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到黃河心不死
馮敬寅安慰瓷白道:“沒事的。我們會贏的。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說完,對旁邊的素晴說著:“這段時間你一定要照顧好少奶奶。”就帶著副官匆匆的離開了。
瓷白冷冷的吸了一口氣,想伸出手拉馮敬寅一把,都沒有來的及伸出去。她突然覺得天快塌了。軟軟的就跪坐在地上。周圍瓷碗的碎片不經意就劃破她的纖白的腿。血瞬間就流出來了。素晴嚇的連忙喊其他人過來扶瓷白回房間休息。
第二天臨池的各大報紙頭條就登著,臨池和臨城鬆陽就要開戰的消息。街道到處都是混亂,這一打起了,誰知道會要多久,也不知道要多少百姓會受秧。街道上人煙淡淡。瓷白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這要是一開戰,整個臨池都會充滿硝煙,父親和二姨娘怎麽辦,自己和孩子又該怎麽辦?還有敬寅,他在戰線上,要是有個什麽危險,瓷白不敢想下去。整整一天了,瓷白心裏忐忑不安的,急的滿頭大汗,馮敬寅還不見回來。到底怎麽了。
兩城的交界處已經開戰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能打到城裏。滿城都是人心惶惶。
瓷白也睡不著,夏天的夜晚蚊蟲很多,又熱的人心裏直發慌。瓷白還懷著身孕,行動又不便。素晴隻好安慰著:“少奶奶,您不要太著急了,少將肯定會安全回來的。”
馮府的人把門關的緊緊的,大家都緊張的呆在房裏不敢出去。外麵兩軍交戰,異常激烈,陣陣的硝煙槍聲炸彈聲。
瓷白,三姨太四姨太三個人坐在樓下大廳的沙發上,緊張的等候著消息。這時副官急匆匆的從外麵進來了。瓷白連忙站起來問著:“情況怎麽樣?敬寅沒事吧。”
副官沒有表情,點點頭說:“我是奉少將之命特地轉告少奶奶,不要擔心。我們處於上風,勝利隻是時間問題。”說完就急匆匆走了。瓷白那顆懸著的心終於可以稍微有所安定。
大家也都鬆了一口氣。各自回房了。兩天了,還是不知道戰況如何,馮敬寅也沒有回來。瓷白的心又開始擰在一起了。
正擔心著,素晴就進來緊張的說著:“少奶奶,許小姐來了。”說完,許茹心就進來了,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帶著黑帽子。瓷白緊張的問道:“茹心,外麵情況這麽危險,你怎麽跑出來了?”
茹心也顧不了那麽多了,摘下帽子,急急的說著:“我聽說因為孫宇澤在臨池軍事部安排了特務,昨天已經泄漏了臨池的很多機密文檔。馮少將不得已今天才冒著風險去跟孫宇澤在軍事館談判,現在還沒有回來。臨池已經危在旦夕了。我是來告訴你自己要多加小心的。”
瓷白的心好似被針狠狠的刺著,不僅僅是臨池了,她的敬寅現在到底什麽狀況,她一點也沒有消息。她緊張的問著:“敬寅會不會有危險?”
茹心歎口氣,說著:“哎,臨池都保不住了。何況少將呢。”說完,又戴上帽子,繼續“我就是過來跟你說說,一定要注意身體,照顧好自己,現在太亂了,你要小心。我也要走了。”說完就離開了。
素晴在旁邊嚇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不知所措的問著:“少奶奶,我們怎麽辦啊?”
瓷白目無焦點,眼前模糊,她的眼睛不知道該看向哪,然後,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慢慢的睜開,冷靜的說道:“我去找孫宇澤。”素晴連忙拉住她,哭著求她:“少奶奶,您不能去啊,要是去了肯定凶多吉少啊。”
瓷白已經下定決心,淡淡的笑著看著素晴:“你不要跟來,就在馮府等我回來。這是命令。”說完,就下樓了。
出了馮府的大門,路上根本沒有什麽人。遠處的硝煙不時的升起。瓷白摸了摸肚子的孩子,咬緊牙齒,加快腳步。走過一條條街。還好相安無事終於到了。
軍事館在臨池的城中心,外麵警戒線圍著。一般普通人是不能進去的。瓷白匆匆的走到門口。軍事館外麵的守衛已經換成孫宇澤的人了。瓷白心裏頓時沉了一下。看來,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守衛擋住瓷白不讓她進去。嚷嚷著:“快點離開這。”瓷白不依不饒,她一定要見到孫宇澤。她重重的有一次被推倒在地,她連忙看著肚子,眼淚簌簌的掉著,她隻能站起來,還是求他們,帶她去見見孫宇澤。她突然想到她當時想要進到馮府,看最後一眼夢婉的時候。她還是那麽堅決的求守衛,還是被無情的拒絕推倒在地。她眼前的一幕幕,總是那麽的相似。
裏麵出來一個士官,看著門前的她,冷冷的說了一聲:“進來吧。”她微微一愣,又充滿欣喜,跟在他的身後就進去了。她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但是她無從選擇,現在就是帶她去死,她也還是義無反顧的就去了。
士官把她帶到一個房間門口,敲了敲門,就讓她進去。此時的瓷白,臉上還帶著淚痕,頭發也鬆鬆散散,她走進房間。裏麵坐著,是,孫宇澤。好久不見,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那麽熟悉。她尊敬感謝過他,卻被傷的不僅僅是那顆信任的心,還有脖子那一條刀疤,她恨他,如今更恨。那條刀疤今天似乎越加的顯眼。
孫宇澤還是那麽看似帥氣,穿著一身軍裝顯的更英俊。可是,再英俊也隻是個偽君子。孫宇澤看到瓷白進來,連忙笑著站起來,說著:“楚小姐請坐。”然後看著她的肚子,嘴角一抹不易覺察的表情,但還是立刻掩飾過去。
瓷白看著他,沒有坐下。靜靜的看著,冷冷的說道:“我是該叫你孫鶴易,還是孫宇澤呢?”
孫宇澤笑著,還是紳士的繼續說:“楚小姐,您找我有什麽事情?”他的眼睛劃過她的臉,她的脖頸纖長白皙,卻惟獨一道醜醜的刀疤刺眼的奪目。他的眉頭微微皺了下。
瓷白用平緩的口氣,述說著:“瓷白貿然來訪,不盡失禮。但是我和孫先生也算相識一場。我尊敬過孫先生。我也隻是女流之輩,對軍事打仗一竅不通。但是,臨池城現在陷入困境,敬寅也有危險。我是不能就那樣袖手旁觀的。我知道,孫先生當然不會因為我,就放了整個臨池。我今日來隻是求孫先生一件事。我沒有什麽遠大的抱負,我隻是一個平凡女子,我……”
瓷白稍微停下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繼續說著:“我隻是不希望我的孩子剛出生,就沒有了父親。沒有一個安穩的家庭。我知道我的要求對你來說,有些過分。可是,你能不能看在我以前那麽尊敬您的份上,讓我心裏有一點安慰。”說完,瓷白近乎哀求的看著孫宇澤。
孫宇澤沒想到瓷白還能求他,不過,他這種不擇手段的人怎麽會答應這麽一個無理的要求。
孫宇澤看著瓷白,這個女人懷著身孕,不顧自己的安危竟然就來求自己。他以前剛認識瓷白的時候,瓷白也是義無反顧的為了好姐妹去嫁入馮府。她重情重義,敢於冒險,敢於犧牲自己。孫宇澤就算是一個偽君子,但是他的眼睛還是正常的,他覺得這樣一個女人,注定是不平凡的。那條刺眼的傷疤又晃進他的眼睛,他想到了那個晚上,他的不小心,致使一個這樣美麗的女人,有了一抹瑕疵。臉上的笑容便收了起來。
瓷白明白,讓孫宇澤這樣的人答應自己這個要求,簡直就是做夢一般。但是有一點希望總比沒有好。她還是靜靜的等著孫宇澤回答。
孫宇澤若有所思的考慮著,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卻沒有回答。房間內沉默著。
瓷白卻淡淡的開口:“難道你就真的那麽冷血,就不能看在上次設計讓我和子謙產生誤會差點害死青子的份上,讓我能對你的印象稍微好一些?”
孫宇澤聽得糊裏糊塗,不禁輕笑著問:“楚小姐剛才說的,什麽產生誤會,差點害死誰?我怎麽不知道啊?”
瓷白看著孫宇澤還在狡辯的嘴臉,剛才她可以忍著,但是他竟然不承認,她氣憤的說:“你不要在裝蒜了,是你,給我發的電報,又給林子謙發了電報,讓我們都在一個地方見麵。然後又讓青子看到。這難道不是你慣用的伎倆嗎?”瓷白狠狠的看著他。
孫宇澤聽到這裏,剛才的笑容收斂了,如果是他做過的事情,他可以承認,可是,他冷冷的說道:“我沒有那麽做,楚小姐不要栽贓陷害。”
“還是不承認,不到黃河心不死嗎?你要是還有人性,你就不要再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了。”瓷白冷哼著說完。
孫宇澤變的冷冷的,淡淡的說:“我說過,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我也不會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