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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教育“女飛賊二

  侯校長沉默半晌,又說:“這事情雖說文嬌已經承認,但馬紅連仍未承認,明天還得當麵鼓對麵鑼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調查清楚再做下一步處理。”


  行健問:“假如事情是真,怎麽處理?”


  朱炎接過話頭:“我看五年級文嬌是被我們班的馬紅連攛掇去的,並且馬紅連到現在還不承認,回去也換了衣服的,說明她很有心機,不是一次兩次偷盜了,我看這次幹脆借這個機會讓她轉學。”


  行健一聽,覺得朱炎話有深意,細細想來怕是朱炎想借這個機會把馬紅連攆走,一來可以給班上減少一點事情,最重要的是她們班少了一個考低分的。那馬紅連每次考試語文三四十分,數學隻能考十幾分,她一走班上平均分立馬會漲兩三分。


  行健揣度到這點,帶著一副教訓人的口氣說:“這怎麽行的,就因為孩子有偷的毛病,我們就給她定性為品德差,就因為學習差我們就歧視她。你讓她轉學,她家就是這裏的,往哪轉?分明是逼她退學嘛!想提高成績我們可以想其他辦法嘛!”朱炎那點小九九被行健這一戳,不由得臉一紅,半天不語。


  行健又說:“我上中學時全班男生幾乎都偷過,而且一起偷,長大了咱沒有一個成賊的,而且我們班上除了我之外還有五六個做了老師的,如果那時候也如今天這般處理,我們豈不是都被老師開除了。”


  彭明聽出了一些火藥味,於是把話題往開引,變問:“你們上中學真的偷過?”


  “那還有假,你看我幾時說過慌的?”行健就把上中學時和幾個同學一起夜間偷橘子的事情講了一遍:那是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行健兩個同學史平生和段立斌想吃橘子,因為那兩個同學是外村的,租房住在鎮子農戶家裏,對本村情況不熟,於是攛掇行健為他們帶路去偷張大娘家的橘子。行健說:”我們偷夠吃就行,如果偷多了我是不去的。“那兩個同學滿口答應,於是三人約好了晚上一點到鎮子菜市場碰麵。晚上一點三人在行健的帶領下,借著月光穿過鎮子往一山日清間小路走去,到了那家院子,院壩邊上種滿了橘子,那橘子綠油油的,大如拳頭被月光一照格外誘人,散發出來的氣味讓他們直流口水。三人貓著腰摘著橘子,史平生很快裝滿了一塑料袋,行健用衣服兜了十來個就不摘了,輕輕喊著走,誰知段立斌掏出來的不是塑料袋而是個裝糧食的大口袋,他想把那口袋裝滿,對行健叫喊充耳不聞,行健一下來了氣,大喊一聲,有人偷橘子啊!喊完撒丫子就跑,後麵兩個同學跟著一起跑,跑了一氣,行健直覺得後麵腳步聲有些單薄,回頭一望卻不見了段立斌,他們以為段立斌被抓住了,便回去看看,沒走幾步,就聽見路下麵草籠裏有人輕聲喊救命。行健輕聲叫了聲段立斌。那段立斌忙答是他。行健找了根棍子和史平生把段立斌拉上路來,半口袋橘子也不知道滾到那去了。再看段立斌,屁股蛋子滾滿了泥,衣服袖子也被樹枝掛破了一塊,那狼狽像逗得行健和史平生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段立斌罵著行健,“狗日的,心好毒,分明是想害死我的。”行健說:“你比我還毒,讓你偷夠吃就行了,你恨不能把人家的橘子都摘了去。”段立斌說:“你跟他們是親戚?”行健說:“不是。”


  “既然不是你幫人家,咋不幫同學。”


  行健說:“我們是同學不假,可做人要講良心,我隻答應你偷夠吃就行,可你貪心不足,那能怪誰?”


  段立斌不好再說什麽,摸著屁股,跟著行健,史平生走在最後,悻央央的回家。¥#愛奇文學iqiwxm¥!免費閱讀

  講完,全場大笑,彭明也附和著說:“真有同感,我們上中學時也調皮,哪個老師對我們不好,我們晚上就去偷他放在外麵的東西,有一次,我們生物老師無由頭批評了我一回,晚上我就去把他鬆爐子的火攢(鬆碳爐的鋼筋棍)偷扔了。我們班還有更厲害的,有一次被數學老師批評了,那位同學晚上去把老師放在爐邊的一鐵壺水全倒進爐子裏。第二天老師起來一看,爐子滅了,鐵壺水也沒了,就全明白了。在班上一頓臭罵,下麵偷偷笑,就是沒誰承認的。後來長大了,我們搞同學聚會,把老師請出來當麵道歉,現在感情好的不得了。”


  朱炎聽了麵露慚愧之色,說:“明天馬紅連到校我批評教育就是了,這幾天我多關心關心她,不去家訪我真不知道她家裏條件有多差,怪我平時工作做的不夠細致。”


  行健說:“這不怪你,窮不是偷的理由,窮而貪婪才是罪魁禍首。”


  侯校長說:“從小學到初中,那是犯錯誤的年齡段,我們要允許學生犯錯誤,不能因為學生一點錯誤就給她貼上道德敗壞的標簽。小時候偷針長大偷金,這句俗語警示我們要做好教育防範,他是一種趨勢並不代表必然結果。人隻有在不斷的試錯中才會成長起來,太乖不見得是好事,你們說是不是?”


  正說著,馬思梅沉著臉過來問校長:“你看都幾點了?”校長一看手機:“哦,沒看時間,都十二點多了,你們都去睡覺去,明天再說。”


  眾人起身離開,行健草草洗了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早,馬紅連爺爺帶著馬紅連,文娟母親跟著文娟來到學校。校長、行健、朱炎、彭明和開商店的老婆婆在會議室處理此事。


  校長讓文娟把事情經過複說一遍,文娟說的很細,可以聽出來基本上都是馬紅連的主意,好像與她無關。這很正常,小孩子遇到事情時大多數會把責任推向別人,以減輕自己罪責。


  校長問馬紅連:“文娟說的是這樣嗎?”


  馬紅連垂著頭,手指頭挽著衣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朱炎一下子火了,吼起來:“到底是不是?難道敢做還不敢承認?”


  馬紅連被嚇了一跳,噗擦擦幾滴眼淚滾了下來,仍然垂手而立,像啞巴一樣站在那裏。


  那老婆婆心中不忍,說:“算了吧!還是個孩子,以後再別做這個就行了,我並不是非要你賠錢,我是希望你從這件事上吸取教訓。如果這次從樓上跳下來把腿給摔折了,弄個半身不遂的,你的將來就全毀了,還要拖累你的父母,你說是不是?”


  馬紅連流著淚連連點頭,仍是一言不發,她的內心世界隻有靠大家去猜測了。行健看出馬紅連有懺悔之意,遂對馬紅連的爺爺說:“叔,你看姨心腸多好,你們在家裏要加強監管,平時孩子帶回什麽東西,一定要問東西從哪來?不要不管不顧的,我想馬紅連經曆這次事以後不會再去犯的,生命比錢更重要,寧可窮一點,但人格不能丟,你說是不?”


  那老爺爺張開幹癟的大嘴,一臉的無奈又兼著感激說道:“是的,雖說窮一點,但每天兩頓白米細麵還是有保證的,不知道她從哪養成個好吃嘴。都是我們在家慣壞的,還請老師多擔待些,給你們添麻煩了。”說著,老爺爺起身邊一麵從口袋裏摸摸索索一麵說:“這樣,我還是多少賠一點吧,她們開商店也不容易。”隻見老爺爺掏出個手帕子,從裏麵取去一卷錢來,全是十元十元的。


  侯校長連忙起身阻攔,“叔,你留著用,人家姨說了,這次錢沒丟,那幾次丟錢也不知道個數目字,再說了也不一定是馬紅連拿的。”那老婆婆也連忙起身阻攔:“這可要不得,你們生活都不容易,以後有什麽東西要買,沒錢,叫孫女到我商店來先賒著,等有錢了再給。”


  文娟母親站起來給老婆婆道了個歉,又對侯校長說:“雖說我們家裏不是特別富裕,但在村子裏還算不上是最窮的,我這女就是稀耳朵,大腦不由自己掌控的。”說著就在文娟腦門子上狠狠戳了一指頭。又說:“以後,少跟馬紅連玩,再讓我看見,打斷你的狗腿。”忙又回過頭給班主任彭明笑著說:“給彭老師添麻煩了,以後再犯,你直接把她手給我打爛,我不怪你。”


  彭明說:“你也不能這麽管文娟,文娟這孩子學習不算太差,不像是個沒腦子的人,也許就是尋刺激好玩,有可能是你簡單粗暴的管理方式導致她這樣的,你要改變一下自己,不要光看她學習,還要關心她平時心理上有什麽需要。”


  文娟母親說:“需要啥子?有吃有喝,穿的戴的樣樣不比別人差,還不滿足,還有心理需要?”


  彭明一看,給她講心理那是白浪費口舌,就說:“好,好,你讓文娟去上課,這事就這麽處理了,以後再有這樣的行為,我決定不饒。”彭明從這也就看出來文娟那種有事推脫的狡詐似乎就從她母親身上學來的。


  “這事就這樣處理了,你們也坐了大半天了,老師們都還要上課,”校長下了逐客令,大家紛紛起身,校長和行健把他們送至校門口方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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