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黔驢技窮

  “我哪想得到這樣的主意。”曉敏說：“這是蔣總自己想的，說這是最後的辦法了。”


  “那他去了嗎？”MARRY著急地問。


  “還沒有。”曉敏說：“正等檢察院地安排呢。”


  MARRY說：“快帶我去見他，這主意絕對不可行。當初，我們開出那麽優厚的條件讓他來當總經理，他都不敢，現在讓他去為我們坐牢，他怎麽會願意呢？試都不要試。”


  “這次蔣總出了血本了。”曉敏說：“算下來，300億不遠了，還說服不了？”


  MARRY想，你哪裏知道郭博文的個性？當初他跟自己的表姐談戀愛，自己和他泡了一個暑假，對他早就了解了，300億怎麽了？又不能全給他，就是全給他，他都不會要，還讓他去坐牢？不要費這個心思了。


  “你也是的，蔣總老婆的事情都沒搞定，你又讓他去惹郭博文，那不更麻煩了！”MARRY埋怨說。


  “這些事我哪插得了手！”曉敏說：“從北京回來，蔣總就胸有成竹，他自己還被檢察院帶走了幾天，但也沒跟我們透露什麽，隻是他出來後，才給我們進行了布置。我現在才知道，他和檢察院的那位女檢察官以前是戀人，現在，就是她在負責這起案子。”


  “你看，這牽扯了這麽多人，這案子要是弄不下去，怎麽辦？”


  “誰說不是！”曉敏說：“我老公都已經在郭博文家裏按了監聽裝置了，還派人到楚世家去做物業，全麵進行監視。你看，這一通亂。我算是知道什麽是人上有人了。以前，跟這個郭博文是親戚，隻覺得這人老實，不愛說話，那知道他這麽多心眼。蔣總這麽聰明的人，都被他玩殘了。”


  MARRY有些得意，自己的這位表姐夫的確聰明得不同凡響。


  “你回來就好，快點幫助蔣總把事情解決了，不然，還不知道要鬧到什麽地步。”


  MARRY卻沒有這麽樂觀，畢竟，人都被抓了，要順利解決，不是那麽容易的。


  來到金融街，MARRY來不及拿行李，就直接往蔣俊辰辦公室跑去。一進蔣俊辰的辦公室，見他正坐在那裏，手托著腮幫子，眼睛盯著桌麵，想著心思。


  MARRY來不及寒暄，直接說：“蔣總，我回來了。”


  蔣俊辰點點頭，也沒說話，依然在想著心事。


  MARRY說：“蔣總，我覺得你的辦法不妥，當初你開出那麽好的條件他都沒有答應，現在，你讓他去坐牢，你覺得他會答應嗎？”


  “我也認為他不會答應。”蔣俊辰說：“但事已至此，必須試一試了，否則，武漢公司就有大麻煩了。”


  “解決麻煩不能用這法子。我們應該再想辦法，何必走這條不通的路呢？”NARRY說。


  蔣俊辰說：“時間不等人，郭博文的羈押到期了，不能無限期地關下去，案子必須提交法院，不然就要重新調查。但他沒提出翻供，壓力就在我們和檢察院這邊。按照這樣的口供，不但沒法判，還會把我們拉進去。不能冒這個險。”


  “你覺得他會答應你的要求嗎？”MARRY說：“我認為他肯定會拒絕。”


  “天下沒有不能被收買的人，更何況是男人。”蔣俊辰說：“他追求什麽？事業成功！我給他事業成功！所有罰款都由我來出，再給他補償，隻會讓他實力更上一層樓。他需要付出什麽？就是在那地方休息一段時間，最多兩年，就可以把他弄出來，再到我們的公司工作。你覺得這條街不夠優厚嗎？”


  “是足夠優厚，但郭博文是個愛惜羽毛的人，他肯定不會答應的。”


  “愛惜羽毛？”蔣俊辰自信地說：“我就不信沒有不愛錢的人？我會讓他自己開價的。你等著看吧。”


  MARRY見說服不了蔣俊辰，隻好走出了辦公室。


  在曉敏的辦公室內，MARRY有些煩躁地站在窗前，看著外麵。曉敏說：“怎麽了？你為誰擔心？”


  MARRY說：“這事是件麻煩事，蔣總把問題看得太簡單了，以為有人扛，事情就能過去，沒那麽簡單。”


  “為什麽？”曉敏糊塗地說：“有人出來頂罪還不行？”


  “第一，現在還沒人出來頂罪。第二，就是郭博文答應了，隻要公開審，就是鬧劇。郭博文去年就把財產轉移到他妻子名下，他本身就是一文不名的人了，麵對這樣的人，我們公司能把錢交給他打理，你覺得輿論會相信嗎？如果說我們被騙了，那問題又來了，是甘願受騙還是共同設計騙局？隻要有人提出來，我們就脫不了幹係。”


  “有誰會提出來？”曉敏說：“這一次蔣總會把一切都打點好的，法院、政府，都找了人，隻要郭博文扛，就到此為止了。”


  “天真！”MARRY說：“那些賠錢的會員呢？他們就沒想法？隻要有一個會員抓住了這個漏洞，他就會提出來，要麽我們賠錢，要麽就會向法院提告，告我們合謀詐騙。你覺得會沒有這樣的會員嗎？別忘了，還有郭博文這個精明人，他隻要和律師說一下，律師隨便找個會員，我們就被動了。”


  曉敏一想，還真是這回事：“那怎麽辦？把賺的錢都吐出來，還回去？”


  “別傻了。那可是上千億，怎麽退？”MARRY搖著頭說：“所以蔣總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沒想到郭博文要是拒絕了怎麽辦？讓法院硬判？那就是麻煩一堆。”


  MARRY此時倒不是在替蔣俊辰著想，還是擔憂郭博文。她想著自己應該去見見董梅，但剛才曉敏說了，蔣俊辰已經讓周華派人全天候監視與郭博文相關的人，自己就是去見，也不能公開去見了。


  第二天，郭博文被帶到了會見室，這裏不是審訊室，倒讓郭博文一愣，但他馬上想到接下來自己就要麵臨攤牌了。他輕笑了一聲，然後坐到了椅子上，靜靜地等著。


  不一會，會見室的門開了，蔣俊辰走了進來，郭博文抬起頭，默然地看著這個陷害自己的人。


  蔣俊辰關上門，慢慢走到郭博文跟前，歎了口氣說：“小博，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別這樣說。”郭博文說：“還談不上受苦，我享受的是單間待遇，應該是你關照的吧？是不是該謝謝你？”


  “不說這些了。”蔣俊辰說：“我們還是開門見山吧。你有什麽條件，就說出來，我都答應你。如何？隻要你能把這件事扛起來……”


  “扛？”郭博文說：“我不是已經簽字了嗎？到現在我可沒反悔，就等著上法庭了。你還要我怎麽樣？”


  “行了。”蔣俊辰說：“我承認我不如你精明，所有的問題都隻看到了表麵，所有搞到現在這個被動的局麵。現在，要走出這個死局，隻要靠你了。”


  “怎麽靠我？”


  “很簡單！你已經簽字了，自然就是認罪了，隻要你不在法庭上提出那些漏洞，資產什麽的，我來幫你補齊，不就是18億嗎？我出20個億，然後讓法院不判那麽多，讓你留下10個億，這總可以了吧？算是對你不得不坐牢的補償。當然，不會讓你吃什麽苦的。我會幫你安排好，不讓你去監獄，還在這裏，住單間，舒適程度不亞於你在家，時間嘛，最多兩年，就讓你以保外就醫的名義出去。你看呢？”


  郭博文看著他，沒有說話。


  “怎麽樣？還有什麽要求，可以提出來。”蔣俊辰以為自己的開價打動了郭博文。


  郭博文哼了一聲：“你這樣的條件也能寫在口供裏，然後簽字？”


  “你說笑話了。”蔣俊辰說：“但你放心，我可以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再出庭。這要不了多少時間，甚至判決書我都可以讓你先看。怎麽樣？”


  “不怎麽樣。”郭博文說：“蔣先生，從我們是親戚那天起，我就跟你說過我的誌向，我要的是青白和自由，錢對我來說不重要。我過過窮日子，我相信以我的能力，到哪都能有碗飯吃。我要10億幹嘛？在家裏數鈔票嗎？”


  “有錢總是好事吧。”蔣俊辰說：“你有家，有責任讓他們過得好一些，多賺錢有什麽不好？”


  “就靠出賣自由賺錢？蔣先生，這點我做不到。所以，還是請你收回你的開價吧。”


  蔣俊辰有些著急了，這第一炮不響，日後怎麽辦？難道真的要鬧到法庭上去？

  “小博，我提醒你，中國是個人情社會，你不要以為你現在占了上風，就能平安出獄了。如果你的算盤落空，後果是什麽，你想到了嗎？我能讓你進來，自然就能不讓你出去。你覺得我沒有這個本事嗎？”


  “我相信你有。”郭博文說：“但我相信這案子不會按照你所想的那樣了結，否則，你也不會來找我談條件了。”


  蔣俊辰不易察覺地歎了口氣，這的確是難以解決的軟肋：“小博，你真的要和我對抗到底嗎？我不得不提醒你，我的背景不是嚇唬你，是你絕對比不上的。如果我動用了我的資源，即使你贏了這一次，以後，你也會陷入無休止的麻煩當中。這些，你考慮到了嗎？”


  “我現在還沒資格考慮這些。”郭博文說：“一個被關押的人，隻想著如何得到自由，沒心思去考慮你的背景和資源。或許我一出去，就會受到你的暗算，但那也表明我是清白的。”


  “清白？你這麽看重？覺得用錢都換不來？其實，坐牢有什麽可怕的？沒聽說過這麽一句話嗎？‘此地不來非好漢’為這件事坐牢，不丟人。”


  “那你來試試吧。”郭博文說：“我是要給我兒子做榜樣的，所以，我寧願被你陷害入獄，而不會接受你的交易。你想上法庭，我求之不得。這不是賭運，而是我有把握拉你入局。不信，我們就試試吧。”


  郭博文說完，站起來，走到門口，敲了敲門。看守推門進來，問：“什麽事？”


  “我們談完了，帶我回去吧。”


  蔣俊辰看郭博文要走，忙說：“你不再考慮考慮？”


  “不用了。”郭博文頭也不回地走了。而蔣俊辰則氣惱地坐在了椅子上。


  回到房間裏，看守問郭博文都談了些什麽。


  “還能談什麽？”郭博文說：“已經給我開價了，讓我坐擁10個億的資產，在這裏舒服地坐兩年牢，然後辦個保外就醫，也算是功成名就了。”


  “哼，有錢人就是會想。”


  “他們已經黔驢技窮了。”郭博文說：“隻會在上庭和放了我之間做選擇，無論哪一種，他們都有許多麻煩要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