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愛情眷顧有情人
街上的風呼呼的刮著。瓷白感覺好似一把刀子刻在自己臉上。她還不能低頭,高高的抬著頭以免傷口被感染。迎著一把一把的刀子。素晴小心翼翼的扶著瓷白慢慢的走著。隨手招了一輛黃包車,扶著瓷白上去。
搖搖晃晃,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終於到馮府門口了。瓷白顯的更憔悴,好似一道風就能將她吹散。
馮府裏麵下人們都在忙著為馮將軍的後事準備,東西都換成了黑白色,大家都麵帶沉默。不敢說話。瓷白一進到大門裏麵,眼前一黑,就又昏倒了。馮敬寅看到瓷白進來,連忙跑過去,又看著她倒在地上。緊張的抱起她,就上樓去,邊跑邊吩咐副官:“快去叫斯密斯大夫過來。”
下人們連忙給少將讓出路讓少將過。他們也都知道凝珠的死,還有少將對瓷白的愛。現在對瓷白是不敢絲毫怠慢。
馮敬寅把瓷白抱到自己的房間,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褪去她的外套鞋子,然後蓋上天鵝絨棉被。緊張的握住她的手,那麽冰冷,他吹著氣,嗬著那雙素白的手。他緊張,他難過。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朝門外吼著:“大夫怎麽還不來?”
素晴既擔心又內疚。不敢多說話。馮敬寅看到一旁呆住的素晴,吼著:“快去拿熱水袋。”素晴連忙跑出去拿東西。
三姨太也上樓看著瓷白,麵露擔心之色說道:“瓷白這身子也弱,就不要讓她呆在醫院,就住在家裏,讓醫生過來就行。”然後看了看屋外,歎口氣道:“外麵有點忙亂,她呆在房間就好。”
馮敬寅點點頭。醫生來了,斯密斯醫生是美國人,在瑪麗大醫院擔任主任。斯密斯醫生匆匆走到瓷白麵前,瞧了瞧她那慘白的臉上,眉頭微皺,拿出聽診器,坐下來,幫瓷白檢查。然後歎口氣,用生疏的中文說:“失血過多,又加上受了風寒,傷口還有一點感染。”然後停了停,站起來,拿出藥盒取藥,說:“先掛幾瓶點滴,然後吃些藥。還有最近要多補補身體,喝點紅棗枸杞湯。”
馮敬寅在旁邊認真的聽著。吩咐素晴去熬紅棗湯去。
打了一瓶吊針,過了一會,瓷白終於睜開了眼睛。她眼前有點模糊,這是在,不是自己房間,她記得自己回到馮府了啊。又模模糊糊看到床前的身影,是馮敬寅。她明白這是馮敬寅房間,她來過一次。
馮敬寅看到她醒來,連忙走過去,緊張的問她:“感覺怎麽樣?”
她微微搖搖頭,她記得自己是有重要的事情來跟馮敬寅說的。她緩緩開口:“孫宇澤把信函拿走了,會不會對你不利?”然後眼眶都紅了,緊張的等著馮敬寅說話。
馮敬寅正擔心瓷白的病情,也正想問她,為什麽冒著風寒跑回來。原來是為了自己,害怕孫宇澤對自己不利。原來瓷白是關心他的。
他的臉上突然多了一絲笑意,有些開心,有些釋然。但是又很生氣的說:“你就是為這事跑回來嗎?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你都病成這樣了還亂跑……”還沒說完,就停了。然後笑了一下,補充道:“傻瓜,我怎麽會不知道你要拿信函去給孫宇澤。你以為我把鑰匙放在衣服底下,就那麽不小心被你拿到,我都沒有察覺?”
瓷白恍然大悟,原來一切的一切馮敬寅都知道。她所有的舉動都在他眼皮底下。她聽完這話,也有點放心,這麽說來,孫宇澤拿到的肯定是假的了。但是,想想自己做什麽事情馮敬寅都知道,而且還是壞事,她不禁有點不好意思。別過臉,不想理他。
馮敬寅看到瓷白任性的表情,有點心疼有點好笑,說:“還生氣嘍?”
瓷白轉過身的同時想到,那鑰匙放在衣服底下,隻是馮敬寅設的計,想讓自己拿走鑰匙。那麽說來,那件給自己買的旗袍根本就是一個幌子,哼。瓷白輕輕哼聲說道:“那旗袍也不是特意為我買的?”
馮敬寅聽到這,更忍不住笑,原來她為這個生氣,嗬嗬。連忙回答:“旗袍是我特意挑的,以前就買了,一直想給你穿,而且我知道你適合那個色。隻是一直沒機會。”
瓷白聽完這句,似乎有點安慰,又開心的看著馮敬寅:“以前?是給別的女孩吧,你又不認識我。”
馮敬寅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瓷白。然後說:“好了,別多說話,好好休息吧。”就出去了。
瓷白靜靜的躺在床上,躺在馮敬寅的床上,她從來沒有跟他這麽親密的接觸過,她似乎可以聞到被子上淡淡的清香味,她覺得自己現在很幸福。她以為自己進入馮府隻是為了仇恨,現在仇恨解決了,自己還多了一份愛情,一個家庭。想著想著,她就甜甜的睡著了。
臨池各大報紙都在報道,馮將軍被敵方控製一個月遭到殺害之事。有些小報紙也增加了一些花邊小新聞,說馮少將寵幸的歌女凝珠隻不過是為了掩飾,其實他真心愛的一直都是楚瓷白。馮少將和瓷白是讓人羨慕的一對璧人。還有說凝珠為了救少將而死卻仍然沒有感動少將。寫什麽的都有。但是主編們都是把馮將軍去世的消息作為同時也加了一些對少將勇敢,和對愛情機敏專一的讚美上。
臨池城大街小巷又都在議論這些事情。大家對馮將軍的不幸去世感到惋惜,但是也同時信賴少將,因為大家都覺得,少將現在變的成熟穩重了。街邊的姑娘們更多談論的是楚瓷白。姑娘們說著瓷白進入馮府隻是為了姐妹的離奇身亡,沒想到獲得真正自己的愛情。大家都在說這馮少奶奶重情重義,又這麽幸運,而且馮少將還那麽年輕有為,又帥氣。大家都羨慕的聊著。
馮府發生這麽多事,楚老爺也時刻的關注著。他帶著姨太太也去馮府,對將軍的不幸表示吊唁。順便去樓上看看自己女兒。瓷白看到父親和二娘來看自己了。父親每天都為自己擔心,幾日不見,愈顯蒼老。瓷白看到父親的頭發又多了銀絲,不禁淚如雨下。歎道:“女兒不孝,讓爸爸擔心了。”
楚老爺走上前,雙手握住女兒的手,老淚縱橫:“瓷白,你受苦了。”
瓷白搖搖頭,釋然的笑道:“女兒終於可以放心了。夢婉的不明之死是凝珠所為,凝珠也已經不在了。”
楚老爺聽到這,不禁皺皺眉,歎口氣:“傻孩子,你成天的心思就是為別人著想,你現在也應該為自己想一想啊。”
瓷白聽到父親的擔心,不禁笑了笑,有點害羞:“恩,敬寅對我很好。”
旁邊的二姨娘撇著嘴故意道:“恩,我也看過報紙,今天也看到你被這麽好的照料,應該是對你很不錯。你爸爸以後也能安心的睡個好覺了。”說完也笑了笑。
瓷白看著父親這樣舒心了。也放下了所有的擔心。
躺在床上也有三天了,瓷白悶的無聊。下床在房間轉了一圈又一圈。看著房間裏的擺設,她想著更多的了解馮敬寅。房間裏很大,還有一個朝陽的陽台。瓷白坐在陽台上曬著著好不容易出來的太陽,暖暖的。她突然好想養隻貓,就這樣曬著太陽,看著一旁的小貓也懶懶的,或者隨意的蹦著,那該多好玩啊。
樓下近幾天一直在為將軍去世的事情忙著,來了很多領導還有商人什麽的。馮敬寅也一直忙前忙後,現在他就是這個馮府的主人了,他就要撐起所有的擔子了。他不能退縮,更不能放棄跟頹廢。瓷白也因為馮敬寅忙著處理事情,不應該打擾他。也就呆在房間不想出去。
下人煮了枸杞雞湯送上來。瓷白喝著雞湯,想著馮敬寅最近不經常回來,也不知道他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