券商，我們更喜歡的是平和，或者少量股票漲，大量的股票上漲，就意味著危機。”


  “危機？”檢察官嚴肅地說：“這有什麽危機？經濟向上，中央出政策，會是危機？”


  “經濟不是今天有政策，明天就會好起來的。”蔣俊辰說：“總得有一個準備和幹活的過程吧？難道能拿政策去給企業的工人發工資嗎？再說了，股市漲跌是一對矛盾共同體，股市再怎麽漲，總有漲不動的那一天，到了這個點，不是維持不動，而是要下跌。這是股市，不，是經濟的普遍規律，也是真理。所以，我們認為是危機。”


  檢察官對這一套自然是聽不明白：“既然認為是危機，為什麽還要繼續參與股市？退出不是更好的選擇嗎？”


  蔣俊辰幾乎要笑出來了：“退出？為什麽要退出？在股市上不是漲價才能賺錢的，跌一樣可以賺錢。這就看在交易時，你在哪邊了。”


  “那就是說要跟中央政府對著來了？”檢察官嚴肅地說。


  “這可不敢當。”蔣俊辰說：“股市中的鐵律就是當所有人往一個方向投錢時，就要注意另一個方向的機會來了。畢竟，股市上賺錢都是賺的股民的錢，政府不會給股民和我們這樣的公司發錢吧？”


  “那你們這樣的公司就要擾亂金融了？”


  “話不能這樣說。”蔣俊辰說：“資本杠杆是追求平衡的，當股民找我們資本杠杆套錢買進股票時，我們就要在另一個方麵決定賣出，這樣，杠杆才是平衡的，不然，到時我們哪有錢去換給銀行或者其他金融機構，政府會給我們錢嗎？”


  檢察官不想回答這樣的問題：“我現在要問的是你們公司利用杠杆借錢給股民，就是鼓勵股民去買進股票，然後你們自己看空，最後逼迫股民在低點賣出股票，引發股災，你不覺得要對此負責嗎？”


  “不應該由我們負責。”蔣俊辰說：“這次股市的單邊效應，不是我們機構弄出來的，我們從沒有鼓勵股民去買漲，相反，我們一直提醒股民這裏麵有很大的風險，讓他們在使用資本杠杆是要小心，股民自己判斷失誤，怎麽怪我們逼迫呢？如果他們能繳足保證金，誰也不能逼迫他們拋售股票。”


  “你不要狡辯。”檢察官嚴肅地說：“你們機構確定了交割是時間，時間到了，就必須還錢，這不是逼迫股民嗎？”


  “不是！”蔣俊辰輕鬆地說：“這是合約規定的，資本杠杆本來就不是無限期的，有三個時間點來選擇，並不是所有的股民都選擇了7月初的那個日子，最遠的期限已經到了十月。隻是沒人能守到那個點了，隻能提前申請終止合同。”


  “那你們就同意了？這不是擾亂股市是什麽？”


  蔣俊辰差點笑出來了：“檢察官，你的意思是不允許終止合同？讓股民繼續看著股票跌？那不是要賠得更多？”


  檢察官倒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相互看了一眼，決定還是轉向下一關問題的好。


  “關聯公司的問題。”檢察官說：“武漢公司有十多個關聯公司，這是為什麽？”


  “這是慣例。”蔣俊辰說：“也是符合證監會規定的。畢竟，一個公司所擁有的資金規模有限，如果所有資金都集中在一個公司那裏，那交易就要受到限製，同時，其他公司也會來進行拆借，如果不答應，就會得罪人，以後資金遇到困難，就很難找到朋友了。所以，成立關聯公司，就是要把自己分散，這樣，就不會得罪同行了。”


  “成立關聯公司不是為了哄抬股價？”檢察官嚴肅地說。


  蔣俊辰微微搖頭，想這樣的人怎麽能當主任？你這不等於是在問騙子是不是在騙錢嗎？“哄抬股價？隻靠幾個關聯公司是難以運作的。這要調動多個大公司才能成功。一家公司依靠自己的關聯公司，有心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很容易被人設計的。反正我是不會做這樣的傻事的。”


  蔣俊辰的內在含義是不要再問這些沒含量的問題了。


  檢察官當然不知道他的用意，依然問：“‘騰飛’公司在幾家關聯公司中，杠杆交易最活躍，這是什麽原因？難道不是公司授意的嗎？”


  這下，讓蔣俊辰打起了精神，想到自己今後要采取的非常手段，蔣俊辰覺得應該趁此機會，把水攪渾了：“這個嘛，按照我們公司的規定，每個關聯公司負責的杠杆資金應該是差不多的，所以，每個關聯公司都在盡可能地多成交業務，凸顯公司的重要性。所以，到後來，有的公司可能會失控。”


  “失控？這麽說‘騰飛公司’不在TM公司的控製之下了？”檢察官的聲音提高了。


  “的確是這樣。”蔣俊辰說：“當時是單邊行情，除了股民，稍有常識的機構都知道股市這樣漲是不長久的，必然會垮。所以，對於利用資本杠杆看多的申請，一律放行。”


  “一律放行？你就不怕看錯了？”


  “怎麽會看錯？”蔣俊辰說：“按照我自己的判斷，這樣的政策市到年底肯定垮，我們的決策可以保證我們不賠，隻是賺多少的問題。隻是我沒想到‘騰飛’公司的經理算得比我還準，竟然算到7月份股市就會垮，所以，他把短期利用資本杠杆的客戶全都集中到了他的公司，當時，我也不知道他在這樣做，如果知道了，我會製止的。”


  “為什麽？”


  “因為風險。”蔣俊辰說：“我不知道他是怎麽算出股市再7月會垮，如果垮不了，我們就要給金融機構付保證金，這也是一筆巨款，當時我們已經沒錢了，這筆錢到哪去找？這幸虧是股市垮了，不然，破產的就是我們了。”


  蔣俊辰說到這裏，故意放慢了語速，那意思是到時政府會救濟我們嗎？但他馬上又接著說：“當然，我這不是為這次股災拍手叫好，隻是覺得這次實在是太危險了，哪怕是重來一次，我就是知道了結果，也不會允許他這麽冒險的。”


  “他有這樣的本事？怎麽算出來的？”檢察官不相信地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蔣俊辰把手一攤說：“我自己隻算到年底，這中間差了半年，這就是我和他的差距。那就是都知道股市要垮，但什麽時間垮，就是看個人的本事了，我不如他。”


  “你認為這是算出來的？不是人為造成的？”檢察官點出了問題的實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