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無法原諒的暗算
瓷白想著,或許是巧合吧,就繼續問:“茹心了?她不是要過來嗎?”
林子謙聽了有些茫然,說道:“她今天不舒服,在家裏休息呢啊。”
瓷白更是不明白了,那她收到的電報是怎麽回事?正想開口問那電報的事情。這時,突然有一個商販模樣的人推著一輛架子車,上麵放著一些木頭。橫七豎八的,然後飛快的從他們身邊跑著,還一邊喊著:“不好意思,讓讓啊。”
隻見那木頭擺放的亂七八糟,伸出架子車身子外麵了。那個商販推著那車子就從瓷白身邊橫過。瓷白嚇了一跳,眼看那木頭就要撞到瓷白,林子謙連忙手腳飛快的拉住瓷白抱住她,向旁邊一個轉身,幸好,虛驚一場,沒有蹭到他們。
一轉眼那推車的商販就跑遠了,而瓷白還在剛才的驚慌中沒有恢複過來,林子謙抱著她,焦急的問著有沒有事情。
他們沒有看到,有一個人已經站在馬路的對麵看了很久。那個女人微微舒口氣,帶著抹抹笑容朝他們走來。
林子謙這才想起,連忙放開瓷白。青子依舊淺笑著。瓷白看到青子那一刻,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怎麽今天的所有事情都發生的這麽莫名其妙。
可是真的是青子,穿著暗紅色的旗袍,黑黑的頭發綰成一個發髻。明眸皓齒的看著他們,似乎也沒有想到在這裏竟然能碰到他們。
林子謙連忙快步走到青子身邊,攙著她,說著:“你怎麽來了?”
青子微微向瓷白點點頭,笑著說:“我出來散散步,剛走到這條路口,就看到你們。”
瓷白也走過去,跟青子打招呼。溫婉柔弱的女人總是惹人疼的,看到青子的柔順眼睛,瓷白都不禁覺得林子謙這麽疼愛她,也都是有原因的。但是,她心裏還有一絲疑惑,也不知道青子剛才看到那一幕會不會誤會?
瓷白想開口解釋剛才的事情,但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害怕讓青子又覺得自己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了。而且青子並沒有表現出很難過氣氛的樣子,依舊是笑容綿綿,看來她也沒有多想。那就好。
林子謙看到青子,也不久留了。就跟瓷白道了別。然後帶著青子離開了。留下瓷白還一直站在原地,既然不是茹心發的電報,那會是誰?到底有什麽目的?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帶著一堆疑問還是回家了。
回到馮府,馮敬寅已經回來了。緊張的看著她問她去哪了也不說一聲。她笑著說:“沒事,出去呼吸新鮮空氣去了。”
馮敬寅才安心的小心扶著她上樓,一邊還叮囑著:“以後不要經常出去了,就呆在家裏,懷著孕到處跑,像什麽話啊。”
瓷白就聽著馮敬寅的絮叨,他平時話又不多,難得這麽羅嗦一次,就讓他盡興吧。
晚上的風清涼的一波一波襲人身,瓷白把窗戶打開,房間裏涼爽了很多。她拿起一個蘋果咬了一口,想到什麽似的問正在看書的馮敬寅:“你說,那個孫宇澤到底是個什麽人?”
馮敬寅疑惑的放下書,問道:“怎麽突然提到他?”
瓷白托著腮,搖搖頭,好像自言自語般:“想到他做的所有壞事。”
馮敬寅盯著瓷白,認真的說著:“壞人總是敵不過正義和善良。我會好好保護你,不會讓你再受到傷害。”然後又狠狠加了一句:“他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瓷白若有所思,好像還是沉浸自己剛才的自言自語般,點點頭。看了馮敬寅一眼,讚歎的說道:“恩恩,說的有道理。”
房間裏,涼涼爽爽,瓷白吃著蘋果,馮敬寅看著書。素晴敲門進來,說著:“少將,林少爺打電話過來,很急的樣子。”
馮敬寅立刻放下書,快速的出去接電話了。瓷白坐在沙發上疑惑的問素晴,怎麽回事啊。
素晴搖搖頭,緊張的說著,好像出什麽大事了,您要不去瞧瞧。
瓷白連忙穿上鞋就出去了。隻聽見馮敬寅對著電話那邊說著:“我馬上過來。”掛了電話也不理她,連忙披了件外套,也沒有換衣服一邊給瓷白說著:“你就呆在家裏別出來,我出去下。記著,別出來啊。”就急急出去了。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回頭喊了句:“素晴,幫我看住少奶奶別出來。”
看來真的是出大事了。瓷白還愣在那裏,幹嘛不讓自己出去。這時候電話又響了。瓷白順手拿起電話。“喂”了一聲。
那邊帶著著急緊張又不知所措的聲音:“瓷白,我是茹心。不好了,青子自殺了。你快到林家來。”
瓷白如同聽到晴天霹靂,這是怎麽回事,傍晚的時候還不是好好的嘛,怎麽晚上卻?難道是,因為……瓷白不敢多想,看來青子是誤會了,這件事情,自己脫不了幹係,一定要去看看她。還沒來得及問青子的情況,茹心就把電話掛了。
瓷白也著急了,比馮敬寅還急。連穿外套的時間都沒有。也不顧素晴如何奮力的阻攔,飛快的奔出去了。一路上連走帶跑的,這麽晚了,也沒有黃包車,馮敬寅又剛才把汽車開走了。
瓷白喘著氣,月色朦朧,哪有什麽閑心思欣賞那些東西。隻在心裏默默的念著,希望青子脫離生命危險,一定要好,自己過去還要好好解釋呢。還有,這路還有多遠,快到了,忍一忍,再跑一跑,快了。終於堅持不懈的努力,等她敲開林家大門的時候,林家的管家嚇了一跳,馮少奶奶竟然為了青子跑過來。真是太想不到了,太艱辛了。
林家的人都沉著臉,屋裏的氣氛很沉悶,丫鬟給瓷白倒來水讓她喝。瓷白都沒有心思去喝水,喘著氣問:“怎麽樣了,青子怎麽樣了?”急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不光是青子,還有青子肚子裏的孩子,這種罪,她可擔當不起啊。
茹心聽到瓷白的聲音,從房間出來,緊著的拉著她的手,有些心疼的問著:“你竟然跑過來了?”
瓷白已經說不出多餘的話,隻能點點頭。這時候馮敬寅也走過來,看著麵前憔悴的瓷白,很是心疼的抱著她。可是,他明明剛才囑咐她不要過來的,他小心的推開她,低聲問道:“讓你不要出來,你…哎,總是不聽話”然後一副沒有辦法無可奈何的樣子。
瓷白也管不了那麽多了,連忙問:“青子怎麽樣了?快告訴我。”
許茹心在一旁舒心的說著:“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正在觀察中,你不要擔心。”
瓷白有些難過的問著:“到底怎麽回事,怎麽會這樣啊?”
茹心歎口氣說:“我也不清楚,今天晚上她和子謙一起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跟我也有說有笑的,不知道為什麽晚上我去跟她說幾句話。敲門也不開,我叫她也不應我…..我就覺得有些蹊蹺,連忙讓管家把房間打開,一開門就看見….”茹心停了停,又歎歎氣說:“就看見青子她懸了一條白綾,自殺了。”
瓷白有些不寒而立。馮敬寅和茹心應該不知道今天傍晚,自己還有林子謙青子還有一件事吧。要不要告訴他們。瓷白內心無比難過。她覺得讓青子走上自殺道路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
瓷白又連忙問:“那孩子呢?青子的孩子?”她心裏知道,對了懷孕的女人,孩子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比如她自己,就是那樣認為的。
茹心搖搖頭,輕聲說:“還不知道情況,等下醫生過來再問吧。”
林子謙一直守在房間外,焦急難過的徘徊著。瓷白從來沒有見過林子謙這麽難過過。一直他都是那種禮貌又紳士的男人,現在卻緊張的不知所措的捶著牆,甚至都能看到他眼眶中都是濕潤的。
瓷白站在馮敬寅身邊,目中空洞洞的看著前麵,她的心情也是忐忑不安,她想著醫生快出來,快把青子救好,又想著,醫生別出來,如果告訴自己的是一個壞消息,估計瓷白也會難過的要死。
終於醫生們還是出來了,主治醫生的臉上微微舒緩,說道:“幸好發現的及時,隻是有些休克,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
林子謙和瓷白竟然異口同聲的繼續脫口而去:“那孩子呢?”
醫生點點頭:“還好,隻是胎兒有些不穩定,需要多多保胎。”
瓷白這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氣,看看旁邊的林子謙,已經衝進房間看青子了。馮敬寅和茹心知道瓷白一向很善良,但是瓷白剛才的表現似乎也太誇張了,不禁都疑惑的問,剛才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他們。
瓷白虛弱的舒了口氣,才緩緩的傍晚發生的事情敘述了一遍。馮敬寅和許茹心都聽的目瞪口呆,竟然還有這麽一茬子事。
許茹心立刻若有所思的說:“那我就明白了,青子是看到你和子謙在一起,而且那麽親密。她誤會了,但是日本的女人都收到傳統日本觀念,就是嫁夫之後,以丈夫為天,必須好好的伺候丈夫。女人的地位很低,她們不能有任何怨言,隻能保持溫婉禮貌。青子應該是以後子謙跟你有什麽關係,心裏難過,但是又不能有其他辦法,隻能忍氣吞聲。但是她跟子謙是相愛的,應該是一時接受不了那樣的打擊,然後才想到自殺。”
這下大家都明了了。但是還有一個疑問。馮敬寅皺著眉頭說:“那這個要陷害你們的人是誰?隻從表麵看,這個人就達到一箭三雕的目的,既讓你和子謙被誤會的不明不白,又讓青子難以接受而去自殺。看來,這個人是個狠角色。而他最主要的目標,應該把我們幾個都包括了。所以…..我們都要當心了。”
瓷白和茹心聽到這裏,都覺得膽戰心驚。瓷白微微以試探口氣問:“會不會是……孫宇澤?”
馮敬寅點著頭:“有可能。”
許茹心有些奇怪的問:“孫宇澤?是?”
瓷白歎著氣淡淡的說:“他是鬆陽政府的人,一心想著侵占臨池。一直想從敬寅這裏下手,看來,哎。”
許茹心也有所明白,安慰著瓷白:“沒事的,臨池還是我們說了算的,一定不會讓他得逞。不過大家最近都要多多注意。”
知道青子安然無恙,大家的心裏都鬆了一口氣。馮敬寅也帶著瓷白回家了。一晚上兩個人都沒有入眠。危機重重,看來,不管什麽狀態下,都要時刻警惕著。
一有時間,瓷白就讓馮敬寅帶她去林家,看望青子,也給她講了那天是誤會。青子虛弱的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唯有那一頭黑發還是那麽黑。青子不好意思的露著淡淡笑容一直道著歉:“對不起,讓大家擔心了。”
青子坐起來靠在床上,林子謙喂著她喝藥。她還是淡淡的樣子,溫婉可人。可是瓷白突然有些難過,就算青子很痛苦,可是她依然保持著淡淡笑容。難道青子的微笑都是偽裝的嗎?或者,日本女人的禮數就是這樣吧。連最起碼的自由表達自己的情緒都不能做到,其實也挺可憐的。
青子的傷也沒有什麽大礙,又恢複到以前。家裏人對她更是嗬護有加。茹心也鬆了一口氣。
回到馮府,瓷白也沒有心思出去了。馮敬寅也一有時間就陪在她身邊。隻要有馮敬寅在她身邊,她也就不孤獨了。
家裏又恢複了平靜,瓷白也從那件事情中走了出來。馮敬寅也安慰著她不要想太多,跟她沒有關係,而且,她也不能生氣,要不然動了胎氣也不好。瓷白也覺得有道理。不能出去隨意走動了,隻好讓父親和二娘有時間就來馮府看自己。
父親和二娘總是隔幾天就來了,帶著各種好吃的。二娘一邊囑咐瓷白懷孕不能做的事情。瓷白笑著問她,又沒有懷過孕,怎麽還知道的那麽清楚。
二娘笑著說年齡大的人都是過來人,懂的多。又說到程燁楠。二娘還誇讚著:“幾年沒見還是那麽懂事,回到臨池,也總是過來看看我和你爸。”
瓷白心裏也舒坦很多,看來程哥哥還是以前那樣。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了。時間總是跟流水一般。
八月的天氣很是悶熱。瓷白躺在床上睡著午覺。床的四周圍了一層薄紗,看起來像是把外麵的熱空氣都要隔絕起來。瓷白已經懷孕四個多月了,肚子也微微隆起,她躺在床上小心翼翼的用手撫著肚子。
馮敬寅似乎剛忙完,匆匆進來,就把頭靠在瓷白的肚子上,認真的聽著,高興的說:“我們兒子在動啊。”瓷白故意嬌嗔著:“小寶寶很乖的,在媽媽的肚子裏睡覺呢。”
素晴就端著綠豆銀耳湯就進來了,笑著說:“少將,少奶奶,喝點綠豆湯吧。”馮敬寅坐起來扶起瓷白過去喝湯。瓷白剛拿起碗,就聽見敲門聲,是鄭副官。也不知道這個時候他找馮敬寅有什麽事情。
馮敬寅囑咐瓷白先喝湯,自己就出去了。瓷白就喝著湯,跟素晴聊著最近的事情。等了好久也不見馮敬寅過來。瓷白想著,這湯就要涼了,就準備去隔壁的放文案的房間給他端過去一碗。她剛走到那個房間門口,房門微微有條縫,忘了關,瓷白正想敲門。就聽見副官說:“孫宇澤已經調備軍力,準備隨時和我們開戰……”
瓷白不禁一驚,手裏的青花瓷碗不小心就掉在地上,“啪”一聲,碗碎的滿地都是。馮敬寅連忙跑出來,看著愣著的瓷白,扶住她,緊張的問著:“沒事吧?”
瓷白咬著嘴唇,似乎有點難過,眼睛直直看著馮敬寅問著:“是不是就要打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