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宴賓客
衣服算是換好了,媒婆催促著我,讓我趕緊去客堂,說是宗族裏的叔叔伯伯還有長輩都已經過去了。
我立馬隨著她,從畫眉院出來,隻是沒有瞧見晚晴和劉嬸,今天一大早,沈家主過來通知我的時候,我就瞧不見她倆了。
走在路上,我扯了扯媒婆的衣袖,問她知不知道晚晴現在在哪兒。
媒婆用手絹捂著嘴笑了笑,她嘴邊長的那顆媒婆痣上生出幾根又黑又長的汗毛,隨著她一笑,顫了兩下。
“姑爺啊,你就是沒結過婚,也該見過旁人結婚吧,你這會兒哪兒能去見新娘子啊,新娘子當然是在梳妝打扮了,就等你晚上把她娶走了,好了好了,快點吧,要是耽誤了時候,恐怕老爺要怪罪我這做下人的!”
媒婆推了我兩把,讓我快點走,我被媒婆連拉帶拽的帶到了客堂,那裏果然已經聚集了很多人。
隻見沈家主胸口前還掛著紅色帶,那天晚上見到的那個年輕女人也在,穿了一身鮮紅的裙子,雪白的手腕上,帶著一隻紅珊瑚手鐲,打扮的花枝招展,正在招待賓客。
那個年輕些的,應該就是阿伶口中的二夫人了,沒想到沈家主居然還娶了妾室。
但是沈勤之的母親也在,她今天穿的也很喜慶,隻不過衣服的顏色是暗紅色,樣式也比著二夫人身上穿的,更加端莊得體。
雖然沈家主一直被二夫人纏著不放,但同樣在招待客人的大夫人瞧起來才更像是當家主母。
我過來以後,沈家主瞧見我,立馬快步朝我走來,“妹夫,來來來,這些都是家裏的人,你也要認識一下,他們有些事在外地,這兩天急急忙忙趕回來的,大家都是來參加你和眉兒的婚禮的。”
沈家主的聲音,驚動了其他人,再一看我身上的一身打扮,傻子也直到我是今天的男主角。
大家紛紛起身,有的端著杯酒,有的則是來打個招呼。
客堂最中央的那幾桌,坐的都是上了年紀的人,有不少我已經見過了,所以到沒那麽新鮮。
隻是有許多從外地趕回來的,瞧起來倒是對我很感興趣,一個一個過來和我說話。
宴席已經開始了,媒婆告訴我說,因為我這婚禮匆忙,所以並沒有叫那麽多人來參加,隻是些宗族當中,這些年同主家這邊關係比較近的,若是正正經經的辦婚禮,依著這邊的規矩,可是要擺上他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再叫養在南苑的戲子過來,唱幾場才算完整。
我笑說,我倒是不在乎這個,而且晚晴已經跟了我許久了,這些形式上的東西,可能隻有女孩兒才稍稍在乎些吧。
我這話讓媒婆對我好一通笑,說我一點兒也不懂女人的心。
我同樣自嘲的笑了兩聲沒有回話。
我們自打來到這兒,原先跟著我過來的那些侍女便去一旁伺候客人了,阿伶也被二夫人叫走,這會兒正一趟一趟的跑著,給客人們添酒。
原本沈家主過來找我的時候,那會兒還早,連早飯的時間都沒到,可是在房裏忙活了一會兒,隻是穿了身衣服,卻已經磨蹭到了中午的時間。
我剛喝了幾杯旁人過來給我倒的酒,就見沈家主身邊的那個中年男人忽然跑到門口,高喊一聲,“吉時已到!”
緊接著,外邊就是一陣劈裏啪啦的鞭炮聲。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鞭炮聲嚇了一跳,一哆嗦差點跌倒,旁邊立馬有人大笑道,“這新郎官還沒喝幾杯酒醉了,這晚上可怎麽入洞房啊!”
伴隨著周圍人的哄堂大笑,外邊又有一群年輕人走了進來,為首的那個自然是沈勤之,這些都是宗族中的年輕人,但我的目光卻投向了走在最後一位的那個人。
沈逸之一進門,就找了個角落裏的位置坐下,自顧自的吃著眼前的飯菜,旁人都是上前同我套近乎,但他卻不為所動。
周圍的人,也沒什麽人和他說話,他就那樣安安靜靜的在人群中坐著。
偶爾有侍女給他添酒,他也隻是溫和的笑笑,用手擋住身前的酒杯,並不同別人那樣喝酒。
沈勤之他們一來,客堂裏更加亂了,沒多大一會兒,我就已經喝的醉醺醺的了,頭重腳輕,腦袋有些沉,走起路來也不安穩。
“哎喲!你們這些人啊!怎麽把我們新郎官給灌醉了!這婚禮還沒開始呢!過分!過分了啊!”媒婆咧著嘴,露出嘴裏鑲的那顆大金牙,一邊拍著手大笑,一邊故意作醜取悅著身邊的人。
眾人瞧她滑稽的模樣,紛紛大笑,我的目光瞥向沈逸之,隻見他微微低頭,嘴角竟然也勾起了一絲朝上的弧度。
我雖然腳步不穩了,但好在腦袋還算清醒,我裝作實在不勝酒力的樣子,扶著桌子,一步三倒,在兩個侍女的攙扶下,跌跌撞撞的到了沈家主身邊。
“大哥,不行了!我實在是不行了!我帶去歇會兒,再這麽喝下去,這今天晚上我就結不了婚了!”我醉眼朦朧,迷迷糊糊的晃了晃腦袋。
沈家主瞧見我這副樣子,也不生氣,反而還哈哈大笑,讓侍女先扶著我去客房歇一會兒醒醒酒,他留在這兒照顧賓客。
“阿伶,快!扶著姑爺去客房,小心些,別讓姑爺摔倒了!”一直纏在沈家主身邊的二夫人見狀,連忙拉住正在給客人添酒的阿伶,奪過了她手裏的酒杯,吩咐阿伶帶我去休息。
阿伶在我左邊扶住我,口中說著姑爺小心台階,一路把我帶到了最近的客房。
不知道沈家主在宴席上擺了什麽酒,剛出來的時候,腦袋還是清醒的,雖然步子已經不穩了,但勉強還能撐住。
可是這會兒,那酒勁兒上來了,直衝頭頂,整個人都暈乎乎的,路也走不好了。
幸好是阿伶在一旁把我扶到了床上,身上這身沉甸甸的衣服實在煩人,再加上酒勁兒上頭,隻感覺身上悶熱的都捂出了一層汗,我隨手扯了扯衣領,有一隻冰涼的手按在了我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